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有所发现
“可不是么！”
又有一个好心的大叔凑了过来。
“就这小半年吧，已经有七八个外地人丢了孩子。男孩、女孩都有，年纪都在十岁左右。街坊邻里都在说，京城最近不太平得很，必得看好家中孩童，千万别被拐子给拐跑了。”
“还有这样的事……”
陆笙沉默片刻，视线忍不住看向那个白了头发、哭红了眼睛的妇人。
她抿抿唇，让半棠给那妇人一百两银子。
要在偌大的京城找人，如大海捞针，劳心伤神，她能为她做的，便只有给她些银子，让她不为银钱操心，能安心找她的孩子。
回到璃王府。
陆笙和半棠都忍不住一直想着那位妇人。
半棠偷偷擦了擦鼻子，问：“王妃，你说，那妇人还能找到她的孩子么？应该……会很难吧……”
“……”
陆笙抿唇不语，心里所想和半棠一样。
两个月了，都已经过去六十多天了，只怕她的孩子早已经被人带到天南海北，这辈子想要再见都难了。
陆笙沉着面，来到窗边，看着浓云密布的天空，很想问问老天，为何世间总有这么多不平事？
“王！王妃！”
陆笙正定神想着，秋蝉神色匆匆从外面赶了回来。
半棠：“秋娘子，怎么了？有事么？”
“嗯，我，我有事想和王妃商量！”
秋蝉喘着大气，双眸闪亮，显然有所发现。
陆笙见状，收敛心神，说自己想吃八宝斋的糕点，打发半棠去买，她还多给了半棠二两银子，说：“……我记得你喜欢吃八宝斋的小笼包和小吊梨汤，给你自己也买一些吧。”
“是！奴婢这就去！”
半棠笑脸盈盈，王妃竟然记得自己的喜好，王妃可真好！
见半棠屁颠屁颠跑了出去，陆笙谨慎地四下张望一圈，确认没有旁人之后，她关上房门，将秋蝉带进里屋，小声问：“有线索了么？”
“嗯！”
秋蝉眼睛璀璨得如同星子，“南宫老贼确实够谨慎的，我前前后后跟了十几天，一直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昨日南宫老贼偷偷摸摸从后角门出了侯府，乘一辆不起眼的小轿去了京城南郊。”
“南郊？”陆笙眨了眨眼。
秋蝉点点头，神情变得讳莫如深起来。
她凑近说：“姑娘，你绝对想不到那南宫老贼竟去了南郊的莲花庵。”
“莲花庵……那不是破败许久，少有香火的尼姑庵么？”
“是啊！南宫老贼半夜三更、偷偷摸摸去这么一个逐渐被世人所淡忘的尼姑庵，定有猫腻！只是，我不敢靠得近了，怕被人发现，便能隔了一段距离，在院墙外等着。对了，有一件事……”
秋蝉蹙了蹙眉，语气里有几分不确定，她说：“姑娘，我隐隐约约听到那尼姑庵里有哭声和叫喊声传出来。但，郊外空旷，晚上风大，我并不确定自己听到的到底是哭声还是风声。”
“……无妨。”
陆笙抿抿唇，“风声也好，哭声也好，去瞧一瞧就知道了。”
正如秋蝉所说，南宫侯爷夜半时分去莲花庵的行为本身就透出古怪！
“今晚……我今晚就去看看。”
“今晚？！这么着急么？姑娘，要不要我再暗查几天？”
陆笙说：“按照常理来说，若莲花庵当真有问题，那么，南宫侯爷去的当天和之前几天才是守备最严、最危险的时候。今夜应是莲花庵最松懈的时候。”
以前，父亲在西北守城的时候就是这样。
巡按御史来之前和来的那几日，整个军营上上下下全都神经紧绷、小心应对、仔细准备，就怕有什么问题。等到终于把巡按御史送走之后，众人才得以缓和。
所以，她今晚夜探莲花庵应该是最安全的。
“那……那我和姑娘一块去吧！若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秋蝉不放心。
陆笙摇摇头，“莲花庵情况如何，我们一点也不知道。若真遇到危险，我们都会因彼此分心，还是我自己去吧。”
而且，秋蝉已经冒险打探情况，接下来不能再让她冒险了。
“可是，姑娘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就这样定了，秋蝉，我还需要你晚上留在王府假扮我，不让其他人发现。 ”
陆笙态度坚硬，不容置喙。秋蝉没办法，只能无奈点点头，“那好吧，姑娘你可一定要小心啊！”
“我会的。”
日落月升。
夜色降临。
陆笙借口精神不好，早早就睡下了，她特地叮嘱半棠谁也不能打扰，顾衍也不行。
“稀稀疏疏……”
秋蝉蹑手蹑脚从窗户钻进来，麻利换上陆笙的衣服，代替她躺在床上。
已经换好夜行衣的陆笙为她盖好被子，放下层层纱幔，轻声叮嘱：“你背对门口，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只管装睡。”这样，就算半棠晚上不放心进来查看，也瞧不出端倪。
可是——
陆笙偷摸走了没一会儿，推门进来的不是半棠而是顾衍。
“殿下，王妃已经睡了。”
“这么早就睡了？”
许是顾衍周身的气势太过骇人，秋蝉哪怕背对着他，周身也不由一紧，背后更是瞬间渗出了层层汗珠。
“……”
顾衍自幼习武，性格谨慎，一下就觉察到纱幔之后的女子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他幽幽深邃的眼瞳赫然一凝，似想到什么，推着轮椅进到房间里，果然，下一刻，纱幔之后的女子呼吸愈发焦急。
顾衍沉着呼吸，径直来到一个矮柜旁，他伸手往矮柜最里处一探——
这个女人！
她藏在这里的袖里箭又不见了！
“常山！”
顾衍推着轮椅转身离开，语气急促地立刻唤来常山。
“……”
屋子里，假装陆笙的秋蝉以为自己逃过一劫，长舒一口气，她却不知道，她和陆笙的小把戏早已被顾衍悉数看穿。
屋外，常山双手抱拳：“殿下有何吩咐？”
顾衍眼瞳收缩，说：“立刻准备马车，本王要出去一趟！”
“现、现在？”常山惊诧。
顾衍：“对，就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