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尴尬

    褚春申哑口无言，开始转移话题：&34;没想

    到，你竟然是志愿捐献者。&34;

    &34;我怎么听你这话，阴阳怪气的？&34;

    他突然发现自己嘴变笨了：&34;我其实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别误会……&34;

    她眼波流转：&34;我要是非得较真呢？&34;

    &34;呃，你高兴就好！&34;

    却双无话可说，她算领教到了什么是一句话把天儿聊死。

    &34;哎，你来医院不是看望朋友吗，还不

    去？&34;

    褚春申装作听不懂逐客令：&34;我算错时间了，这个点儿人估计没时间。&34;

    &34;那你就赖我这儿呗？&34;

    他点头：&34;好主意！&34;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斗着嘴，也不知过了多久，却双艰难地挪挪身子，长时间保持同种姿势使她腰酸背痛。

    &34;我说，能不能让护士帮我倒杯水？

    褚春申没说话，起身去了外面，不多时端着水杯进来。她想去接，可两条胳膊都被针管束缚到动弹不得。

    粗砺的手将杯子送到嘴边，那一刻，却双感觉自己的心跳声格外明显。她睫盼低垂，没来由地胆怯起来，双目盯着杯子里下降的水位，心里却埋怨这水怎么也喝不完。

    褚春申强按住一颗悸动的心，他第一次距离她这么近，近到连对方轻柔的呼吸都听得真切。他紧紧攥着杯子，手臂肌肉绷得挺直。

    她终于忍不住直起脖子：&34;我不喝了！&34;

    &34;再给你倒一杯？&34;

    两人同时看着对方，不免有些尴尬。

    却双从没有像今天这样仓皇过，为了挽回颜面，她一时干笑：&34;那个，真是辛苦你了！&34;

    褚春申条件反射一般脱口而出：&34;为人民服务！&34;

    本就气氛紧密的房间，立时陷入死寂。

    过了几秒，褚春申别过眼去，默默起身将杯子搁在茶几上。心还是突突的跳如脱兔，他的手忽然触到裤袋，满想着打破静默，不假思索就问：&34;你吃巧克力吗？&34;

    满眼的热忱幽光，让却双昏了头，她第一次不过脑子就开口：&34;你喂我吗？&34;

    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时，褚春申真就将铝纸剥去一半的10型巧克力递了过来，她闭着眼，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也没心去品究竟什么味道。

    嚼了几口匆匆咽下，而后故意客气着：&34;别光给我，你也吃……&34;

    话没说完，再次尴尬起来，她想今天自己一定是血抽太多大脑缺氧了。

    褚春申想再说些什么，却终究失了方寸，他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好蹑着手脚退到沙发上，坐下来沉思不语。

    护士在浆液即将充满时推门进入，只听&34;叮&34;的一声，仪器停止了运转。犹有体内余热的血袋被门外守候的医生即刻取走，却双好似身体被抽空一般，不顾旁边还坐了个男人，疲惫无力地往床上一倒。

    &34;别光躺着了，一会儿多运动运动，更有利血液循环。&34;护士们一边帮她按压胳膊，一边叮嘱注意事项，等到入针处彻底止住血，她们才松开手。

    收拾完医疗垃圾，最后出门的护士冷不丁回过头，冲褚春申道：&34;家属帮忙扶她下床走走，体力才恢复得快！&34;

    一句话让原本已忘记尴尬的两人，再次被带入窘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