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我看到那个小宫女似是想要离开，我忙拉住她问，“宫女姐姐，你们公主呢，在里面等着我们吗。”
小宫女看我的眼神，嗯，反正不像看正常人。
“我们公主这会儿还在自己的寝殿梳妆，你们且先进去吧。”
桑儿总算起得比我晚了，以前天天说我是懒猪，一会儿我也要笑话笑话她。
我们进去承露殿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很多人，谭老头拉着我走到最下首快要靠近殿门的位置坐着，还让我不要乱看，不要说话。
我很听话，坐下来掏出了前几天自制的蜜饯吃了起来，实在是饿的紧。
“枣儿姐姐，枣儿姐姐。”好像有人喊我。
我抬起头到处找了找，就看到上首位置的方之柔，和方之怀，我赶紧低下了头。她又喊了我两声，见我没回答，也就没再喊了。
桌子上放的有点心和茶水，我不知道皇上和公主没来，点心能不能吃，但是蜜饯吃多了，腻得慌，我偷偷的把灌满水的茶壶拿下来，顺了一个杯子放到我的跟前，慢慢倒了一杯水，快速的喝下去，喝得有点急，呛到了，猛咳嗽了几声，抬头看看四周，还好没人注意，谭老头皱着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又如法炮制喝了好几口水，再想倒的时候，发现茶壶里没水了。我不知道应该找谁帮我把茶水续满，周围他们随身都有丫鬟给他们端茶倒水，那我是要自己去倒水吗，去哪里倒呢，我已经开始想念我自己的小院落了。
在我纠结要不要问旁边的人茶水去哪里倒时，有一个丫鬟模样打扮的人给我送来了一壶新的茶水，还把那空茶壶拿走了，真是个善良的小丫鬟，一会儿见到桑儿，我一定要在桑儿面前好好夸夸她。
可是等啊等，皇上他们还不来。
水喝多了，就有点内急。
“谭老爹，我想如厕。”
“我和你一起去。”谭老头说胡话了。
……
“好吧，你出去了一定要谨言慎行，问问门外的小宫女要往哪边走，不要来回跑，小心掉脑袋。”
谭老头不断提醒我让我小心我的脑袋，我就觉得，我这个脑袋今天就不该带过来。
我问门外的宫女姐姐茅房在哪里，她没搭理我，好骄傲。走了几步，问了另一个宫女姐姐，茅房在哪里，她指了指大致方向说，净房在那边。
哦，第一个宫女姐姐可能不知道茅房是什么。
从茅房出来，本想沿着原路返回，但是它岔口真多，且都长得大同小异的。我摸着自己的脑袋，今天不会真丢在这里吧。
“枣儿。”有人喊我，有熟人，刚刚好可以问路。
抬头看到是方之怀，我马上顿住步往别的方向跑。
“谭枣儿，你给我站住。”
我跑得更快了。
真是前有狼后有虎的，桑儿今天邀请我来是不想让我活呀。
我跑不过他，被他死死拽住了后衣领。
“你又躲我。”他生起气来，说话的语气就特别吓人。
“世子世子，您放了民女吧，民女回去晚了谭老爹要担心的，他算是您母亲的恩人吧，您不应该让恩人担心的。”我语气很卑微，他还不让我走，就是个没良心的。
他放开了我，我畏畏缩缩地退了两步。
他蹙着眉看着我。
“这还是你吗？”
“世子您说什么，民女不明白。”
他似是想拉我，我又退了两步，他的手停在了半空。
“世子您要没什么吩咐，民女就先走了。”我抬腿想离开。
“你是不是迷路了。”他问。
“多谢世子关心，民女知道路。”
见他没再说话，我抬起腿就开始跑，后面传来他重重的叹息。
问了很多个太监宫女，终于拐回到殿里。
谭老头问我怎么去了这么久，我说我迷路了，他就给我投来一个，你真是个傻子的眼神。
我大抵真的是个傻子吧。
皇上和公主出现的时候，我正在偷拿桌上的一块酥饼，刚刚吃了一块，就是比外面的好吃。外面太监大喊着皇上驾到，城昭公主到，我那块还没拿稳的酥饼就掉在了地上，它还滚了一滚，真可惜。
我学着其他人给皇上公主行礼，低着头等着他们喊起身。
咦，话本里都说跪一会儿就会喊起身的，怎么他们就不喊。我低着头，快要撞到地上了。
然后听到一个低沉且浑厚的声音说，“哪位是谭泽沐。”
我还没明白过来，就听谭老头回答，“草民在。”
哦，都忘了谭老头也是有名字的了。
“你带着你家女儿坐到这边来，朕想和你们说说话，其他人都起身吧。”
“是，皇上。”谭老头应得很恭敬。
我看了周围有人起身，我才慢慢爬起来。
谭老头拉着我，坐到了上首，方之怀的对面。
我依旧低着头。
然后听到还是那个声音说，“今天朕的城昭公主回来了，朕很高兴，特邀请各位爱卿，大家不要拘礼，该吃吃，该喝喝。”
皇上让吃吃喝喝的，那我吃吃喝喝了，应该不会掉脑袋吧。
然后我拿起了手边的一块芙蓉糕咬了一口，还没等我咽下去了，那皇上又说话了，“谭枣儿。”
我又忙起身，跪在了殿中间，使劲咽了咽糕点，差点呛死，咳嗽了几声，答道，“民女在。”
“不要害怕，昭儿说和你极好，很是想你，一会儿你随她去御花园走走，陪她说说话。”
昭儿，好熟悉的名字。
“民女知道了。”我头挨地趴在了地上
“起身回座吧。”
我又从地上爬起来，回到自己的座位。
这个在皇宫生存真难，动不动就要跪，动不动还会掉脑袋。
接下来，我都不敢吃东西了，我怕皇上又喊我，我来不及咽下去饭菜，会被问责。谭老头还一直问我为什么不吃东西。我就说我吃饱了。谭老头说我今天装得挺像，他应该是在夸我今天很听话。
抬头看到了方之怀，他看向我的眼神无限哀怨。呵，你杀了我的夫君和他一家子，这会儿装什么无辜。我低下头不再看他，等着这里结束后和桑儿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