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吃人
难道这就是吃人的真相?并不是真的吃人,而是饮血?我又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上,在她的衣服口袋中找到一封信纸,上面同样记录着一份药方,下面是年月日,只是与姜太医给母后看的那份不同,这个日期离现在很近,崇武四十三年,六月二十八日。
就在半月以后,这是什么意思呢?我暂时无法参透,就将信纸小心的带在身上。又检查了一下四周,竟在石床上发现一个奇怪的图形,上面画着两个小人,一个躺着一个站立,站立的小人双手拿着利刃,高举身前,像是某种宗教的祭祀活动。
难道是在用活人祭祀什么东西?又或是祈祷什么?我暗暗记下图形,打算回去后找找相关的书籍,也许会有解释。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嘈杂的声音,似在示警。守在门口的内卫也小声的对我说道:“殿下,我们的行踪怕是已被他们发现,卑职护送殿下先离开。”
我最后又看了看李莹的尸身,现在我无法将她带出去,只好点了点头,同意内卫的建议,先离开这里,等带着内卫一举将这里剿灭,再将李莹好好安葬。虽然这姑娘对我一直颇有敌意,但她还不到十八岁,就这样香消玉殒,实在可惜。
而她又不像太子哥哥,对于太子我并没有过多的印象,与其说是很亲近的人,不如说只是一个人名,一个被害人。
但九公主李莹就不一样,我是与她接触了这么多年,虽然关系并不算亲近,但我知道她是活生生的人,不是npc,不是单纯的一个人名。就像是你的小学同学,虽然好久都不再联系,现在或许连她的样子也已经记不太清了,但她的死,还是会让你难过好一阵子,兔死狗烹,同命相连。
内卫再一次催促我,我恢复精神,见石室内还有一道石门关闭,我好奇的摸了过去,石门上并没有机关,而是有一个凹槽,像是放入钥匙的地方。
内卫对我摇了摇头,我知道他刚刚就研究过这门,见他此时的表情,我知道无法打开。我也没过多纠结,来到他所站立的门边,见四下无人,我俩才小心的出了石室。外面人声嘈杂,伴随着奔跑所发出的脚步声,在这阴暗的地宫中,更显恐怖。
我屏住呼吸,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我不难想象,如果我被发现,下场与李莹不会不同。
内卫选了一条最近的通道,因地形不熟,我俩已经回不到来时的路,索性就摸索着前进。这地宫四通八达,谁又能知道脚下的路到底通向何方呢?
摸黑向前走了一会,地道中不见光亮,长长的走道像是没有尽头,到处都长的差不多,不辨方向。让我一度怀疑是不是一直在原地绕着圈圈,根本就没有向前。
此时有阵阵轻风吹过,伴有湖水的潮气,使我精神为之一震,这证明在前方不远处就有出口,不然不会有风吹来。
内卫怕我不懂,还好心提醒着我,让我安心。毕竟在黑暗的环境中,行走了这么久,人的心里难免焦虑。墙壁上的图案发生变化,只是我俩走得匆忙并没留意。
突然几声箭鸣,从黑暗的四周发出,我一愣神的功夫,前面的内卫已然中箭,我被一道黑影拉了一把,堪堪躲进墙壁的缝隙中。
箭矢噼里啪啦射了一地,多数射在前面引路的内卫身上,也有几支落在我刚刚站立的位置。我胸口急剧起伏,如果不是墙缝里这人拉了我一把,估计现在我也同那内卫一样,被射成了刺猬。
我抬眼看向对面的人,虽然周围黑暗,但因离得太近所以看得还是很清楚的。是名男子,个头比我高出一头多,身材魁梧有力,穿着一身夜行衣,脸上蒙着面巾,只露出一双眼睛明亮异常。
我在直直的打量着他,他也在低头审视着我。他的眼神让我感觉很熟悉,目光坦荡,毫无危险。
他重重的将我抱在怀里,力气大的像是要将我揉进他的身体里,他的身子有轻微的颤抖,像是激动,又像是害怕。我还在发怔,有些反应过慢,没办法单身三十多年,还没有让异性这么抱过,心中不自然的紧张跳动。
没等我缓过神想去反抗,他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响起。“怜儿,我真怕刚刚多犹豫一秒,没能及时将你拉过来。真怕你像前面的护卫一样,被箭矢射中,真怕再也见不到你。”
我放下想要挣扎的双手,改成拍了拍他的后背。我安慰着他道:“放心,我命大着呢。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会来这里?怎么都没告诉我一声?”
