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孽缘
那老鸨细细端详了会我那簪子,转身出门了。
她还让人把门给我关起来了。
我在里面大喊,姐姐,你倒是给我口吃的呀。
不一会儿,一个小丫头给我送来了俩硬馒头,有点硌牙,但好歹能填填肚子的空缺。
那晚我睡得不怎么安生,实在是太冷了,这个老鸨是真心狠,这么冷的天,也不给我床被子。
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进来。
我睁开眼,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姑娘,她手上还拿了俩白白的大馒头,我顿时就清醒了。
她把馒头递给我,我吃相有点不好看。
直到我吃完俩馒头,那姑娘也没开口说话。
吃人嘴短,我应该先谢谢她。
我抹了抹嘴,从怀里掏出一颗我珍藏已久的催情散。
“此药,给你喜欢的男子服下,保证他对你死心塌地。”
那姑娘笑笑,推了推我的手说,“我喜欢的男子,我会争取,我不想他是因为别的原因而对我死心塌地。”
“那我要怎么感谢你这馒头之恩。”
我从来就是个有恩就报的人。
“谢什么,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那姑娘说这话的时候,恰好有阳光透过窗户,那一道光刚好打在她后背,让我看了觉得有如仙子降世。
“这位仙女姐姐怎么称呼,待我飞黄腾达了,一定携厚礼相报。”
“你唤我阿柔就好了。”
仙女就是仙女,名字都是好听的。
后来我知道了阿柔是这绾绾阁的头牌,且她的厉害之处在于,只卖艺不卖身,却也有一众追捧者。
在她的帮助下,我成功得到了老鸨的信任,拿下了为她们服务的机会。
我对我制药的本事是信心百倍的,因为试用半个月,没有本金的我就把姐妹们送我的东西给当了。
钱财乃身外之物,如今得有个活下去的营生才是最好的。
为了方便制药,我还在破庙不远处租了间小破屋子,毕竟有些东西,还是不适合被小孩子看到。
那日大晌午,我正梦见方之怀身骑白马,穿了一身铠甲,对我伸出手说,接我回家,然后听见有人轻轻唤我名字。
我睁开眼,分不清梦境与现实,我看到站在眼前的人,喊了声之怀哥哥,然后扑进了他怀里。
我把头埋在他的胸膛里,不断地抽泣着,鼻涕眼泪一大把,都擦在了他的衣裳上,他也轻轻环住了我。
门外有几人喊我,“枣儿姐姐。”
还夹杂的有唏嘘声。
我脑袋才慢慢清明起来。
我仰起头,看到被我打湿大片衣衫的人。
临寻。
还有门外一脸坏笑的小豆子他们。
临寻他的脸离我很近,眼里尽是温柔,我猛地推开他,准备用衣袖擦鼻涕眼泪时,对面那人递过来一只帕子。
门外又是一阵笑声。
好尴尬。
“那个,你别误会,我就是睡迷糊,认错人了。”
然后把那群小屁孩撵出去,关上了门。
这大人的事情,他们不能瞎掺和。
“那你把我认成谁了。”
临寻在身后问我。
“我哥哥。”我答。
“是吗?”
他问的这句,我怎么感觉语气不对,我回头就看到了他脸色绯红,眼里有星光点点。
我走上前,看到我桌子上,我正在测试药物溶水性的那杯药水,空了。
我指着那个空杯,问他,“你喝啦?”
