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回归白府
六日假期已满，时意回白府途中也在府城留意了药铺的地址。因为约定以后半年回一次家里，便打算每月休半天旬假，剩余两次旬假攒够六天再休。以后每月半天的旬假除了拜访姑姥姥姑姥爷家，刚好可以去州府各个药铺了解一下时怀谦需要采买的这些药材，看看能不能在府城买到更有性比价的药材。
时意风尘仆仆地赶回白府，休息了一晚，便又投身到了繁忙的后厨之中，再一开启了自己忙碌的后厨打杂生活。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窗外的红叶随着风渐渐落下，秋风也变得凛冽，眼看就进入了冬天。而白府众人也随着寒意日渐忙碌起来，要开始准备过年了。
虽然白府目前在守孝，不宜四处走动，但是毕竟要过年了，人可以不去，来往的节礼却不能少。又临近年底，白大夫人也开始盘查白府所有庄子、铺子的出息及账本，同时准备采办送往各方亲友的节礼。
腊月里，时意收到了白府发给下人的棉袄和棉鞋，虽然是老气沉沉的靛蓝色，但是里面的棉絮却还算扎实。又看着最近源源不断运往后厨的瓜果蔬菜、肉蛋鸡鸭鱼…时意终于迎来了自己在古代第一个新年。
腊八这天一大早起来，后厨里人头攒动，锅碗瓢盆碰撞出清脆的声响。仆妇和丫鬟们随着白案大师傅的指挥，不时穿梭其中，忙而不乱地准备着煮腊八粥所需的各种食材。红豆、绿豆、糯米、黑米、花生、桂圆……五颜六色的豆子和谷物被仔细挑选出来，洗净后放入大锅里。
时意作为一个成熟的烧火丫头，已经非常熟练的开始自己的控火生活，炉灶中的火焰熊熊燃烧，舔舐着锅底，将水烧得滚沸，随着粥煮沸，时意抽出两根柴转小火，再由大师傅加上锅盖，慢慢的熬煮，随着时间的增长，厨房里弥漫着阵阵香甜的气味。时意认真吸一口，真令人陶醉啊～好想吃！
大师傅看着时意陶醉着吸鼻子的样子，不由得笑了：“丫头馋了吧？倒是难得看到你馋嘴的样子。”
时意不好意思的回到：“这不是太太太香了嘛～”。“放心，今天腊八节，人人都有一碗的。这一锅还不够呢，今天得煮上一天。就怕你吸上一天，真等到晚上分粥的时候闻都闻饱了，你还不想喝呢。”大师傅笑道。
“我喝一天都不会腻，别说闻一天了。”时意自信的说道。“意丫头，这锅煮好了是要呈给主子的，我到时候刮个锅底给你尝尝味。”大师傅说道。
待粥煮好的，大师傅真的留了个锅底给时意。时意刮了锅底，刚好一小碗。时意端着碗腊八粥，小口小口的喝着，这每一粒米都煮得恰到好处，软糯香甜；各种豆子和干果也散发出浓郁的香气，让人回味无穷。。。“这可真是人间美味啊～”时意感叹道！
厨房众人看到时意这陶醉的姿态和称赞声音，都不由得笑出声来，觉得这小姑娘难得露出的孩子气和笑容，让过年的气氛愈加浓郁起来。赵妈妈也敲了时意的与众人头笑道：“呐，终于露馅了，还是个孩子嘛，小孩子哪有不馋嘴的。”
此后每煮一锅腊八粥，大师傅都留了一碗锅底给时意，一天喝下来，时意差点喝吐了，终于被香甜的腊八粥给甜腻了。
没想到打脸的时候来的这么快，果然不能乱立flag啊！还未到晚间分粥时，当大师傅又准备给她留一碗锅底的时候，时意一脸惊恐，连连摆手苦笑道：“不要了不要了，真的喝不下了！再喝要吐了！”引得厨房众人哈哈大笑！
伴随着后厨众人的笑声和腊八粥的香味，腊八节便这样过去了。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离过年越来越近了，整个后厨都沉浸在一片繁忙之中，每个人都忙碌得不可开交。
时意这个打杂的丫头也是如此，每天清晨天还未亮便早早地起床，顶着风雪寒霜到后厨开始一天辛勤的劳作。从早到晚，她不停地忙碌着，因为人手不足，近来时意除了择菜烧火，还要帮忙洗涮锅碗瓢盆，每天累的倒头便睡。
而后厨的大厨们也都在精心准备着各种各样与过年相关的美食佳肴。热气腾腾的饺子、又甜又粘的糖糕、香酥的炸果儿、香气扑鼻的东坡肉以及各式各样精致可口的糕点…随着大厨们安排各类“试味”，时意眼看着就长起来了，原本偏长偏大的衣服变得合身，干瘪的两颊变得有肉，整个人气色越发好起来，人也越发漂亮。
