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醉酒

    罐装啤酒砰的碰杯声响起，几个大学生打扮的人围成一桌吃着烧烤。

    也不知道举行这次新生聚会的人抽了什么风，把人都拉到路边摊吃晚饭，还美其名曰是体验一下小说里的散漫自由的大学生活。

    我小心翼翼地咬下一块挂在竹签上涂满了辣椒粉的烤肉，就着一口啤酒下肚。说实话，这家店倒也不难吃，只是我不太能吃辣，所以大多数时间我只是握着一罐酒，默默看着他们聊天，时不时插上一句。

    “来啊来啊同学们，这才吃多少？吃肉喝酒啊！”一个应该是大二的学长走过来，满脸通红地拍着男同学的肩。

    气氛又活络起来，男男女女在酒精的刺激下迷离着双眼，放声欢笑，相互说着一些越界的话。偶尔会有几个男生走到我身边来想要我的联系方式。不想留下坏印象，我也只好尴尬地笑着互相加了联系方式。

    我起身站在街边，无言地看着形形色色的车辆在我眼前飞速地闪过，晚风已不似先前的燥热，挟着一丝冷意，将我的发丝轻轻吹起。

    一转头，我便看到何然一个人闷闷地喝着酒，他的左手颓丧地搭在桌边，座位附近已经搁了几罐空啤酒。他眼睛已经快睁不开，似乎把仅剩的意识都集中在了喝酒这方面。

    他的喉结滚动，将一口又一口苦酒送进喉中。

    人已经散得七七八八，我拒绝几个男同学想要送我回家的请求，径直向醉得冒泡的何然走去。

    “走了何然。”我拉住他的衣袖，想把他从塑料椅子上扯出来。

    他迷迷瞪瞪地望着我，也许是因为下午我换了身淡粉色的蕾丝连衣裙，他把我错认成了温兰。

    何然竟然对着我开始嘟囔温兰的名字。

    他突然抱住我，声音软软的带着委屈：“兰兰对不起，你想去法国就去吧，我不再拦你了……真的！只是我不想离开你。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

    我看着他，晃神了一瞬。这就是他说的，估计现在不是女朋友了的原因？

    有那么几秒钟，我想甩掉他走人，一定要是那种大步流星，不带一丝留恋的，帅气的不回头。

    可惜我并没有。我只是慢慢蹲下，拉着他的手。

    他的手掌很宽大，很暖和。我忍不住偷偷摩挲起他的掌纹，像一个贪心的坏小孩。

    “兰兰，你来找我了吗？不要走，好不好？”何然把头埋在我的胸口里，突然的、动情的却不是对着宋瑜的嗫喏像一盆冷水一样把我从头浇到尾，彻底清醒。

    别记住我。

    至少现在，别看我。不要看清我是谁。

    我把何然扶起来，顺手拿起桌上喝了一半的啤酒，凑到他的嘴边。“再喝点吧，睡一觉就好了。”他顺从地张开嘴，任由冰凉的液体从喉头滚下，进入胸腔。

    快点，快点喝断片。把刚才的事情都忘掉。

    终于在我几轮攻势下，何然倒在桌前。

    然后呢？怎么处理？好像此时我才完完全全地清醒，对着眼前的一切慌了手脚。向四周一望，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完了。

    犹豫再三，我拨了朗禾的电话。

    “免费的人情，要不要？”

    等到朗禾开着车到烧烤摊前，已经快到午夜。他皱着眉看着已经不省人事瘫在桌上的何然，再看向我。

    “你们这是？”

    我用力摇摇头，力图否认他心里奇奇怪怪的猜想。“他喝醉了。我们一起把他拖到最近的旅馆就行，让他在那睡一晚。”

    朗禾的眉心稍稍松动了些，还是一脸不满地看着我：“怎么玩到这么晚？不怕出事？”

    我叹口气解释这是新生聚会，不待朗禾进一步说话，就赶紧推着他向前走，让他赶紧和我一起把何然拖到酒店去。

    最后朗禾一边说着“我的时间也很宝贵的好不好”一边把何然扔到酒店床上。

    终于完事了。

    我向朗禾道谢，朗禾一脸嫌弃地看着我，摆摆手说不用了，以后他有忙让我帮再叫我就行。

    送走朗禾，我看着蜷在床上呼吸均匀的何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轻轻给他把被子掖上，留了张纸条，

    我掩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