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四十二年前的一笔债
老旧的住宅总共有五层，应当有三、五十年的历史。
而张母就居住在第三层的一间房。
当李怀安、萝卜头、狐小妹赶到房门外的时候，瞬间就感受到房间内一股邪气。
李怀安掀开披风，露出腰间的九环大刀，道：“看来！这单买卖能做。”
狐小妹不解问：“什么生意？”
李怀安没有回答，只道：“萝卜头，开门。”
萝卜头则蹲下身，根据张先生的提示，从门前的垫子下找出了钥匙。
“砰。”一声后，房门打开。
而李怀安缓缓推开房门，在逐渐扩大的间隙中，可以看到一位老太太正坐在躺椅上，似乎没有什么奇怪行为。
“老太太，您的儿子让我来照顾您。”李怀安握住腰间九环大刀的刀柄，然后推开房门，轻轻走进房间。
狐小妹狐疑地跟随，不知道这爹俩要做什么。
张母依旧坐在躺椅上，没有任何回答，似乎很安详的。
李怀安观察了一下房间内的环境，极其阴森，而且房间的很多东西都有损坏的痕迹，尤其是窗帘，已经被撕破。
“砰！”刚才打开的房门瞬间关闭。
狐小妹和萝卜头一惊。
而李怀安则一直注意着坐在躺椅上的张母。
尤其是年过六十的张母竟然穿着自己年轻时穿的花褂子，还梳着两个羊角辫。
让李怀安想起了一首叫《小芳》的歌曲。
若是思维正常的张母，可能会拿出年轻时的衣服怀念，但绝对不会穿在身上。
而现在张母不仅打扮年轻，还问话不答，显然是大有问题。
李怀安收到张先生的任务，是帮其处理掉张母，而现在，李怀安只需要出刀。
“对不起啦，老太太，虽然您到了该享福的时候，但您却不幸成为了邪祟。不过在动手之前，我还是想问您几个问题。”
李怀安的语气很诚恳，而坐在躺椅上的张母竟然用苍老的语调开口，回答了。
“你想问什么？”
李怀安“呦呵”一笑，便道：“说话了，那挺好，我就想问一下，老太太，您为何会成为邪祟？”
张母依旧背对着三人，但语气相对不那么阴森恐怖了些，徐徐回答：“四十二年前，我向一位狐妖大人借了一笔债。”
李怀安顿时哼笑：“狐妖大人？借债？”
自然而然，李怀安猜出了张母所指。
狐小妹则心道：难道是林凡？
李怀安顺势继续问：“如果您老不介意，能否给我们讲讲，四十二年前，您具体的借债内容？”
张母的脸庞埋在黑暗里，整个人的精神有种哭笑不得的疯癫，一会儿方道：“四十二年前，我嫁给了孩子的父亲，并且有了身孕。但那时候家境贫穷，穷的都没钱给孩子买奶粉。而孩子的父亲虽然卖力工作，但也挣不了几个钱。直到，我遇到了那位狐妖大人！他伴着改革开放的春风而来。”
李怀安啧啧道：“老太太，您说归说，就不要如此诗意。”
“那位狐妖大人问我，愿不愿意向他借债？”
“您如何回答的？”
张母停顿了很久，方神情失落道：“我问他，利息高吗？他说，利息是幸福值，不是金钱。而他向我放的债是妖债，并非高利贷。”
狐小妹立刻问：“那他向你放的债是什么呢？”
张母有些心虚道：“我的孩子能一世好命！”
“难怪张先生能顺风顺水成了有钱老板。”李怀安短暂想了下，笑道：“您应该感到越来越幸福啊？当年，您和那位狐妖大人签订的契约内容，具体是什么？”
“用孩子的父亲一辈子的苦命来换的！”
萝卜头不解道：“可张先生说，他的父亲在您怀孕的时候，就跟其他女人跑了。”
“那是我骗他的！实际上他的父亲是个老实好男人，不仅对我好，对刚出生的孩子也好。”
李怀安道：“那张先生的父亲现在在哪？”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他在三年前的一场意外火灾里，整个人被从脚底到头顶的慢慢烧死，直到烧到头顶，才咽气，连新闻都报道了这起凄惨的事件，而我一看新闻，就认出了他是我的老公。”
狐小妹气愤道：“四十二年，你和你的儿子，就没想过去找你的老公？让他能过上些好生活。”
“不可以！我的幸福就是看着自己的儿子越来越好，只要我儿子越来越幸福，我就感到幸福。我没想到他会惨死！而三年前正好是我儿子公司成立的时候。”张母说话的语气越来越癫狂，甚至是陷入了自我的执拗之中。
李怀安问：“你之所以成为邪祟，是因为对自己老公惨死的负罪感吗？要知道，他可是因为你签订契约，在人间忍受了四十多年的凄惨绝望人生。”
张母捂住双眼，抽泣起来。
狐小妹则道：“任谁也会自责吧！本来是一位好丈夫，却因为妻子的一时欲念，而背负上了凄惨的命运。不过，狐妖大人也真是的，这种契约怎么能签订呢？下一次遇到他，我一定好好骂骂他。”
李怀安道：“是该好好骂骂！你那位狐妖大人放的妖债，害的人可不止一个。”
然而，在躺椅上坐着的张母抽泣得更加剧烈起来，精神更加恍惚，不可控制。
而凝视着张母，李怀安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邪祟之气，果断坚决的他道：“对不起了，老太太！看来你堕入邪祟实在太深，已经无法挽救。为了您好，也为了您的孩子好，我只能送您一程。”
狐小妹惊道：“你……你要杀了老太太？”
“看清楚，她已经是邪祟，不是凡人啦。”
狐小妹顿时看向张母，顷刻间，便见张母缓缓转过自己的脸庞，霎时，就将狐小妹吓得狐狸尾巴翘起来。
但见张母原本慈祥的脸庞变得极度狰狞，而那一双眼睛已经没了眼球，只剩下黑乎乎的眼眶窟窿。
李怀安一瞧，握住刀柄，哼道：“看来这单生意不那么好做！老太太不简单啊，这邪祟极其强大。”
萝卜头懵懂地眨眨眼睛看向慢慢起身的邪祟张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