第10章 团结敌为何
然后三人笑起来，起身相靠，手互相执在一起，“顾秀呢？”
淮海宣抚司，坐落于城南的官河口处，四围下全是武毅军的兵舍、军市、府库环绕，舟楫交织如云，各色旗帜招展，一队队士兵正在鼓点声里呐喊操练。
父亲前往长安，那是个战场。
武毅军所有的将佐，全都伏下头来。
“在宣抚司衙署，走，找他去饮酒。”刘德室牵住刘辟的手，说到。
“犍为郡王的意思，是害怕朝廷宰堂征还他入长安后，会用法度钩杀他，现在既则棚头和杜岭南愿意同时返朝，那么郡王也没有在剑南拖宕的理由，愿意于西川、东川和夔府建省，改组诸军。只不过犍为郡王希冀枢机使，同时太师可为首相，如是他才能彻底消弭担忧，况且陛下原本不就是希望太师您能重任中书侍郎平章事的吗？”
于是诸位都屏住呼吸，等太师说出命题到底是什么。
接着高岳长舒口气，随后突然说：“今年的将校团结作业，是有命题，就像科场那般。”
“不去省衙，去宣抚司衙署。”宅门前，当仆从们举起棨戟之后，骑在马上的高岳抓住缰绳，突然对韦驮天如此说。
“命题就是，我武毅军该如何战胜……剑南的奉义军……非但要战术上的，也要战略上的规划……”高岳的声音虽很低，但语气却非常平稳坚决，一个字一个字，速度愈发沉缓，目的就是要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到耳朵里，更要烙在心底。
“喏。”在场的军将齐声应答。
“谨遵。”刘辟深深作了一揖。
自己和武毅军将士们留在扬州，这也是个战场。
刘德室还待问什么，却被高岳阻止，接着高岳表态说：“既然太初来了，焉有不信的道理？现在西蕃破裂，南诏臣服，回鹘也没有越界侵犯之举，河朔桀骜方镇也已去除一半，正是各位重臣携手，革新内政，振兴国家的大好时机，请回去告诉城武，岳即刻启程。”
“将校团结，我准备在武毅军设立三百人的额度，战时各归其位，平时里则聚在一起，研习各色兵学操典、参谋规划战事，顾秀为首任将校团结使。团结以一年为期，快进快出，三分一为撞命郎，三分一为历来表现优异的幢头、军卒，三分一为学宫里的武道生。”
各处战场的线，正不间歇地延伸，无形的，有形的，最终会交错汇集起来。
没一会儿，已是紫袍金鱼的刘辟，经过番激烈的嘶喘，好不容易控制住呼吸，随后笑起来，对着堂上的高岳和刘德室，毕竟是多年的韬奋棚友。
随后，高岳捏住了云韶胖酥手上的小浅窝子，不由得幸福到了极点。
高岳沉吟了下，对刘辟说：“为何不能是城武为首相，我和杜佑为次相，枢机使贾相公不变，这样城武亦可安稳无忧。”
“谁叫当初我们棚，就你胆子最大呢！都敢冒充太常寺的人，跑到西明寺去吞舍利。”
战场已无处不在。
“他们还细嫩，我马上就会是兵侍，将来免不得要入宰堂为相公，终究比他们快一截。”刘辟拍着胸膛，很是自豪。
等顾秀、明怀义、郭再贞、蔡逢元、徐泗、苏浦、李愬、符璘、米原、周子平、高竟、白居易等将佐们，全都齐聚在正堂廊柱间坐定，高岳从东侧，身左是捧着云浮剑的韦驮天，身右是捧着公牍的欧阳詹，也款款地走入进来。
“太初，你和我们是相知多年的棚友，你就直接说，到底韦犍为是何种想法啊，切勿隐瞒！”刘德室按捺不住。
“太师，您先前的方案，某已拟好。”此刻，白居易、周子平双双上前，将书卷奉到了高岳手中。
“我唐未有方镇武臣执掌中书门下省的例子，郡王也不愿将其打破，且郡王只信任太师一人，还请太师勿要推辞。”
清晨时分，当刘辟的船应已到了历阳一带时，高岳也于自宅的床榻上起来，拍了拍脑门，尚且有点晕晕的，接着肩膀就被散着淡淡幽香的藕臂给搭住——妻子云韶也许早醒了，始终在看着自己，现在依偎上来，“卿卿，此次去长安，多去探视下阿父，他近两年的身体也不好，阿母来的书信哀伤是一封犹胜一封，当然最该保重的是你……”
刘辟稍微错愕下，接着便说：“我觉得既然郡王肯离开西川归朝，便不会对棚头有交恶的想法。届时，我亦会随犍为郡王回京，为兵部侍郎。”
末席上坐着的高竟，只觉得紧张得呼吸都要停住了。
接下来，刘辟共在扬州欢宴三日，高岳接待一日，刘德室接待一日，顾秀接待一日，不由得让刘辟流连沉醉，奈何有使命在身，三日后是醺醺地辞别扬州，和众棚友再度分手，于江都宫下乘船，由京江溯流往巴蜀而归。
云韶则嫣然一笑，梨颊微涡，贴在高岳的胸膛上更紧了……
“放心阿霓，在扬州遇到什么事，多与霂娘、芝蕙和洛真商议，要是有了大变故，就去找芳斋。”
“黄顺、解善集、李桀他们全还在台省各部为郎中呢，将来免不得要去各行省为参知政事，和卫从周相同。”
“我去长安，争的是个义；你等在扬州，备的是个战。此是为了不战，可若真的要战，主动权便可在我们这边，对天下百姓最好的怜悯，便是如此。”最终，堂中央坐着的父亲，用这句话来总结。
高岳观看后，点点头，对诸位说：“为何要于武毅军内，额外组建‘将校团结’这种制度呢？原因无非有二，一是可以把主帅之下幢头之上的各将校，包括门枪兵马使、营将、炮将、骑将、三衙佐貮等牢牢掌握在手中，二是我淮扬的军力，虽看起来只有武毅军一万六千，镇戍军八千，然则因遍设保甲，四五十万户可瞬间齐集七八万有武装的壮丁，其虽是武毅军的有力补充，可只是能当兵而已，还不能真正上战场，所以将校的职责，就是团结教习他们，让武毅军能‘长生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