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军号威振天外天
大清早,一老旧单元楼的顶层,突然响起了阵阵冲锋号声!是的,你没搞错,是居民楼,不是部队军营。
这时候,起得最早的上班族们,还能再睡上小个把钟头。可这扰人清梦的号声,隔三岔五就会响起,已经持续好些日子啦。
这栋楼一层有两户人家,被号声影响的有三家。一个多月了,大家没打上门去,也算得上是个奇迹了。
此时,顶楼下面一层。
房间里,还没睡够的男人,正被女人紧紧地摁在床上。
满脸都是起床气的男人,无处发泄,只好拿老婆出气,在床上动起手来。
好啦,心情还算不错的女人,擦着香汗对老公分析道:
“上楼敲门讲道理,要是控制不住打起来,闹到派出所,那可就是妥妥的互殴了!”
“打电话报警吧,警察不一定管,就算管了,叫到派出所处理,得耽误半天,这个月的全勤奖就没了”
见男人皱着眉不说话,女人又用头蹭了蹭男人,撒娇地说:“全勤奖买几个大猪蹄,给你补补不好吗”
男人扯过衣服,边穿边没好气地说:“好吧,我再当几天缩头乌龟”
这时,弄出冲锋号声,这屋。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从床上坐起,稍稍定神后,缓缓倚靠在床头。
他的短发稍显蓬乱,眼神中蕴含着一缕若有若无的忧郁,面容轮廓清晰,年轻稚嫩的面庞上又透出几分沉稳。
嘴角那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夹杂着死里逃生后的侥幸。
嘴里喃喃念叨着:“总算醒过来了!”
这就是用电脑音响播闹钟的讨人嫌,叶树生。
树生是个山娃子,打小就从村里妇人们家长里短的口水中知道,自己是被收养的。
他的养母上山采蘑菇时,在树洞里捡到了他,便起名树生。
别人的名字是充话费送的,他的名字是捡蘑菇换的,村里的小娘们儿,总喜欢这么逗他。
这不是故意扰民,树生哪知道这房间隔音效果这么差呀!如果知道,和前女友一起时,就不会总给隔壁,搞声优直播了。
大概两月前,树生遇到了大麻烦,总被困在梦里,醒不过来,树生觉得是,超级鬼压床。
在梦里,清醒的知道是梦,但动不了,狠静!狠黑!
静,是磨牙也弄不出声音的那种静!
黑,是没有眼睛那种黑!
动不了?不是动不了,是根本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
每次都如同在深渊中挣扎般,艰难地从睡梦中挣脱。
而每一次醒后不久,一个冷漠而空灵的数字,便会在脑海中幽幽回响,且每次响起的数字越来越小,仿佛来自幽冥地府的索命梵音。
树生早已不记得这诡异的数字是何时开始出现的。
随着数字声每一次出现,他的恐惧也愈发猛烈,总觉得当数字归零时,自己也将被梦中的无尽黑暗吞噬,永远无法醒来。
自那以后,树生对睡眠产生了无法抑制的恐惧!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记忆出现了裂痕,日期如同被迷雾笼罩,每次醒来都如坠云雾,茫然不知自己已沉睡了多少个日夜。
当他试图睡前记下那混沌缥缈的日期时,脑海中便纷乱嘈杂,彻夜难眠。
然而,当他有意忽略日期时,倦意便如潮水般汹涌而至,一睡难醒。
久而久之,树生变得神经质般,在入睡前就开始苦苦思索,如何将自己从沉睡的深渊中唤醒。
偶然一次,听到了冲锋号的铃声,不知怎的就喜欢上了,还把它设成了手机闹钟,感觉它能把自己叫醒。
过了一段时间,效果就不怎么好了,于是就用电脑音箱来播放。
音响播闹钟,要说受影响最大的,那肯定是一墙之隔的姜雪了,她是个刚开始实习的大四女生。
三年前,高三的姜雪,她父母出了事,只好被舅舅接过来,卧室就在树生隔壁。
这小姑娘还挺争气,考上了大学。舅舅一家供她上学,现在刚开始实习呢。
暑假前,舅妈打电话说舅舅失踪了。虽然姜雪知道回去也没啥用,但还是放弃了大城市的实习机会,回来陪舅妈和表弟。
这会儿在树生隔壁,姜雪正气得咬牙切齿,不停地吐槽:
“这个死变态,前两年假期回来,他就在隔壁弄些奇奇怪怪的声音,这次居然改成吹喇叭了!真是的!”
姜雪生气的时候,就喜欢吃零食压火气。这不,回来没多久,她的身材都有点胖了,这可让她更生气了。
这次,姜雪不干了,她要爆发了!她决定不忍了,要去踹隔壁的门,把那个变态揪出来,警告他别再扰民了。
于是,姜雪轻妆出了卧室,气势十足地,准备去踢门啦!
卧室外,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小胖子,姜雪的表弟小胖,正在那抹眼泪。
小胖,喜欢游戏到很晚,早上起不来,经常因为迟到被请家长。天不亮起床?根本不可能的事!
平时没心没肺的小胖,以异能局编外人员自居,很少见他伤心的样子。
姜雪忙走过去问道:“小胖你怎么了,也是被这变态吵的吗?等着,姐这就帮你出气去!”
小胖掉金豆子,被表姐看到,忙抹了一把眼睛说:“姐你说这号声,是我爸给安排的吗?”
