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探望
兰熙走后，兰亭安一个电话打到私生女学校班主任那里。
“你好兰先生，有什么事吗？”对面传来班主任刻意压低的声音。
她正在上课，回头示意学生先自习，兰亭安作为校股东，他的电话不能不接。
“最近有没有什么人私下见丝丝？”兰亭安语气威严，如果不看他攥紧花的手。
班主任回想了一下，然后说道：“没有人来过！”
兰亭安心一松，以防万一又问了一遍：“确定吗？”
班主任笑着说：“是的，自从您上次来过一次以后就没有人来过了！办公室有来访记录，我等下回去确认一下！”
身体向后一靠，兰亭安松了口气，嘴角露出笑容：“不用看了，我相信你，那你先上课，我就不打扰你了！”
“对了，丝丝昨天跟我说，她收到了您送过来的最新款电脑，让我跟您说，她很喜欢！”
班主任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挂电话之前冒出来这么一句。
兰亭安坐直后背，还未落下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那边迟迟听不到回应，试探的问了句：“兰先生，您在听吗？”
“嗯嗯，好！我知道了，她喜欢就好！”兰亭安忙不迭地回答，然后挂了电话。
手上的花已经被捏的破碎不堪，愤恨的把花甩出去，兰亭安气的面目狰狞：“王八蛋！逆子！”
“这么大的人还能被晚辈拿捏，你真是老了！”
李玉兰从二楼下来，听到丈夫这动静，依旧是一脸的面无表情，但眼里的轻蔑却明晃晃的被兰亭安看在眼里。
从沙发上站起来，兰亭安指着自从兰熙拿到股份后更加目中无人的妻子，嫌弃道：“你教出来的好女儿，连她老子都敢算计。”
李玉兰茶桌前，开始动手泡茶，听到兰亭安的话，眉头都没有抬一下：
“你别冲我吼，兰熙会是现在的样子，你才是那个元凶，女承父业没有什么不好！”
“你放屁！女孩子继承什么家业？女孩子就应该嫁人，像你一样连婚姻都维持不好，能把公司管好？”
兰亭安张嘴就是反驳，说出来的话一下一下的戳着李玉兰的肺管子。
这句话如果出现在10年前，李玉兰一定会发疯给他看，自己一个千娇万宠长大的大小姐能让你这个暴发户欺负？
可现在是10年后，两个人20多年的婚姻早就支离破碎，甚至可以说两个人已经形同仇敌。
眼皮一掀，李玉兰瞟了一眼男人，清洗茶具的动作不停：
“你要是管得住你的下半身不到处发情，兰家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兰亭安气的扒拉着头发，原地转了一圈，嘴角哆嗦的着却一句话说不出来。
管家送了小姐出去，回来就看两个人又吵起来了，连忙走过去：
“先生到吃药的点了，医生已经在药房等着了！”
台阶递过来，兰亭安喘了一口气，留下一句：“不跟你一般见识！生不出儿子的废物！”转身离开。
倒水的手顿了一瞬，又仿佛没有停顿，李玉兰沉浸在泡茶这件事里，没有反应。
……
“程先生，这边有人举报你私自外带，人事部商量了一下，决定予以辞退，今天开始你不用来了！”
这边程池晏吃过午饭，就接到了寐那边人事部的电话。
程池晏有些疑惑：“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没有外带！我……”
“这边人事部已经给出了结果，你这几天的工资会直接打到银行卡上！”
打断了程池晏的话，那边留下这句话后，挂了电话。
看着黑屏的手机出神，程池晏在想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会这样！
身边的好友看出了程池晏的异常，拉了拉他的书包：“你怎么了？发什么呆？”
边说边颠颠手上的球，抛给他：“走呀，打球！”
程池晏直接给他拍回去，把手机收起来：“不了，今天要去医院！”
好友有点遗憾的哦了一声：“你奶奶好点了吗？”
程池晏舔舔嘴唇，沉默下来。
“行，那你快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好友见他这个样子，贴心的没有多问，对他挥挥手，脸上的关切十分明显。
市医院里，程池晏刚到病房门口，就听到透过门板传出来的笑声。
“你这孩子，懂得还挺多！”程池晏推门进去的时候，看到母亲笑着和什么人说话，墙壁挡住了那个人的脸。
听到声音，程母回头，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她立马站起来走到儿子跟前：
“怎么又跑过来了，有时间好好休息，别到处乱跑。”
