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章 妹子,要不原谅他吧
“那个陛下”
刘彻命令包桑候在宫外,等把自己的小金库安顿好后,又把包桑给唤了进去,
见包桑立在那,支支吾吾,一副有话不知该不该说的作态,
心情很美丽的小猪望向包桑,
笑道,
“有话就说,和朕怎么还生分了呢?”
中贵人包桑用细长白皙的手指,搔了搔脸颊,
小心翼翼问道,
“陛下,小的斗胆一问,您要给太后娘娘修陵的事,太后娘娘知道吗?”
“这是惊喜!如何能让子夫知道?
何故有此一问?”
小猪皱眉望向包桑,
“咳咳,那您怎就知道,太后娘娘会因修陵的事原谅您?”
刘彻的脸唰得一下毫无血色,
包桑赶紧低下头,
暗道,
合着陛下一直在这儿自欺欺人呢?!
“小的只是随口一说,太后娘娘定会被陛下的真情感动!”
“真的吗?”
刘彻声音颤抖。
“真的!”
包桑重重点头。
“真的是真的吗?”
“陛下,真的是真的!”
“你去把庄青翟叫来!”
包桑将庄青翟唤了过来。
原丞相庄青翟在天光二年告老,新任的丞相是海波侯李广的兄弟李蔡,原代郡太守。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瞅瞅刘据这手安排的妙处!
公司内分文武两派,大项目倾向于武官时(开塞击匈、扩张封土),便以文臣为丞相,默许文丞相替文官争取利益,
当大项目倾向于文官时(如近几年的合道经文,地方官改革,商路发展),便以武将为丞相,让李蔡帮着武将集团争取利益,
权衡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老臣参见陛下。”
庄青翟年近五十,
四十岁是个节点,四十岁之前还生龙活虎,一过了四十,立马现出老态了,庄青翟面宽长、眉粗拧,一看就是受气包的样。
“朱买臣太过狂妄,丞相之位空悬,朕从一大群官员中,唯独是把你挑出来了。”
“是,”庄青翟恭敬行礼,嘴里满是苦味,“陛下的知遇之恩,老臣不敢忘。”
“现在是你于熊儿告老,朕又给你安排了个新官职,帮朕维持着这甘泉宫,
怎么说,也算是肥差了吧。”
庄青翟身子愈恭敬,心里叫苦不迭,
自己恨不得马上告老回乡,过上几年儿孙绕膝的好日子,不知怎就被陛下又盯上了!
本来,若没有淮南王提前造反的事,张汤应愈被刘彻器重,替刘彻接着干些见不得人的事,后来刘彻想处理掉张汤了,就让庄青翟、朱买臣和张汤,三人互相攻讦咬死,
与刘彻翻脸不认人相比,刘据太子监国时,许诺了庄青翟一条命,就会真的做到。
“陛下,老臣老臣唉!”
“朕知了。”
刘彻的声音穿过毛毡,已近冬日,甘泉宫内的布幔都被撤下来,毛毡遮得不见一点光,庄青翟也没办法从陛下映出的影子,揣摩陛下的心思。
顿了一会儿,刘彻又淡淡开口,
“你是想告老了,可朕没法放走你,难道你忘了,元狩年间,咱们君臣三人做过的事吗?”
庄青翟身子猛地一滞,跪倒在地,
状若筛糠,
他是彻底认命了。
元狩年间,世人只知卫、霍犁庭扫穴,大展汉人之威,却不知这巨额军费是哪来的。
除了太子据顶起了一部分外,另一部分,就是刘彻、朱买臣、庄青翟这三人研究出来的。
三人弄出来个白鹿币,
把宗室、贵族割得都要造反了。
前线战事一停,刘彻将白鹿币立马叫停,至于丞相朱买臣为了平愤,被刘彻扔出去顶包了。
一直到现在,贵族勋贵们提到朱买臣,都恨得牙痒痒,可他们却不知,除了朱买臣,还有庄青翟。
刘彻故事重提,庄青翟除了听话,没别的选择。
“你想告老,朕不拦着”
“老臣愿日日夜夜伴在陛下身边!”
刘彻话还没说完,就被庄青翟的哭腔打断,刘彻也不怪庄青翟僭越,呵呵一笑,
“好吧,那朕先要你去做件事”
卫府
“姐姐?”
“嗯,啊?子夫?”
卫子夫扶住额头,看向心不在焉的平阳公主,
平阳公主尴尬笑笑,执起卫子夫的手,
“妹妹,我方才失神了,没听到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可好?”
卫子夫忍不住抱怨道,
“算了,姐姐,别说一遍,妹妹就算说十遍、百遍你都听不进去。”
斜了一眼堂外,卫青正带着三个儿子舞枪弄棒,平阳公主特意调整的位置,看得清清楚楚,那一双美眸似长在卫青身上了,哪里还能听进去卫子夫说话。
平阳公主脸上瞬间爬上大红,
不好意思道,
“妹妹,下次姐姐再听你说好不好?”
卫子夫叹了口气,
“姐姐,我真羡慕你啊。”
“这话说的,”平阳公主终于是,第一次将眼神实实在在的落在卫子夫身上,
“彘儿也挺好的啊,
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你俩僵了这么久,也差不多了,我看彘儿这次是真心悔改了,若为夫君,他也还行,不比卫郎差!”
“姐姐,”卫子夫认真问道,“身为夫君、身为爹爹,你能说出刘彻的一个优点吗?哪怕是一个。”
平阳公主眉头紧锁,
沉默
沉默许久
终于,是从外走来的卫青打破了僵局,
见气氛尴尬,卫青疑道,
“怎么了?”
“没事,我让姐姐说一个陛下的优点。”
“陛下?”
卫青知道指刘彻,擦了把脸,笑道,
“陛下的优点还不多?
慧眼识才,高瞻远瞩,制衡各方这哪里能说得完?”
平阳公主说道,
“是彘儿为夫为父的优点。”
卫青:“”
卫伉、卫不疑、小小卫也凑了过来,
紧接着,卫子夫的两个姐姐,霍光的亲娘,霍三妹的亲娘也凑了过来,
聚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却也越来越沉默。
最后卫子夫咳咳两声,
挥手道,
“不议君父,行了,都散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