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衙门请命
清空脑海中的杂念，继续低头看卷宗。
【昨晚大雨，秦大虎检查船只，丑时顺便收租回家。西房中正在熟睡的独子突然听到一声惨叫，赶忙出门查看，发现秦大虎躺在院中已经昏迷，看见一道丑恶黑影翻墙而去】
整个案件的经过大致上就是如此。
沈良合上卷宗，又继续翻看其他人的证词。
等他看完所有资料，不禁揉着自己的眼角，闭上双眼，开始在脑海中整理思绪。
王捕快开始等的不耐烦了，出声质问道：“沈大神探，请你告诉我凶手到底是谁。”
“别着急，我们慢慢分析。”沈良被吵醒也不气：“除了受害人的儿子之外，还有其他人看见所谓的夜叉吗？”
“受害人被人也看见了，当时一转身就和他面对面，这才吓晕了受害人。”王捕头补充道。
“墙上有爪印所以你判断夜叉是翻墙逃走的？”
“嗯”王捕头点了点头。
“只有一个爪印是从内向外抓时造成的。”沈良接着问道。
“没错。”王捕头虽然在陈述事实，但是每一次的发问都让他就觉有些古怪。
“那夜叉是怎么进院子的呢？”
“那还不简单，当然是是”不仅是王捕头，就连其他捕快也同时沉默，不知如何接下去。
有几个同事为了面子，嘴硬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夜叉可是妖怪，无声无息的潜入院子不是很正常嘛。”
“既然夜叉这么厉害，为什么没有把秦大虎一家都杀了，而是警告他自己要来取他的命？”沈良轻松反驳。
“是啊，为什么呢。”王捕头又陷入了思绪之中，无法脱身。
“受害人醒后，就变得疯疯癫癫，一会说有人要杀他，一会又说有夜叉找他，这根本就是两件事。”沈良依旧沉浸在卷宗中说道：“我还得再去一趟秦大虎家中，勘察一下，才能有更多的线索。”
“去，现在就去！”王捕头突然站起狠狠拍在桌面上：“你稍等，我去请示一下知县大人。”
风风火火就走出了班房，就留一群吃瓜群众。
清水县衙门内。
“啪”
“饭桶都是饭桶，一个个的就知道玩忽职守。”
知县把茶杯狠狠摔在地上，师爷在一旁无声的收拾着，丝毫不想触知县现在的霉头。
什么时候来案子不好非要在政查的时候来，也不是什么命案，就因为秦大虎上头有人，就能如此欺压地方官员。
但朝中的的言官可不管你有没有什么苦衷，他们只会抓住对方的失误加以抨击，以此来彰显自己在朝中的地位作用。
“老爷，你不要再给下头压力了，搞不好那群狡诈的小子们，又要去西街抓阄了。”
“哼”
知县当然是知道自己手下这帮人的德性，都是一帮饭桶，平时就算是癞蛤蟆路过都要被他们攥出一泡尿来。
“这帮小兔崽子，自以为聪明，放在官场里那都是放不上台面的东西”知县气到脖子都开始发红。
论在官场里的暗箱操作，这群最底层的捕快都排不上号，真正的厮杀可是在那圣上的眼皮子底下，用文字和奏章进行的无声搏斗，也是最致命、最迷人的滋味。
“师爷你去跟那帮小兔崽子提个醒，这种时期不准抓阄。”
知县一想到这个事就头疼，真是群不长脑子的，这种上头在严抓严查的时期，还在做这种事情，是生怕自家知县没有把柄落在人家手里吗？
“我这就去。”
师爷停下手中的杂物，就要出门去，瘦弱的身子竟也走的起风，他生怕自己去晚了，那群兔崽子把人都给打招了，然后拿着状词就过来邀功了。
在即将跨过门槛时，一个胖胖的身影就挡住了大半门框，师爷来不及停下就和对面之人撞了个满怀。
胖子在撞倒师爷后，一个眼疾手快就拉住了正在下坠的师爷，避免了这具老骨头摔碎在地上的惨剧。
等到胖子进门，知县看看清来人，正是刚被自己骂走的王捕头。
只见王捕头面带喜色，立马跪在了自己面前，知县就忍不住的捏了一把脸上的汗。
“大人，小的对夜叉一案有了一些眉目，请大人准许我带人去调查。”王捕头一扫先前的低落，兴奋的向知县请命。
师爷和知县互换了眼神，下一刻知县抄起桌上的书本就打在王捕头的脑袋上，骂道：“又想去抓阄，你知不知道在政查期间，你这么做只会害了所有人吗？”
王捕头愣了一下，马上就明白知县误解了自己，解释道：“大人误会了，小人真不是去拉替死鬼的，小人有头绪了。“
知县冷笑，自己手下是什么样，他最是清楚了，也不和他辩解，只是问道：“那你与本官说说，你有什么新的发现。”
心想总该是到我表现的机会了，于是就将自己在班房和沈良的对话一一复盘了出来，只不过没有提及别人的名字。
先开始知县一脸冷笑，在后续的抽丝剥茧中师爷和知县都被这紧密的逻辑所震惊，慢慢也开始在王捕头提供的思路中开始了思考。
半晌。
“对啊，本官怎么没有想到。”知县想到高兴处忍不住一拍手，高兴说道：“不错不错，能从这般细枝末节中得出线索，我想就是结绳卫中的老手也不过如此了，很不错。”
“大人谬赞了。”王捕头也顺势接下了大人的夸奖。
旋即被问道：“这是谁想出来的。”
王捕头沉默了一会开口道：“是捕快沈良。”
刚开始是想着自己独揽下这份功劳，但自己跟随知县大人多年，自己什么样子，自家大人只明白，也就打消了这个想法，和盘托出的沈良。
“原来是他啊。”师爷最先反应了过来说道：“自从这小子从海岛上回来后就感觉整个人都变了。”
知县对沈良没太大的印象，平时的他都是沉默寡言，只是默默的做着事情，不过自己和沈永康喝过几次酒，沈家也是本地小有名气的药材商，自己也就卖了沈家一个人情，给了个衙门的捕快职务到沈良头上。
“那就不奇怪，不奇怪。”知县摸着下巴出神笑着。
台下两人都对自家大人这一古怪神情感到不解，但也不敢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