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抓阄
沈良突然想到自己当初的中二发言“我沈良，往前一万年，向后一万年，都要当天下第一的武者。”
顿时明白了同事古怪的笑容，恨不得把在场的人全都杀光掉。
只要走武者一道，在没有突破到百骸境时，就不能破除童子身，精气一泄，就再难天人感应。
所以沈浪其实在过去的十八年中，一直都是藏刀入鞘，从未与洞中女妖厮杀过。
清水县县衙内院。
身宽体胖，苦成囧字的大脸，正努力把脑袋往裆里埋，整个人缩成一块，接受着知县老爷的斥骂。
清水县是出了名的的贫困地区，知县老爷也是个皮包骨头的矮瘦小老头，他是大炎天司十七年的进士，是个爱读死书的读书人，不懂建立人情世故，也不善公务办公，是个脑子转不管来弯儿的人，所以被安排来了这偏远之地，但也是个体恤百姓的好官。
优点不多，缺点也不多，就是有时候生气起来容易忍不住爆粗口。
“你看看你，油头油脸的，这么个小县城是被你吃穷的吧，你对得起百姓们吗。”
骂声一直不断，全是因为从案发到现在一直没有一丁点的进展，在这个特殊时期，谁也不想被人抓住把柄。
“你在清水县当差第三年就当上捕头，如今已经十五年了，有着如此丰富的经验，就这么一个案子，这么长时间怎么会一点头绪都没有呢。”
王捕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体恤面前的小老头，本就老实的他只能把头埋的更低，汗水不停地在胖胖的脸上汇聚、滴落。
要是在一般时候大家都会说几句好话，把火熄了但如今就连堂中说话最管用的师爷也不敢插嘴，师爷可是从知县老爷调来就一直陪伴着他的老人，可谓是清水县半个知县。
可师爷也知道，知县老爷并没有晋升的打算，只是想把自己埋葬在这个待了一辈子的临海县城中，只是放不下身后的百姓。
半炷香后，知县老爷也累了，坐回座位上端起茶杯润了润喉。
王捕头也识相灰溜溜的离开了，可以说是狼狈至极。
回到班房，众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触了对方的霉头，但吃瓜的本性却又让大家想要去了解，就只能偷偷的观察。
“王头，这案子本来就诡异，咱犯不着生气。”
王捕头没来得及搭理那人，只是抓起桌上的水壶就开始往嘴里灌，末了一抹嘴说道：“真是邪了门了，前有海中浮岛，现在又有夜叉索命，这让我怎么找，去海里钓上来吗？”
一个贼头贼脑的小捕快听后，立马挤出一朵菊花笑脸说道：“要不抓个阄？就说是人装的妖怪，只是为了钱财才动了杀心。”
沈良眉头不可查的低了一下。
抓阄，这是古时候捕快抓不到犯人想的偏门。
意思就是找个有案底的人抓回大牢，等你进了大牢还不是捕快说了算。
因为古时候勘察现场的技术过于落后，大多案子都无法破案，就堆积在了一起。这些积案都是死敌的攻击对象，也同样可以成为政绩。
所以在上级给的压力过大，自己又没有头绪时，就会这样来应付，把案底丰厚的一群人名放在一个碗里，抓到谁，谁就是替死鬼。
这样做不仅解决了自己的任务，上头也有了交代，何乐而不为呢。
反正能被抓阄的也都是烂人一个，早点送去排队喝汤，对当地百姓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王捕头斜着脑袋思虑道：“行，就这么办，这次事情要做的隐秘，要快，知道了吧。”
小捕快听后高兴地直搓手，站起身就要出门去抓人，沈良突然阻止：“等一下，王头儿，这个案子还是有些地方可以下手，没必要这么急着解决。”
沈良那生在红旗下，活在春风里的大好青年，显然是不认同这群人的办事手法，毕竟最基本的底线还是要有的。
西街的混子们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罪不至死，就算是该死的人渣，那也是一码归一码，不能混为一谈。
见手下打断了自己的计划，王捕头十分不悦，脸色阴沉看着沈良。
大家纷纷在旁边劝说：
“沈良，你别在这多事，一会去吃酒去，我请客。”
“王头儿被骂这也不是个事，那群混子都不是好东西，早晚都该杀了，不在乎这一会儿。”
平时和王捕头走的近的几人则是安抚道：“哎呀，都是自家兄弟，沈良刚遭逢大变故，一时没能转变过来，头儿你别管他。”
说着还转过头，不停向沈良递来眼色，示意对方快点离开。
可这些王捕头都没有听进去，只是直勾勾看着沈亮，声音低沉道：“你来查！”
“麻烦王头儿把卷宗给我！”沈良也不矫情了，直接接手了此事。
男人之间做事从不拖沓，除非请客。
别看王捕头大块头，其实也有自己的想法，这些天知县逼的太紧，所有的压力都是他一个人来扛，知县老爷又喜欢骂粗口，这就让他十分生气了，正好借着下属抬杠为理由，把案子的压力分出去。
而沈良也是有自己的考虑，目前他刚来到这里，前任其实在衙门也是个倔驴，在同事那里评价都不太好，此次就是他让大家对自己做出改观的一大机会。
就算实在破不了案子，就请王捕头去吃吃酒，喝喝茶，再去女妖怪的洞府厮杀一番就好了，毕竟和自己上司搞好关系还是很重要的，
卷宗递到了沈良手中，顺势坐下，就这么看着卷宗中的过程，周围没有一点点的噪音，同事们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最后都是摇摇头，表示并不看好。
卷宗内容：
【受害人名叫秦大虎，今年44岁，家住长板街，是清水县有名的鱼商，麾下渔船六艘，另有良田二十亩，铺子两家。
妻子五年前去世，三年前找了个比自己小十五岁的二妻。家中有一个独子，是亡妻所生。】
沈良感慨，果然有钱才是真道理，只要男人混得好，女友年年在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