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进入西街
往常王捕头时不时就会带着弟兄们过来抓阄,沈良也参与了几次,所以对这里的环境并不是十分陌生,通过张屠夫也得知了余麻手平时活动的区域。
来到西街比较边缘的位置,这里差不多就是清水县的边界,再过去一点要么是直通大海的分支河流,要么就是无人踏足的树林,只有孤零零几个茅草屋三三两两的安置在这里。
沈良虽然并不怕这些贼寇,但身处敌方老巢深处,又没有兄弟傍身,小心一些总没有坏处,想着便佝偻着身形从一旁慢慢摸向这些草屋。
来到离自己最近的一间屋子,刚走近二十步,还没贴上就听见屋内传来震天响的鼾声,沈良有些汗颜,将目标换成了另一间离自己不足百步的房屋。
继续压低身形靠近的同时,在离目标不远处的地方停了下来,右手握住腰间朴刀的刀把,围着房子外围转了一圈,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来到了窗下小心的探头过去查看。
从窗户破碎的缝隙看见一个矮小的黑瘦子,赤裸着上身,正趴在三条腿的桌子上,除了还在起伏的胸口再难看见其他的活动迹象。
真是奇怪了,难道清水县的午休时间已经形成传统文化了吗,就连这些人渣都要统一休息,这可实在是难住了沈良。
没有时间想太多,带着刚刚的疑问继续下一家的探查工作。
可接连好几家要么是屋中无人,要么也是和前两家一样屋主倒头就睡,甚至是放着好好的床不躺,直接倒在了地上。
这种种的情况让沈良觉得不对劲,立马就放开了情绪感知,可令他意外的事情出现了,他没有感知到任何的反馈,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里就没有活人,二是其他人都不具备情感。
都不用分析,沈良就选择了第一种可能,这里没有活人存在。
“噌”
朴刀被整个拔了出来握在手中,少年不复刚才的自信,谨慎的打探着四周的情况。
踏入树林小心的前行着,突然两道微弱的情绪出现在了少年的感知中,一道紧张中带着一丝兴奋,另一道则是冷漠,就好比厨师正准备处理案板上的鱼一般冰冷无情。
沈良往前挪动几步,想要弄清楚到底是谁在此地,可刚穿过挡在面前的灌木丛,一种被人盯住后背的感觉从心头冒出。
下一刻数道破空声向着沈良的藏身地袭来,少年知道已经暴露,就没有再隐藏的心思,双腿发力一跳,就来到了树枝上。
“砰砰砰“
几道射入木头发出的炸裂声,从少年脚下的树干处传来,正好就是刚刚躲藏的地方。
来不及理会这些,沈良站在高处立刻向暗器飞来的方向看去,只能模糊看见一个黑袍身影后面还跟着一个跑步姿势奇怪的人。
没错正式沈良再找的余麻手。
别看那家伙腿脚不好,跑起来丝毫不落后前方黑袍人的速度。
沈良向下一蹬,整个树冠都被踩的剧烈摇晃,少年身形暴射来到了前方的一棵树上,如此这般反复在树枝之间跳跃,离那两道背影也是越来越近。
眼看着马上就要追上,眼尖的沈良发现自己正前方有一抹诡异的亮光,就连树叶穿过时都会被分成了两半,于是立马从树枝跳下,将手中刀刃置于身前开路,继续追赶。
最前方的黑袍似乎是发现了身后少年的反应,厌烦的啧了一声,宽大的黑袍诡异的抖动,无数的灰尘从上面脱落,奇怪的是灰尘并没有落回地面,反而高高扬起将附近百米笼罩在了迷雾中。
“既然非要送死,就不要怪我。”
冰冷的声音在迷雾中回荡。
“咻咻咻”
又是几道破空声响起,从不同方向射来数枚暗器,但目标全都指向了面前的少年。
只见沈良单手持刀,快速挥舞其间挽出数道刀花,上挡暗器,下护腰腿,轻松将暗器全部击落,可少年并没有放松警惕,依旧注视着四周,周身气血更是加速流动,隐隐能听到少年胸腔中有力的回响。
身后迷雾中一个瘦弱扭曲的身形暴起,感知到身后的杀意,少年立刻转身,就看到一把大刀对着自己脑袋当头劈下,刀身之大和持刀人形成强烈对比,沈良没有贸然硬接,选择了后撤几步,这才堪堪躲过了这一刀。
几乎是一瞬,大刀展现出了与其不符的速度,对着沈良砍出了第二刀,少年身体后仰,手中朴刀刺入一旁树干,身形欲倒不倒,躲过了这拦腰横斩来的一刀。
趁着这个空隙,少年持刀的手用力一拧,树干爆裂开来跟随着引导射向了余麻手,对方只是横移了几步就巧妙躲过了攻势,接着双手持刀举过头顶,第三刀斜劈而下。
沈良也是被打出了火气,前两下因为自己准备不足被人占了先机,这一次自己做好了准备,同样双手握刀举过头顶,卯足力气向着对方的大刀挥去,没有任何技巧可言,比拼的就是气力。
两刀交汇,想象中的反震巨力和撞击声并没有传来,沈良看着自己的刀从对方的大刀中诡异穿过,暗道一声不好,但此刻自己的重心因为全力一击的缘故正在向前倾斜。
而身后却是响起了长鞭挥舞的声音。
“啪”
一记长鞭狠狠抽在了沈良的背部,直接将少年抽飞了起来,面前的余麻手则是迅速横插而出,一脚踢在少年腰部,将其踢飞撞到一棵大树上。
少年迅速在空中改变身形,让自己的背部接触树干,双手死死抓住两旁伸出的树枝,身体贴在大树上,嘴中咬着朴刀不停有鲜血顺着刀身滴落,一双眼中充满了血红。
余麻手见对方还有余力,抄起大刀再次攻来,而鞭子的主人则是藏在雾中始终没有出现,等待着少年下一次的破绽,给予致命的一击。
受到了两次伤害的沈良,此刻已是强弩之末,是战是逃已经不能由他来决定了,只能被动去回应对方的攻击。
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是那任人宰割的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