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出征
坐上马车，往返回城。等回到城中已经过了午膳时间，让车夫找了一处饭堂，进去用饭。我特意没让车夫去找高档地方，而是选了这处不怎么起眼的饭堂。
一是不习惯去太讲究的地方，总觉得自己与那些地方格格不入，像是很少去过。二是怕太显眼，装作外出采买的宫中女官，也可少些麻烦。
车夫选的这处地方我很满意，因价钱亲民饭堂里用饭的人不少，挺热闹的。虽然已经过了饭点，但并不影响此处的生意，足见这里的饭食味道不错。
要了一些菜，车夫与夏晴本想去别桌用饭，但因客人太多，已无空桌可用，我就让他们与我同桌而食。
车夫连连震惊，宫中的主子哪有与下人同食的，更何况是贵为公主的我。但我却没觉得什么，身体很自然的就同意了，至于我本人，那更是没什么架子。
在现代时，我的地位还不如面前的这两位呢。他们两人好歹是给中央办事，夏晴也许还是个特工或是间谍什么的身份，哪像我，只是个私企的小职员。
我免了他二人规矩，车夫是个自来熟，坐下后也就习惯了。他说他这辈子是值了，能与公主同食，就这一点他能吹一辈子。
但夏晴一改平日里的嘻嘻哈哈，非常认真的威胁着车夫，如果他敢把今天之事说出去，就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虽然夏晴说的像是在开玩笑，但我一点都没有怀疑她话中的真实性，夏晴果然是不简单的。
我简单的吃了几口，味道还算不错，起码比在宫中吃的舒服。宫里的饭食虽好，但形式大于实用，菜肴注重精美而忽略了味道。不如这民间的饭堂，一切只为了方便好吃。
我这人性子有些偏冷，但有时又觉得孤单。不喜欢参与到旁人的闲事中去，但又喜欢看别人热闹。
就像现在，我坐在角落中，看着别桌的客人在高谈阔论，热热闹闹的也感染到我，让我觉得自己并不是那么孤独。
来这里的大多是普通百姓，所谈之事也不会是之乎者也，而是民生或是朝中发生的大事。只听一人说着：“明日护国军就要赶往北冀，听闻新护国将军会游街而过，到时必定热闹非凡，我们早早前去，找一处好位子，观其盛世。”
“周兄所言甚是，如此盛世还得追溯到十五年前，那时也是护国军出征讨伐西庆，虽打了三年，但把西庆打灭，如今这护国军又出，会不会再有三年，就能把北冀也灭了，到时我悠悠大靖，还有谁能争其锋芒。”
“张兄所言大善，为我大靖，为我护国军，来干一杯。”
我听着隔壁几人畅谈，护国军出征，那付察定会来送，如果我也借口送军，也许会碰到付察，到时将夏扬之事告诉他，看他可知道此人？也许会有别的线索。
崇武三十八年，七月初九。靖国派出全国最精锐的部队，护国军赶赴北疆，抵御关系逐渐恶化的冀国，由护国将军付林亲自率领。靖皇李崇在金殿御赐虎符，百官送行。付林率八百护国军跨马游街，百姓争相观礼，接踵而至。
我陪着母后包下一间二楼的茶室，此处是护国军出城的必经之路。昨日回宫后，母后就找到我，告诉我护国军要赶赴北疆之事，让我今日陪母后出宫观礼。
母后穿着便装，打扮朴素。只带着寥寥几名随从，由禁卫护卫。出宫的马车也下了宫牌，让外人根本看不出我们这一行人来自宫中。
我搀扶着母后上到二楼雅间，一同进入房间的只有母后身边的女官和我身边的夏晴，就连夏浅都被安排在外间负责打点。禁卫也留在房间外，负责把守要处。
母后在房间中坐下，打开窗户，看着街上热闹的百姓。此时大军还没抵达这里，百姓们提前找好位置，等待大军的到来。
与窗外热闹的百姓不同，母后显得沉默而悲伤。女官用从宫中自带的茶叶泡了水，放在我与母后的座位前，又摆上宫中的糕点。
母后今日起的早，连早膳都没用就拉着我出了宫，此时应该也饿了。但母后却没有想吃的欲望，在女官的百般劝说下才勉强的用了些。
窗外乌云渐浓，隐隐有下雨的趋势。说实话今日的天气并不适合大军出征，但可能是北边闹腾的厉害，大军才草草的被派了出去。
但就如此恶劣的天气，也依然阻止不了百姓的热情，因为他们相信靖国的强大，护国军的强大，此战必胜。
随着一声雷鸣，天上落下雨水，起初只是沥沥细雨，但转眼就成瓢泼之势。道路两边的百姓纷纷躲到商铺前避雨，只有少数几人撑伞站立。
其中就有一人身姿格外挺拔，他站在廊桥上，俯视着下面的道路，一身青色玄衣，腰系长剑，一手撑伞，一手按在剑柄上。伞沿微微下垂，雨水打在他手中的竹伞上，在他身前形成一抹雨帘。
我从窗口向他望去，起初因廊桥上人流密集我并没有注意到他站在那里，如今因为雨势，廊桥上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人，他的身姿就显得格外明显。
他好像察觉到我的视线，竹伞微微抬起，俊朗的相貌带着不怒自威的眼神向我看来。见到是我后才收起脸上的煞气，转为柔和。
是付察，我原本就知道他会来送行，但没想到他竟然等在这里，要知道他是付林的小儿子，自当陪在付林左右，怎会只是像现在这样远远的望着。
这时远处的百姓开始吵杂，大军行了过来。虽然雨势渐大，但护国军的将士们并没有身着雨具，依然昂首挺胸的顶雨而过。
周围百姓高呼必胜，护国军则唱着军歌。军歌悲壮大气，有一种一往无前的魄力，像一把出鞘的战刀，不见血誓不还鞘。
我起身扶住母后，搀扶着她来到窗边，并小声告诉她，付察就在廊桥上。
母后向付察所在的位置看了看，拍了拍我搀扶的手，对我说道：“你去陪陪你付察哥哥吧，想来今日他的心情也不会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