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毁灭之后
对邪帝来说，影子只是个棋子。
在影子牺牲的那一刻，一场惊天动地的爆炸，令整个防疫中心都在顷刻间坍塌了！
哧——
关轩猛地踩下刹车，离防疫中心只剩一个红绿灯的距离。
他们一路无视了多少个红灯，可那冲天而起的蘑菇云已经宣告了防疫中心的毁灭！
闫如玉一拳打爆了车窗，她从副驾驶上冲了出去。
青城区的天都快塌了！
“不！”
闫如玉的怒吼声穿透了整个夜空，她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防疫中心是她的心血，是所有“执法者”的家，如今却在她的眼前化为了废墟。
闫如玉全速冲过了街道，她第一次在关轩面前展现她的速度。
她快得像是黑夜里的一束光，一眨眼就到了防疫中心大楼前。
整座大楼都塌了，仅在一瞬间。
防疫中心内，所有值班的人员，没有一个能够跑出来的。
惨烈的事故，带来了大量的牺牲。
“邪帝，我必亲手杀你！”
闫如玉站在废墟前，她的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的眼前闪过每一个同伴的脸庞，那些与她并肩作战的挚友，如今都被埋在了这废墟之下。
关轩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他的声音颤抖着，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堪比军事基地的防疫中心……”
关轩双腿发软，跪在了闫如玉身边，他无法接受眼前的灾难。
尽管才相处了一天，但阎罗殿的那些同伴，每一张个性鲜活的脸，一声声欢声笑语都还在他的脑海里环绕。
闫如玉紧咬着牙关，她的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
“关轩，你现在还觉得应该帮助「半疫人」吗？”
“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做出这种恐怖的事情？”
关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
闫如玉闭上眼睛，她的心中充满了愤怒与无力。
“因为这里是我们的基地，因为这里是我们的家。邪帝想通过摧毁这里，来摧毁我们的意志。”
闫如玉深吸了一口气，她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如此规模的爆炸，大楼里的一切都逃不过被摧毁的命运。
闫如玉特别后悔，后悔没有带梦七七一起去青城大学。
当焦黑的碎尸不断从废墟中被抬出时，天已经亮了。
青城区度过了非常艰难的夜晚，因为防疫中心的毁灭，特级疫病研究院的团队全都被调来了。
光是提取dna就忙碌了一整夜，这是为了确认牺牲者名单。
闫如玉坐在花坛边上，她一整天都没有离开，在等待dna比对结果。
直到傍晚时分，孟钰的电话终于打来了。
时间是傍晚十六点半，距离最后时限只剩下半个小时。
孟钰道：“我们用研究院传来的dna数据和越狱疫人的数据进行比对，确认了编号3424影子、编号3318阿爆、编号3222烈焰的dna，可以确定三名越狱疫人已经丧生爆炸现场。”
始终绷着神经的闫如玉，终于第一次放松了下来。
泪水滑过脸颊，她握着手机的手掌都在发抖。
“编号676的吕昊已经收监，至此，九位越狱疫人已全部找到。阎王，防疫组的最后任务已经完成，还请节哀。”
孟婆挂断了电话，她知道此刻对闫如玉说任何话都没有用。
牺牲者名单出来了，阎王的左膀右臂、至交好友全都在列。
阎罗殿中那一张张亲切的脸，竟然再也看不到了。
这忙碌的十年，只顾着与疫区斗争了，防疫组竟然连一张大合照都没有拍过。
关轩在不远处的车上坐着，他同样也无法接受这一切。
那些连割喉、断腿都不眨眼睛的同僚们，竟然都在爆炸中粉身碎骨了。
就算生死簿上这些人的寿命都是几百年，可执掌生死簿的崔判官本人都牺牲了。
更何况是这些普通的执法者。
闫如玉的手指颤抖着，她紧紧握着手机，仿佛要将这份痛苦与愤怒刻入骨髓。
她的眼前不断闪过那些逝去同伴的音容笑貌，每一个微笑，每一次并肩作战的场景，都如同利刃一般刺痛着她的心。
她站起身，缓缓走向废墟。夕阳的余晖洒在这片焦黑的大地上，将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悲壮的色彩。
闫如玉的脚步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上。
关轩见状也跟了上去，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闫如玉，只能默默地陪在她的身边。
他们一同站在废墟前，望着这片曾经充满生机的地方，如今只剩下了死亡与毁灭。
“他们都是英雄。”
关轩的声音低沉，他试图寻找合适的话语来安慰闫如玉，但发现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阎王同志。”
一个严肃的声音传来，那是一名身穿正装的中年人，他的身后跟着很多官员。
闫如玉没有回头，此时此刻没有任何人或事能够将她从悲伤中唤醒。
关轩却身体一震，他回头看去，来人竟然是这座魔都的市长。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市长和各级官员都来了。
“父亲。”关轩上前挡住了所有人，“阎王同志现在不方便接受询问。”
关市长看了看闫如玉的背影，对关轩道：“我没有询问任何事的意思，只不过今天是阎王同志来到21世纪的第十年整。按照我们最初与阎王同志的约定，我们应在今日授予她华夏人的正式身份。”
关市长身边的助理递过来一张身份证，上面印着闫如玉的名字和照片。
关轩愣了一下，他接过闫如玉的身份证，心中百感交集。
是了，阎罗殿内曾经提到过，闫如玉今天要领证的。
关轩怎么都没想到，她拼命去争取的，竟然只是一张最普通的身份证！
若是没有在今天五点前完成清零，她就拿不到这个证件。
一个在精神病院关了两百年的“疯子”，来到现实世界后拼命十年，终于拿到了一张作为现代人的身份证？
为了这么一张小小的证件，她几乎成为疫人心目中的女魔头。
关轩无法想象，这十年闫如玉有休息过吗？
“替我转告阎王同志。我代表政府，祝贺她成为了一个现代人。现在防疫中心已经不在了，如果她想要回宛平南路陪伴老神仙的话，政府也将给予支持。”
关市长拍了拍关轩的肩膀，他几乎没有说过半句关心儿子的话，忙着去处理灾后事宜了。
关轩无法相信，刚刚那番话是从自己父亲嘴里说出来的。
这个受民众信赖的市长，竟然想让阎王重新回到精神病院里。
她为青城区拼了十年命，换来的竟然是这么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