他抬起头,侧脸看我,手还在抱着我,并没有放开。他有些犹豫,盯着我看了一会,才缓缓开口说道:“说来话长,此处危险,还是先出去再说,以免被这些西庆人抓住。”
听到是西庆人,我吃了一惊,问道:“你肯定他们是西庆人?”
付察点头道:“虽然他们说的是地方上的方言,但我能听懂,这些人在靖国日久,说话的声调已经偏向靖国,不过瞒不过我,我确定他们是西庆人,而且出自皇室。”
我心中吃惊不小,想到左敬死时留下的线索,布料和匕首都出自西庆,那杀死左敬的人和潜影他们定然就隐藏在这里。
我还在思索,手就被付察牵起,我回过神,知道现在不是细想的时候。看了眼走道上身死的内卫,默默的点了点头。付察摘下遮挡面容的黑巾,带着我走出躲藏的缝隙。
在路过中箭身亡的内卫时,我蹲下身将他的腰牌摘下,现在的我无法将他的尸身带出暗道,只能带走他的腰牌,尽力去弥补他的家人。
这时走道来时的方向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已有贼人听到这边的动静,赶过来查看。
付察不敢久留,拉着我继续向前行去,一路上付察走得很小心,怕还有机关埋伏。
直到前方听到隐隐水流的声音,我和付察才略微松了口气,后面追兵的声音越来越近,听脚步声人数不会太少。
前面水流声渐大,我和付察加紧脚步,等来到水流处,我才反应过来,老娘不会游泳。活了三十几年,去海边的次数一个手掌都能数得过来,我从小畏水,幼时呛过水,就是带着救生圈,我也只敢在浅滩附近趟趟水,哪敢往这么深的地方跳。
我站在水边,几次咬牙向前,可身体就是不听控制,像个傻子一样的站在原地,未动分毫。
付察回身看见我的异常,竟像能读懂我内心所想似的,直接拉起我的手,对我说道:“放心,有我呢。你只要闭上眼,憋住气,相信我,会带你出去的。”
我仰着头看着他,眼中有泪在眼眶中不停的打转,不是因为付察的话感动了我,而是被跳水这件事给吓到了,虽然哭鼻子很丢人,但如果这样就能让付察心软,不用我跳下去,那哭一哭也无妨,毕竟对于被水给呛死,丢不丢人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这时身后脚步声更近,似乎都能听到追兵的呼吸声。我惊恐的看向付察,眼神里是满满的祈求。
付察紧紧的拉住我,眼神坚定,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已经将我抱起,纵身跳入水中。
我吓的像个八爪鱼一样,死命的抱住付察的身子,口鼻中全是水,我只能尽最大努力的憋着气,紧闭着双眼,以为只要不去看,我就还在陆地上,迈着我优雅的小方步,沙滩俊男,阳光惬意。
但现实中的我,在入水的一刹那,大脑就已经自行关机,眼前所看到的,不过都只是自己的幻象而已。
仿佛又回到了曾经的梦中,小船,女人,一望无尽的湖水。她打鱼,我坠湖,梦中的一切我又经历了一遍。
只不过这一次清晰了不少,我被湖水推出去好远,小胳膊小腿的在水中不停的挣扎,怎奈不得其法,根本不会水的我,在水中除了不停的喝水外,全无他法。
这时一个身影跳入水中,只几秒间他就游到我的身边,灵活的像是一条鱼。他将我拖起,带出水面,我俩顺着水浪被冲上岸,他将我抱起,不停的拍打着我的后背。
见咳不出水,又让我平躺在岸上,双手按压着我的胸前,并掰开我的嘴,用嘴渡气给我。
