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毕业快乐

    一张张卷子陪伴着少年们，游走在这属意于六七月的日日夜夜里，从一个模样变成另一个模样。

    一片片新旧交替的落叶，随风翩翩落在光影交错的斑斓里，触动少年心心所念的愁与愿。

    五月到了，六月也就不远了，盛夏悄然而至。

    五月下旬，桑城变幻莫测的天气，在无形中影响着匆匆行人的心情。

    一连两周的阴雨连绵，阻止了原定的毕业照计划。

    陈漫撑着脑袋，呆呆地目光越过脑袋，望向雾气所阻的窗外雨景，倒是什么都不想，只是觉得有些累。

    她喜欢雨天的，喜欢听雨落下的声音。

    晋元低着头解几何题，注意到陈漫久久不动的姿势，用笔头点点她的小臂。

    “好～”陈漫回过神，柔声拉长了声音回应，随即慢慢挪动腰肢坐正。

    周领注意到晋元的动作，微微转头看了她一眼，静静地盯着她嘟嘟的耳垂、微颤的睫羽，好一会儿浅浅一笑，转过头去继续在错题本上写写画画……

    五月底，某一个周一，雨停了，天阴阴的地面还是湿的。

    升旗仪式上，校长动情地发表演讲，算是对毕业班最后的动员和激励。言毕，稀疏又热烈的掌声响起……

    仪式完毕，领导们借着这个机会，和毕业班们拍了毕业照。

    女同学们大多偷偷化了淡妆，男同学们理了理额前碎发，都带着浅浅的微笑，站在升旗台旁的阶梯上……

    随着一声声快门声响起，青春的记忆被留在相片里……

    这天，意外地，天放晴了……

    晚课，是英语。

    梳着背头的瘦瘦高高的刘老师过了许久才来，惊喜、感动随之而来……

    一片热闹的嬉笑与掌声哗然而起……

    英语课代表和班长一人拎着一个蛋糕走进教室，走上讲台，刘老师背着手悠悠走在后头……

    一句又一句的“谢谢刘老师～”，从通亮的教室里的每个角落传出，此起彼伏，带着少年灿烂的、热烈的、纯粹的情感。

    他笑眯了眼，连连点头，对着大家挥挥手。

    蛋糕盒被拆开，两个蛋糕上写着两句话——“人人高中 个个一百分”“利剑出鞘 金榜题名”

    吴思燕敞开了怀的笑，朗声的说:“诶～要不我们拍个照吧！”

    “可以啊～刘老师？一起啊！”班长笑着回应。

    “嗯！阔以！”刘老师掩不住地笑着说。

    班里擅长电脑的同学，飞快地连跑带窜地站到讲台上，操作着白板电脑一体机，几下调出摄影页面……

    “三”“二”“一”……

    在倒计时结束时，刘老师被簇拥到中间，满脸的笑被记录下来……

    晋元曾在网络上见过许多毕业季的纪实视频，当她发现自己也已成为主角时，那种奇妙感由心而生，久久不能平。

    “过来人”都说“好好珍惜这段时间吧！”晋元知道，她亦一直在珍惜着。

    前段时间，她睡得不太好，总是半夜两三点醒来几次，稍稍清醒些，就要好一会儿才能睡着。

    尽管已经很累了，但是精神还是亢奋的，很痛苦……

    这段时间，倒是反过来了。睡着得特别快，睡得格外沉。

    宿舍楼外的施工声把其他人扰得午休崩溃，晋元倒是难得一点影响不受。

    六月

    白日变得明显的长了，嫩绿的青山变成绿油油一片，入夜夏蝉鸣曲为少年作奏。

    这是为高考备战的最后一程……

    少年们难抑激动的心，又带着复杂的慌乱，又期待又害怕，又无畏又心怯。

    陈漫和晋元早些时候就不再，在午休时去教室学习了，养足精神和稳住心态一样在这时都格外重要。

    她们最后一次去的时候，两人儿晃晃悠悠的，并肩漫步在青石砖上，抬头去看天蓝白云，日头的光刺眼的让人不敢直视，穿越林荫小道，深嗅绿叶和泥土的气息……

    两人一句话都没说……

    但那时，陈漫在想:这样真好……

    这样的场景，在后来的后来，成为陈漫再次独自走那条路时，最遥不可及的向往。

    ……

    高考那天，他们跨校考试。

    早上八点，一辆辆载满勇士般少年们的校车驶出校门，长长的街道站满素未谋面的师弟师妹、并肩作战的恩师、无微不至的至亲。

    人声鼎沸之中，对少年们表达最美好的祝愿。

    一支支高举的向日葵成为大考独美的盛景，一捧捧鲜花被簇拥着撞入少年的怀中灿若骄阳。

    那一天，晋元特意穿越人群来到周领面前，灿烂的笑着，右手握拳微举又顿下，跟他说:“周领，加油！”

    周领就这么愣愣地看着她出神，片刻后不禁嘴角上扬，有些得意地顶了顶腮，朗声回答她:“好！晋元，你也是。”

    那时的周领，内心顿感欣喜，好似全世界都是他的……

    六月八日，下午十七点整。

    一声钟响穿透万里……考场门口，人海茫茫，热闹非凡。

    “毕业快乐～”——欢愉与激情化作祝贺声，从少年们的胸腔翻腾而起，自声道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