程池晏脱下背包，放到刚进门的桌子上，从里面拿出给妈妈带的饭递过去：“妈，是谁来了吗？”
听到儿子的问题，程母的脸上露出笑：
“是你奶奶的学生！前段时间才从国外留学回来，听说你奶奶病了，过来看看她。”
“奶奶的学生？”程池晏嘴上重复着，跟在妈妈身后向里走。
看到人的一瞬间，他愣住了，脱口而出一句：“怎么是你？”
只见兰熙在床边的凳子上坐着，笑吟吟的看着自己，这张脸让程池晏恍惚，这张脸和那晚兰熙同样笑吟吟的脸，逐渐重合在一起
程母听到这句话，正准备吃饭的她回头问道：“儿子，你们认识？”
程池晏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开始后悔自己嘴怎么这么快，不过脑子就说出来了！
“说起来有点巧，我和朋友前两天有个聚会，在……”
兰熙笑着接过话题，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程池晏，语速不快。
但程池晏却听到有点胆战心惊，自己在寐打工的事情父母不知道，也不能让他们知道，情急之下他开口说道：
“在饭店门口遇到的，在门口遇到的！”
程母吃着饭，奇怪的抬头看了儿子一眼：“遇见就遇见呗！你干嘛人家话才说了一半就着急插话？”
兰熙坐在凳子上，靠着床头的柜子，依旧是早上那套温温柔柔的打扮，高筒靴裹着纤细的小腿，双手放在膝盖上，化了淡妆的她看起来粉嫩乖巧极了。
程池晏像是没有听到妈妈的话，定定的看着兰熙。
突然灵光一闪，他脸色一变，伸手拉起兰熙手腕，就往外走：
“妈，我突然想起我们还有事聊，我一会儿回来！”
程母抬头，视线落在两个人的手上，嘴角上扬：“走慢点，医院人多，小心冲撞了病人！”
“知道了！”
楼梯间，程池晏脸色阴沉的问兰熙：
“今天中午我接到了寐那边的人事电话，他说我被人举报外带，告诉我被辞退了！”
他一步步逼近，身高优势让他看起来压迫感十足：“是不是你做的？”
兰熙抬头看着他，这点压迫感在她看来不过是小孩发脾气，举起胳膊声音里满是撒娇的意味：“你弄疼我了～”
手腕被死死的捏着，细细的看外圈已经泛红，程池晏松开手，看到兰熙细嫩的皮肤已经开始出现淤青。
愧疚出现了一秒，程池晏想起了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不是你？”
他再一次问道。
距离已经过近，但兰熙还是拉着他的衣角踮脚凑过去：
“你奶奶的状态不好，你是知道的，我可以等，你可以等吗？你奶奶可以等吗？”
程池晏脸色变得很差，他就知道！
刚刚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一定是兰熙。
这一刻对兰熙的厌恶，达到了顶点，程池晏抽回衣服后退两步：“为什么要这样做？”
兰熙背手，又像上次一样歪歪脑袋，对程池晏的话表示困惑：“医生说你奶奶的手术基本没有做的必要对吗？”
“但是如果找专家呢？找大拿呢？”
兰熙轻揉着快被捏碎的手腕走到程池晏面前，她轻眨眼睛用不谙世事的眼神看着她：
“如果专家会诊呢？如果靠药物治疗可以多维护几年呢？”
她每说一句，程池晏的呼吸就粗上几分，他好像已经看到了奶奶几年后的样子。
“我……我想我明确的拒绝过你了！”程池晏推开兰熙，险些被蛊惑的脑子差点在冲动下答应她。
他拉开楼梯间的门，快步离开，脑子里刚刚兰熙的样子挥之不去！
门关上之前，兰熙都直直的盯着程池晏的背影，双手环胸，嘴角上扬。
“兰熙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程母看着儿子一个人回来，正在收拾东西的她问道。
程池晏恍惚着没有听到妈妈的话，走到奶奶身边坐下，帮她掖了掖被角，看着她发呆。
“问你话呢？想什么呢？”
程母看儿子心不在焉，走过去轻推了了他一下，有点担心的说：“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没有好好休息！”
程池晏惊醒，连忙说：“没事，妈，刚刚在想课题！”
“你啊！别一天到晚的想着往医院跑，这儿有我和你爸爸呢！”
拿起一个苹果，程母坐在床尾拿水果刀削了起来。
程池晏笑笑，干净的男人看起来阳光极了：
“妈你放心，我有分寸，不过是想了一下考研的题，所以发了会儿呆。”
“兰熙呢？她怎么没跟你回来？”程母削着苹果，苹果皮均匀的一圈圈脱落，里面的果肉露了出来。
听到兰熙的名字，程池晏视线自动转向奶奶：“她有事回去了！说改天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