他身上的玉佩从衣襟里露出,随着他的动作在我眼前晃荡,我像是被勾起兴趣的小猫,从睁开眼后就一直专注的注视着它,像是被催眠了一样,直到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我才惊愕的抬起头,梦中的景象与现实竟重合在一起。
付察的面容出现在我眼前,他离我很近,近到他的唇已经与我的贴在了一起。我迷迷糊糊中见他抬起身,深吸一口气后,又俯身亲了过来。我全无反应,像是被吓傻的小猫,呆愣愣的,被迫接受着付察一次又一次的唇舌的碰撞,口中感受着新鲜空气的注入,唇上软嫩柔美,竟不知不觉得舔舐吸啄。
付察惊愕抬头,唇分之即,我还意犹未尽的吧嗒吧嗒嘴,没办法,这种事也就做梦的时候会出现,现实中又哪有男人会吻我。
等我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才发现此时的我正浑身湿透的躺在一处河边,付察跪坐在我身旁,看他扭捏的模样,很像是被人刚刚轻薄过的小媳妇,从头到脚都透露出无辜与无措。
我老脸一红,记起方才是真是梦的场景,如果刚刚那一切都是真的,那我岂不是非礼了付察?心中暗骂自己真是作孽,怎么一时把握不住,竟对邻家的小弟弟上了嘴,我好歹是一个三十多岁大龄女青年,付察现在才刚过法定适婚年龄,这不是纯纯的祸害小青年吗。
想想刚才的自己竟还意犹未尽的吧嗒了嘴,就有种想找个地缝钻里的冲动。祝觉啊祝觉,你真是越活越有出息了。
我脸上臊得通红,坐起身,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尴尬气氛,可一时也想不起什么话题,总不能对他说,你要是觉得不公平,要不姐再让你亲回来?
就在我绞尽脑汁想着办法时,没想到付察竟率先开口了,他说道:“我会负责的。”
我一怔,负责?负什么责?我傻傻的看向付察,见他不似说假,不由感叹还是古人单纯好骗。
早知这样,我就应该看上哪个男的,就跳湖里等他来救,或是直接扑上去亲个小嘴,这碍于礼教道德,他想不娶我都不行。这分分钟就能摆脱单身,我何必苦熬三十多年。
不过眼前的人是付察,我就算再饥渴难耐也不能对他下手,一个实际年龄小我这么多的哥哥,我怎能忍心去糟蹋祸害。
我老脸发红,不自然的笑笑,装作是相熟哥们,伸手拍了拍他,说道:“别傻了,你那是为了救我,何况我也没吃亏,负责的话就别说了。”然后嘿嘿笑着,继续说道:“不过这方法甚妙,等你以后遇到喜欢的姑娘,就告诉我,我就找机会将她推河里,你这下水一救,然后再这样一负责,嘿嘿,姻缘不就来了吗。怎么样,我做的够哥们吧。”
付察没反应过来,只是愣愣的看着我,像是第一天才认识我一样,不住的审视,不过他的眼神有些复杂,我一时猜不出来他心中所想。
我大大咧咧的以为,他在为我想到的点子感到神奇,也就没往旁处想,后半夜的晚上还是挺凉的,我现在又浑身湿透,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喷嚏。
付察才从失魂落魄的状态中缓过神来,将我从地上扶起,此处也不知在不在宫里,四周杂草横生,也不见宫殿楼阁。
我知现在离那地宫不会太远,想生火暖暖身子定然是奢望,就随着付察向一边走去。心中却想着夏晴,不知道见我没出来,她那边有所行动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