姜雪这才想起,她刚回来时,小胖就说过,他爸不是失踪,是觉醒异能,进了异能局,暂时不能和家人见面。
还说号声是他爸安排的,最后一次请家长时,他爸给老师说过:“以后就是用冲锋号,也要叫他按时起床,保证不迟到。”
小胖他爸失踪没多久,有了这号声,小胖说是他爸安排的。以后再也没迟到,还总是得意的跟人说,他爸进异能局了。
大家没揭穿他,都装着信了他说的。
姜雪极少见表弟哭,不知道怎么安慰小胖,附和道:“是舅舅安排的,催你起床的。”
小胖又抹起了眼泪,声音有点颤抖的道:“可是都放假一星期了。”
姜雪愣了一下,心想,小胖这是不想自己骗自己了?
姜雪怕小胖,不能面对现实垮掉,忙哄着安慰:
“兴许异能局安排的人,和小胖你一样,是编外人员,有点粗心,不知道放假了,知道了,就不闹了。”
跟谁一样,有点粗心?小胖发出搞怪的声音。接着又贫道:“姐你确实是懂得安慰人的,我编外我骄傲了吗。”
小胖这一打岔,姜雪也没了去踢门的心思,一边陪着表弟瞎聊,一边心里琢磨,怎么报复隔壁的变态。
树生这屋亮起了灯,屋里一只没眼力见的苍蝇,在那嗡嗡嗡的烦人。
眉头不展的树生,不知从哪摸出一根牙签,一凝神,手轻扬。
牙签飞出穿着苍蝇,飞向电脑桌,钉在一个空的泡沫饭盒上。
这便是树生,颓家玩游戏,获得的能力!
此时树生,眉头稍展,嘴角上扬,略显得意,扭头看向电脑桌。
那是一张七字形的电脑桌,上面摆放着三台电脑。
在电脑桌较长的一侧,两台电脑下方,阶梯式的键盘架上,错落有致地放置着两个键盘。
这是树生失业后,赖以生存的行头。
自从与女友分手后,他便靠着帮人玩游戏练级、在数字网上卖号、卖装备和游戏币来维持生计。
为了赚取更多的收入,树生不断挑战自己的操作极限。
他从最初的一台电脑一个号,逐渐发展到一台电脑同时操作五个号,再到两台电脑同时操控十个号。
而第三台电脑,则专门用于在游戏中摆摊和在数字网上进行交易。
树生需要同时驾驭两台电脑的十个号,起初,他手忙脚乱,完成一轮操作需要耗费足足五分钟。
经过坚持不懈的练习,他的操作技艺突飞猛进,如今不到一秒便能完成十个号的联动操作。
他的操作能力已臻化境,当两台电脑上的十个号,如臂使指般协同运作时,树生竟意外觉醒了异能力。
他稍一凝神,便能进入一种超凡脱俗的异能状态。
此时,他的思维变得异常敏锐,动作如疾风闪电,仿佛时间都在他面前慢了下来。
记忆力也变得超乎常人,回忆的画面在脑海中,犹如慢镜头般逐帧重放,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可见。
牙签钉苍蝇,只不过是这种状态下,牛刀小试罢了。
树生静静地靠在床头,没有着急起身。他紧紧地闭着眼睛,似乎在与整个世界隔绝,只专注地等待着那个声音的出现。
房间里一片寂静,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映出他内心的不安。
过了一会儿,树生终于在床头墙上,那串潦草的数字的后面,缓缓地记下了“29”。
这个数字,就像一个沉重的包袱,压在他的心头。
每次数字,跟上次有时连续,有时不连续,而这些数字的数值,也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小,仿佛在暗示着时间的流逝和某种不可逆转的命运。
这使得树生的思绪愈发混乱,他开始胡思乱想。觉得当数字不连续出现时,自己困在梦里的时间可能不止一天。
这种想法如同一团乌云,笼罩在他的心头,让他感到无比的压抑和烦闷,心中自己时间不多了的感觉,越发强烈。
树生这屋,正对着的楼下。
住着老夫妇两人,醒得比这号声还早。
床上一老爷子,端坐上身,手拿军号,放在嘴上虚吹,楼上号声间歇时,老人轻抚着军号细语:
“老伙计,知道你喜欢听,老了,吹不响了,这些年委屈你了。”
转头又说:“老婆子,没两天我要去守坡了。”
旁边一位婆婆,打断道:“别瞎说,好好养着。”
老爷子道:“自己事自家晓,我走后,把老伙计送给楼上,拿冲锋号当闹钟的人,老伙计以后跟着他,会很开心。”
婆婆有点不愿意道:“这时间吹号,我们睡眠少不受影响,别家可不乐意,军号送他,不是助纣为虐吗”
老爷子有点颤巍巍的躺下,眯眼装睡不再回应。
老爷子不知道,他拿着的军号,煞气冲天,狂热、血怒直接拉满,帮助树生,数次从天外天,挣脱梦狱回地球。
天外天,一重天。
鲜有人知道的梦狱,就坐落于一重天。
梦狱使木姜子,和他师兄鬼目忙碌着,修补着一个法阵,这是木姜子第二次,请鬼目加固阵法。
第一次加固,正是树生把冲锋号,设成闹钟后,助力从梦中醒来。
这次加固,却是因为,树生用电脑音箱播闹钟,引得楼下老兵,拿出军号把玩,军号的煞气,差点没把阵法崩塌。
按下一个加固魂石,木姜子嘟囔怨道:“鬼目师兄,你当梦狱使时,遇到过越狱这种事吗?”
被称鬼目师兄的男人,戴着眼罩,只露一只眼,独眼泛着寒光道:“没有,正常情况也不可能。”
鬼目语气沉沉道:“只要魂入梦狱,觉醒达到影魂境,家族血脉、资质、气运都会提升。”
“没有人会放弃这机会,越狱者估计另有所图?”
“另有所图!”木姜子一脸担心问:“会不会冲我姐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