终于年三十到了，晨星闪耀天还未亮，时意便披着头发出门打水洗漱了，刚打开门凌冽的冬风吹在时意的脸上，冻得她一个激灵，让时意瞬间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洗漱完毕时意便来到了后厨。此时后厨已经人来人往，忙得不可开交，洗洗切切的响个不停。
时意赶紧跟随着厨房的仆妇们开始忙碌，坐在灶台前边择菜边烧火。虽然夏日烧火是个苦差事，到了冬日又是个好差事了。虽然今天比平常忙碌，但是对比他人，时意倒称成了“闲人”了。
平常最闲的吴妈妈，今天反倒成为了最忙的那一个，除了要清点发放今天要用的瓜果肉类等食物，还要准备过年祭祀等一切物资。
因着过年祭祀的礼器碟碗等用具都十分贵重且复杂，除了祭祀基本上都收在了库房，平时并不拿出来用。为了准备今日的祭祀，吴妈妈今天亲自坐镇清点安排这些祭祀用具。在吴妈妈的安排下一切都井井有条，顺利进行着。
待今日祭祀结束后，吴妈妈便带着后厨两个小厮季安和贵儿正在清点祭祀用的礼器用具，未曾想季安在收铜礼器的时候一个没抱稳，手滑了。白府的礼器都十分贵重即便是个铜的，要是摔了有可能变形，自己便是再卖个十次百次也赔不起啊！
季安在手滑的瞬间想礼器的价值，手已经来不了抓了，本能的伸出了脚准备拦一拦，至少缓一缓速度，不要砸在地板上给砸坏了。如他所愿，这礼器确实被季安这一脚拦住了势能，砸在他的脚背上后，再掉在了地上咕碌咕碌转了几个圈，停了下来。
季安顾不得脚上的疼痛赶紧看了下礼器，还好没摔坏！心里松了口气，待缓过劲来，却发现自己的脚疼的不行，刹时便叫出了声：“哎呦～好痛！”
吴妈妈在不远处听到这头的声音便问道：“怎么了？季安。”边说边过来看。“妈妈，我的脚被砸了，好疼！”季安回道。
吴妈妈赶紧过来一看，季安正抱着脚呼痛。脱下鞋袜一看，脚背肿得老高一片青紫，走路也走不得，到后面鞋袜也穿不上，看来砸的实在有点严重。
吴妈妈便让贵儿先搀着季安回房休息上药去了。但眼下的事情却不能不干，便让贵儿回的时候从后厨再叫个人一块把活干了，自己便带着祠堂帮忙的丫鬟先收拾着。
贵儿搀着季安先回房上了个跌打药，便又到后厨去了。看后厨众人都忙的不行，洗的洗，切的切，大伙都在准备着年夜饭，谁都抽不出空来。只剩下时意这个烧火丫头看着稍显悠闲。便请教过赵妈妈后，带着时意往祠堂来了。
吴妈妈见来的是时意稍显意外，听闻众人都抽不出空来，只有时意这个小丫头能来，虽然嫌弃也只好先将就着用了。
吴妈妈指着门口一个筐对时意道：“意丫头，看到那个筐子内的碟子没有？待会你带着空筐子进去，将这个花样的碟子全部收起来，放在一个筐里。”收好送到我这里来点数。时意回道：“好的，吴妈妈。”说完便拿着空筐子进祠堂了。
时意入内将同花色的碟子全都收了起来便到吴妈妈处：“吴妈妈，剩下的12个碟子我都收在这个筐里了，加上前面你指的这筐，一共是24个碟，还有遗漏吗？”吴妈妈有些惊讶的问道：“你会算数？”时意对吴妈妈的惊讶感到一头雾水：“对啊。”
不怪吴妈妈惊讶，底层穷人读不起书，也少见银钱。有些人识数都不会，加减乘除更不用说，不能用手掰，十以外的基本上难有几个算的清。大户人家的丫鬟也只有培养过的才会识数算数。没想到后厨一个烧火丫头，买来的时候看着穷困潦倒，小小年纪居然还会算数！？
吴妈妈又指着另外一个篮子说：“你看里头几个酒杯？”时意看了一眼：“四个酒杯。”吴妈妈看着时意说道：“你带着篮子进去，这样花色的酒杯都找出来，清点完了告诉我。”时意见吴妈妈似有试探之意，但是也没有多想便又去收酒杯了。
时意在祠堂又找到八个同样花色的酒杯，收完回来禀告吴妈妈：“妈妈，后面又收了8个这样花色的，一共12个酒杯。”吴妈妈点了点头，确认时意确实会算数。随后便又指挥她和贵儿一起将各类礼器碟碗都收了。最后自己在心里默默清点一遍后又让时意再点了一遍。
时意不知时人都不会算数，只当是平常工作，埋头认真干活，也未曾多想吴妈妈问她的深意，一一点完各类礼器用具过后告知了吴妈妈。吴妈妈听过时意的回话，对比自己心里清点后的数字相差无几。吴妈妈确认时意这个小丫头确实是会算数，便笑着点了点头，又指挥着时意和贵儿一起将这些用具搬回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