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鉴宝
这一刻，我真想找个镜子照照自己，难道我真的就这么不堪吗？
然而，卢俊杰的那种气势，确实不是我和大炮所能匹敌的。
他只需一站，便自带威严，骨子里透着骄傲。
我和大炮不同，我们自小在农村长大，连吃顿带肉的饭菜都是奢望，更别提见过自来水了。
农村孩子与城里孩子的差距，让我内心深处有种天然的自卑感。
因此，站在这里，我们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卑微。
农民的烙印已深深嵌入我们的骨髓，让人一眼便能辨识。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我没喝过城里的自来水，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愚钝！
穿过后门，两辆大巴车赫然在目，我和大炮上了前一辆，径直走向车厢最后。
罗丝紧随其后，也来到后排，坐到了我的边上。
三爷随后上车，笑道：“罗老板，您是美国人吧，怎么考古所也请您了呢？”
罗丝回应：“中美建交十来年了，三爷这话听着，还以为您还把我当美帝分子呢！
还想打倒我？您这观念可得更新了。”
三爷点头道：“行了，算我胡说八道了。”
三爷随后坐在了大炮旁边，这排座位正好四人，就这样坐满了。
尽管我和大炮都不胖，但骨架都不小。
三爷也是大骨架，加上年岁增长，身体略显发福。
这样一来，罗丝夹在我们之间，显得有些拥挤。
她几乎是贴着车身一侧，另一边则紧靠着我。
这是我首次与女性如此接近，她的体香、肌肤接触的微妙电流感，尤其是她大腿紧贴着我的那份压迫感，车辆每一次颠簸，每一次转弯，她都会顺势依偎过来，让我颇感不适。
老实说，这种感觉有些难以承受。
幸运的是，考古所距离不远，车辆停在了考古所大院的门前。
下车后，一块白底黑字的大型招牌映入眼帘，标志着我们已到达目的地。
考古所的工作人员早已列队于门口，红旗飘扬，锣鼓喧天，场面异常热烈。
大门口挂着横幅，几位女同志在一旁高呼：“热烈欢迎，热烈欢迎！”
步入其间，我们每个人的胸前都被佩戴上了大红花，这般热情的迎接方式让我和虎子都有些不太适应。
我打趣道：“三爷，这感觉就像打了胜仗归来的英雄凯旋。”
三爷哼了一声，回应：“求人办事，自然要表现出足够的诚意。
看样子，任务不轻，我们得做好长期奋战的心理准备。”
欢迎仪式结束后，紧接着召开了一场欢迎会，考古队与文物研究院的领导相继发言，午间享用了工作餐。我和大炮、罗丝、三爷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共进午餐。
实话说，餐食质量确实上乘，我和大炮吃得连连打饱嗝。
餐毕，考古所的负责人提议带我们参观仓库。
结果，我们被引至一个巨大的棚顶之下，那里排列着密集的货架，堆满了各式文物。
我暗自揣测，这得是发掘了哪个帝王的陵寝，才会拥有如此丰富的藏品？
我开玩笑说：“难道这是挖到了玉皇大帝的墓？”
三爷在我耳边悄声说：“你想多了，这并非发掘了什么大墓，而是博物馆变相招募免费劳动力。
这里的一部分可能是新出土的文物，其余的，则是我们‘义务’鉴定的对象。”
大炮不满道：“这也太缺德了，这么多，要鉴定到猴年马月啊！”
三爷安抚道：“其实速度会很快，关键在于准确。
可以分成几个小组，每组负责相同文物的鉴定，结果一致即为正确。
李玄、大炮，你们就跟我一组。”
罗丝接口道：“三爷，带上我吧，我也想加入您这一组。
不是自夸，在文物鉴定上，我也算得上行家里手。”
三爷点头同意：“行，稍后分组时咱们一起。”
果不其然，罗会长与文物研究院的领导商议后，开始着手分组，所有人被分为七组。
这意味着，每件文物都将经历七次独立的鉴定过程，通过比对各组鉴定结果的相似度来确定文物的属性。
一旦文物定性完成，便可送往博物馆展出，其文化与经济价值均不容小觑。
若长久搁置于此，无异于明珠蒙尘。
尸影观察道：“三爷，这里面似乎夹杂了不少复制品，您注意到了吗？”
三爷颔首确认：“至少有六成是复制品，且工艺相当粗糙。
这无疑是对我们鉴赏能力的一次考验！特别是每个小组的鉴定都是独立进行，结果记录在各自的本子上，待所有小组完成后集中比对。
如此一来，想浑水摸鱼是不可能的了。”
罗丝笑言：“三爷，我对您的眼力有信心。”
分组其实并无所谓，真正让我难以接受的是，陈爷爷居然与卢家成员分在一组，这是在提前结亲家的节奏吗？我真是服了。
陈爷爷究竟在策划些什么？
此处的文物每件皆编号管理，我和虎子对此一窍不通，索性全权听取三爷和罗丝的意见。
两人细致讨论每件文物的细微之处，认真观察，严谨分析，并详实记录。
他们商量的时候声音很小，我在一旁刚好听得清。
说心里话，这行实在是门道太多了，我开始的时候还是想学的，但是后来我发现，这行是真难学。
天快黑了的时候，三爷放下了放大镜，然后揉揉眼睛说：“太累了，罗老板，我们休息一下吧。”
罗丝闭上眼，摇摇头说：“都看懵了，我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文物，简直令我大开眼界。
不过，好东西少，滥竽充数的倒是不少。”
也就是这时候，三爷看向了前面一块黑乎乎的东西。
这东西是弯曲的板状物，通体黝黑，长三十厘米，宽二十厘米左右。远远看着，这东西散发着金属光泽。
三爷跳过了几件东西，一直走到了那东西面前，伸手拿了起来，这东西就像是一座拱桥一样，在后背上，阴刻着一条五爪神龙。
这神龙刻画的非常生动，活灵活现，胡须都看的清清楚楚。
三爷说：“罗老板，你看看这是什么。”
罗丝走上前，将物件前后审视一番，随后摇摇头道：“三爷，我确实不清楚这是何物。”
三爷这时露出一丝笑意，说道：“估计这里没几个人能认出这是什么，正好，我恰好了解。”
罗丝好奇地问：“三爷，您给讲讲。”
三爷并未急于揭晓谜底，反而转头看向我，问道：“李玄，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我和大炮面面相觑，我笑着摇头道：“我对鉴定文物一窍不通，只认得一些简单的骨灰坛之类的。
其他的东西，我可就是门外汉了！”
罗丝反复观察手中的物品，说道：“这东西全身漆黑，密度比普通钢铁要大，最关键的是，它主要是铁质，却不生锈，应该是某种合金，但具体材质难以判断。
三爷您看，弹性还挺好的。”
三爷这时又问：“那么，罗老板，你认为这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