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白月光
季暄平日里丑时就已起身准备早朝,结果昨日将近丑时才堪堪歇下。
幸而他有三日婚假,于是搂着温言在暖洋洋的被窝里睡了个天昏地暗。
然而昨日参加婚礼的诸位官员便没有如此好运了,除却早有预料而溜之大吉的温辰外,大殿中几乎没有站得直溜的人。
个个喝到亥时,吹着冷风被送回去后,还没醒酒呢,天麻麻亮就被叫起来上朝,眼睛费劲地睁得老大,奈何脑子里一团浆糊。
就这样,温辰度过了登基以来最安静的一次早朝,他仿佛被打开了新思路,开始盘算着这样的宴会或许可以多来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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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侯府,直到午膳前一刻温言才从床上起身。一如既往地,季暄不在床上。
等等!
季暄不在床上?!
…………
温言有些费解,按理来说,今天对方不应该是“浑身无力,手脚酸软,下不得床,顺带埋怨他不知怜惜”吗?
季暄拎着新换的一壶热茶进门,隔着屏风抬眼便见到定格在床上的某人,他笑着倒了杯茶端去:“再不起就该错过午膳了,怎么呆愣在这儿?”
温言接过茶水没有喝,仰起头时满眼的求知欲:“你怎的起这么早?”
已经午时了,此刻怎么说都与起得早沾不上边,季暄也没刻意纠正他。
“醒了便起了。”他如今话能坦然说,脸却红得不受控,“你昨夜多有劳累,我便没有叫醒你。”
多有劳累?
是,劳累的确实是他,但是按理来说,劳的是他,累的应该是季暄才对啊?
温言一一问询:“你腰不酸?腿也不软?”
“昨夜你帮我上过药后,便没有什么特别难受的地方。”季暄瞬间便领悟了他的意思,“我在军营时每日比这劳累得多,此时倒没有什么太多的不适。”
大概从书上看来的“理”不适合这种情况吧?按普遍情况来讲,谁也没想到天天到演武场的将军还有这一天吧?
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温言没有太挫败,转而开始琢磨起那件官服,不注意便抿了口手里的茶。
他的脸瞬时皱成一团,赤着脚下床找了只痰盂吐了出来,季暄在一边紧张兮兮:“怎么了?烫着了吗?”
不应该啊,明明是晾好了的才对。
“没。我晨起还未漱口。”他又含了几口漱了漱,这才回床边正儿八经地穿上衣服。
此刻不用急着向谁请安,温言用完膳便准备着午休,季暄看得暗含敬佩。
这样悠闲到令人羡慕的日子温言过了三天,终于等来了回门的时候。
虽说按规矩是三日后女方回门,可温言并非寻常人家的女儿,何况不说回宫,随便派个暗卫送个信该行吧?
可这人愣是跟失联了似的,一点也没有他的消息。
温辰嘴上嫌弃地向张有福抱怨了一遍又一遍,结果上桌后温言爱吃的菜一道没少。
饭后,准备开溜的温言被宁太妃叫住,他叹口气,便知道悠闲的日子从今便一去不复返了。
对方睁眼说瞎话,说是聊点姑娘家的话题,他便安排了季暄陪他二哥下棋,不顾原地如何吃惊的三人,他在宁太妃后面乖乖地跟着走。
没两步,避开了人对方便开口了:“你若是有用人又不方便的地方,侯府的文伯尽可吩咐。”
“他是您的人?”温言着实吃了一惊,这文伯可是老侯爷都信任的人,此刻对方却说这人可为自己所用?
“不。”萧韫略微思索着局势:“他不是任何一派,但是他会帮你。”
萧韫不多说,温言也不再问。
他看这如今沉默的氛围,暗自脑补着那文伯是对方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有一说一,对方脸确实可以。
饭吃了,事也嘱咐了。迎着温言不加掩饰打量的神色,萧韫稍感无语,翻了个漂亮的白眼:“跟他们说一声,我先回了,让老二自己走回来。”
温言瞬间回神,幸灾乐祸蹦蹦跳跳地带回了这个好消息。
温林听过后拔腿就跑,希望能追上自己那个说到做到的亲娘,顺便验证一下温言带来的新消息。
终于,他在离马车不远处追上对方,跟在她身后上了马车:“母妃,那文伯真是你求而不得的白——”
“哐嘡——”温林被他亲娘优雅地踹下马车,宁太妃掸了掸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回府。”
这么温柔的声音是怎么讲得出如此绝情的话?温林坐在雪地里迷茫地想,既然无论如何我都得自己回去,那我方才像个傻子一样在皇城里追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