他有点迷茫地点点头。
“进来有点口渴,看到那杯水,就喝了。”
我的老天爷呀,进别人家真的不能随便喝东西呀,我要是制毒药的,这会儿他不得死翘翘了。
“我觉得,你现在需要回家冷静冷静。”
这个药的药效,我约摸着比我珍藏许久的那个,定是还要厉害的。
我说完就把他往外推。
他反手抱住了我,身体都在颤抖。
“枣儿,我好难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自己去找个姑娘解决一下呗。
“我带你去绾绾阁吧。”
“不去,读书人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我用力挣开他,这么抱着,我肯定得出事。
平时看他柔柔弱弱的,这会儿也不知道哪来的死劲,怎么都挣脱不开。
“枣儿,你跟我回家吧,回家了,我让我父亲帮忙找你哥哥。”
他把我越抱越紧,我感觉我快要窒息了。
我有家,跟你回什么回。
“临寻,你清醒点哈,你这会儿就是中毒了,我带你去解毒,你先放开我。”
他不听呀,真是。
“枣儿,我想娶你,每次你哭。我都好心疼,我想光明正大的心疼你。”
我这药,果真是好药,把一个害害羞羞的读书人,都催得会说情话了。
“好,你现在能不能先放开我,我们再谈以后的事。”
我记得银针是放在桌子上的,这会儿先得让他放开我,我才能扎晕他。
我不知道我是哪句话刺激到他了,他捧起我的脸就开始啃我的嘴。
这还了得,我张嘴就咬上了他的唇,他哼了声,依旧没有松开我。
他应该是挺难受的,他啃我时,喘息声很重,手在我身上胡乱摸着,许是读书人最后一点矜持,让他保持了那么一点清明。
怎么办,徒手我肯定是不能打晕他的,再这么下去,我都要被他用强了。
“疼。”我轻喊了声。
临寻微微停顿一下,机会来了,还好我们离桌子近,我拿起桌上那根试药效的银针,就朝他后颈部扎过去。
他身体有点发软,松开了我,我使劲拉起他,把他扔到了我床上。
差点就贞洁不保了,以后制药,真不能随便睡觉了。
被扎晕的临寻,此时脸色越来越红,身体越来越热,我给他打了一大盆凉水,开始给他降温,怎么样,他也是因为我才这样,不能让他死这里吧。
所以,等临寻睁开眼看到的情形就是,身上将要被扒光的他,和头发浸湿,衣衫不整趴床头睡过去的我。
这种状况谁看谁不误会,何况梦里,他也该是几度云雨了。
“枣儿。”
我是被临寻这百转千回的一声给喊醒的。
外面天已擦黑,屋里已经被点上了灯。
我身上披着临寻的衣服,迷迷糊糊,嗯了一身。
临寻看着我的脸,眼波流转。
“外面好像有人唤你。”
他说话声音很轻。
我起身,想去开门,他拦住了我。
我不解地看着他。
“我们俩这个样子,恐对你名节不好,要不你先打发他们走了,等我出去了,你再去找他们。”
读书人就是读书人,我都沦落成乞儿了,哪还管什么名节的。
我打开了门,门外大大小小站了一群人,他们都以一种惊恐万状的眼神看着屋内的我俩。
我觉得我得解释一下。
“别误会,啥都没有,就是他中毒了,我给他解解毒,”
门外的人似乎了然了,门内的临寻,耳根开始通红。
我推推他,告诉他别误会,啥事都没有。
他瞅我的眼神,浓情蜜意的。
“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他这说的,我踉跄了一下,他伸手抚了抚我。
门外一群人又是惊恐万状得看着我。
我扒光了他,也该是他吃亏呀,对我负什么责。
“那倒不必。”
说着,我走出了门。
邢娘子把我拉到一边,说,“杨叔说进一户讨水喝的时候,好像看到你那个相公了。”
“真的吗?”
这个时候,我怎么能哭,但是眼泪就是不听使唤,我又跑到杨叔跟前。
“叔,是真的吗,你真的看到他了吗?”
我好怕刚刚我只是幻听。
“看着和画像是六七分相似,但不能确定,还得你自己去看看。”
“好,我们现在就去。”
我拉着杨叔就要走,邢娘子拦住了我。
临寻也过来拉住了我。
“你看着这个样子,怎么去。”
邢娘子在我和临寻身上来回看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