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连一百两都要拿走
吃了早饭，有人过来找那达商量事情，正好看见了姜婉晴。对方也是大呼姜婉晴长得好看，并夸赞那达好福气。
那达得意洋洋的揽着姜婉晴的肩膀说：“这是我的女人，你不要打主意。”
“谁敢啊，你那么厉害。”男人笑呵呵的走了。
但姜婉晴有些害怕，她没有阻拦那达的亲密行为，因为她担心刚才的男人会对她做出任何过分的事。
“你们刚才说什么？”她有些忐忑的问道，连嘴角都绷紧了。
“我告诉他，你是我的女人，他们谁都不许碰。”
听到这个，姜婉晴的神情放松下来。
“听说，你们会互换妻子是么？”她犹犹豫豫的问出口。
那达倒是没觉得她在冒犯，而是豪爽的说：“妻子是我们身体的一部分，我们怎么会和别人分享，只有奴隶才会交换。”
既然是这样，姜婉晴的心终于落地了。
还是和来时一样，姜婉晴和那达同骑一匹马。可路上的惨状让姜婉晴不忍直视，甚至可以说她差点吐出来。
到处都是尸体，眼前的一切正如书中说的血流成河。路面都是斑驳的血迹，尸体还散发着让人难以接受的臭味。
天气太热了，仅过了一晚上，肉糜烂的味道就散播出来。
太惨了，虽然这些人不是她杀的，可看到这么多人死了，她还是心有余悸。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她想起父亲的话，小声啜泣起来，为这些无辜的生命。
可她又能干什么，自己的命运还捏在身后男人的手里，或许他轻飘飘的一句话，把她当成奴隶送人，她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那达看出她的不适，将姜婉晴拢在怀里，还捂住她的眼睛，轻声说：“别看。”
走到严府门口时，姜婉晴的神情都是恍惚的，她不敢相信房嬷嬷还活着。
门口的石狮子已经倒了，大门敞开，全然没有之前的威严。仅仅隔了一天的时间，怎么会有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离开之前，门房上的仆人还那么神气，如今已经不知所踪。
姜婉晴不想等那达的消息，她要亲自来看看。
走进府中，一片荒凉之色，没有昔日的典雅和精致。
严夫人房间的门开着，门口横着两具尸体，衣服凌乱不堪，看起来是被先欺负后杀死的。其中一个人姜婉晴认得，是不可一世的彩霞。
想到她盛气凌人的面孔，因为受到姨母的重用，加上又有几分美貌，寻常之人她是瞧不上的。
彩霞一直觉得自己会成为表哥的妾室，觉得会成为半个主子。对姜婉晴这个寄居在府中的表姑娘也颇瞧不上，没想到今日就这样横死在此。
姜婉晴感念世事无常，又喊了一句：“房嬷嬷。”
前院没有，他们又去后院。
府里空荡荡的，连鸟都没了。
姜婉晴一边走，一边呼喊房嬷嬷三个字。她已经不抱有期望了，早知道会这样，她就应该早点嘱咐那达。
可那达能听她的么。
还是那达耳聪目明，他听到一点微弱的声音，立刻寻着声音找过去。
他们将房嬷嬷关在柴房里，这些流民乞丐，直奔主院而去，根本没想去柴房。所幸，房嬷嬷留下一命。
再次见面，已经物是人非。
房嬷嬷看着还穿着粉红色喜服的姑娘，老泪纵横，是她没保护好小姐，才让小姐去做了别人的妾室。
她慌张的检查着姜婉晴的身体，说：“姑娘没事吧？”
姜婉晴也是眼含泪光说：“我没事，总算找到你了嬷嬷，我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
“严夫人不在乎血缘，也不在乎脸面了，她怎么能将你送给人家做妾。”
“他们呢？”姜婉晴问道。
她说的是严夫人一大家子，府里没见到他们的尸体，应该是跑掉了。
“他们带着东西跑了，奴婢也不知道他们跑到哪去了。”
姜婉晴还想着自己那一百两银子，拉着房嬷嬷说悄悄话，可房嬷嬷说：“您被关起来后，就有人进来馊房间，将那一百两银票拿走了。”
连着一百两都不放过，姨母明明知道，那是她全部的家当。
这么多年的情谊算是换了，如果再遇见，姜婉晴想自己不会喊出姨母两个字了。
房嬷嬷还没有弄清楚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是谁，只见男人将姜婉晴抱在怀里哄她，还轻声说：“我有钱，我可以给你银子。”
那达以为姜婉晴是为了那一百两银子伤心，其实姜婉晴更伤心的是姨母的赶尽杀绝。
他的耳朵那么灵，将一切都听到了。
房嬷嬷不敢说话，只将眼睛撇到一边去，她知道姜婉晴的苦楚，所以更可怜自家小姐了。
街上什么都没有，那达找了一辆破旧的马车，带着他们两个人回来。
姜婉晴为了得到和房嬷嬷单独说话的机会，告诉那达自己想要换衣服，麻烦他去找一件来。
这是什么难事，这两天他们都在抢东西，衣服更是随便就能拿出来。
那达一走，房嬷嬷马上问姜婉晴关于那达的情况。
姜婉晴如实说了，又补充：“外面现在乱着，不但是塔儿人，就是兀夏人也是蠢蠢欲动，皇帝跑了，我没了父母，没有兄弟不能撑起门庭，能如何。”
“我之前还想着，等找到嬷嬷，拿到钱咱们就躲到山上去。可我看到了那么多的死人，街上空荡荡的，和地狱有什么区别。路上要是出了岔子，后悔都来不及。”
其实姜婉晴还想过舅舅，但又怕舅舅和严夫人如出一辙，自己再被送去做妾。还不如跟着那达，再说去找舅舅的路上也是千难万险。
真是难死了。
房嬷嬷也哭了，她这个年岁了，国不是国，家不是家，更为小姐感到担忧。没有娘家人，那达又是异族，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姜婉晴给房嬷嬷擦了眼泪说：“嬷嬷现在还能看到我就很好了，咱们总算是有了依靠，你可要长命百岁，我就你这一个亲人了。”
“伺候小姐，是我的本分。”
那达找了两大箱子的衣服搬过来，塔儿人进城最喜欢抢东西，杀百姓的事倒是不怎么热衷，但最喜欢抢食物，抢珠宝。当然他们杀士兵，毫无忌惮的杀，甚至俘虏也会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