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高端的商战（三）
裴危还在苦口婆心地劝说，一副很舍不得的样子。
“先生们，保险起见，我还是推荐你们选择云舒正在使用的原料。这种最新的原料，不仅价格贵，而且产能不足，各位还是慎重选择啊！”
然而这些利欲熏心的业务员哪里听得进去？
纷纷表示就要这种最新的原料。
裴危满脸不情愿，最后甚至态度都变得差了许多。
可这些人非但不生气，反而觉得自己挖到宝了。
裴危只能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带着他们去签合同。
“我可是事先和你们说好了，这种原料造价比我们正在使用的贵一倍，你们如果非要签订单，就要给出每个月拿货的数量和合同的期限，违反了合同，就要赔付违约金！否则我厂是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的！”
裴危先是给了众人一个忠告，随即态度缓和了下来，又道：“不过大家也不必担心三倍的违约金太高，我们还有追加条款。如果大家之后愿意按照订单上的数量，将货物免费退还给我们的话，退还的部分我们将不再额外追究违约金。”
一群业务员原本还有些担心被下套，闻言互相对视了一眼，更加坚定了签合同的决心。
这云舒宁可不要违约金，都想把货物要回来，岂不是正好证明他们订购的是好东西？
于是一个个不再犹豫，纷纷忙不迭签订了订单。
由于产能有限，各公司的业务员为了抢份额，互相之间还变得有些剑拔弩张，不负方才的沆瀣一气。
这些弯弯绕绕的何靖不懂，也不大会演戏，所以薛忍冬一开始并没有告诉他自己的打算。
等人都走了，何靖才忙不迭去了薛忍冬的办公室。
“老板，您为什么这么惯着这些外国人？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虽然已经成了董事会高管，何靖私底下还是称呼薛忍冬为老板。
薛忍冬神秘兮兮地笑了一下，把实验室的报告丢给何靖，说道：“有没有觉得眼熟？”
何靖低头看着报告，眉头逐渐舒展开来，“这是……董事会之前驳回的报告？可是那些外国人怎么会要这种原料？”
“因为报告本身没问题，它的问题在驳回文件里。而且这种原料，不经过投产是发现不了问题的。”
薛忍冬靠在办公椅上，悠闲地转了几下，说道：“我们的报告没有任何弄虚作假，这批高分子树脂吸水性是最好的，卫生水平也达标，任何人来了，也不能指摘我们弄虚作假。”
何靖知道这批高分子树脂的问题出在哪。
问题就出在吸水性能太好了。
好到什么程度呢？
这玩意儿在空气里久了，都能主动把空气里的水分吸走！
首都那边干燥，一开始还没发现问题，结果深市这边开始试生产，就发现问题了。
用这种原料生产的卫生巾刚出来是没问题，但是堆放在仓库里用不了几天，就会全部发霉。
也幸亏试生产的产品不会立刻销售，公司才没有出现负面新闻，只是把货物集中销毁了。
薛忍冬之所以用了这么一招，也是因为发霉不像其他卫生问题，是肉眼可见的，消费者买了也不会使用，而是去维权，损失的只有那些卫生用品公司，而不会伤及无辜。
何靖想通了其中关窍，立刻有了笑模样，挠着后脑勺说道：“我就说嘛！老板你怎么可能任由那些人蹬鼻子上脸！不过既然是这样，我们干嘛还家补充条款？”
“东西是好东西，就看什么人利用。而且国外是别人的地盘，我们也没办法太赶尽杀绝。教训一下也就算了，做得太绝，难保不会有人和当地政客勾结，反而让我们陷入不利。”
薛忍冬看着何靖有些可惜的神色，无奈地摇了摇头，又说道：“不过我们也不吃亏，东西收回来，我还有后手。”
“什么后手？”
薛忍冬没好气地瞪了何靖一眼，“自己想！不会动动脑子？”
何靖没再问出什么，就让薛忍冬给轰出去了。
只好又去找好兄弟裴危打听。
“老板让你动动脑子，你还是动动脑子吧！”裴危一边清点着今天的合同，一边喜滋滋地说道：“这外国人就是财大气粗啊！一天下来，几个亿的订单就到手了！”
“你就告诉我吧！让我办实事还行，这些弯弯绕绕的我就不是这块料！”何靖急得跟头熊似的。
“友情提示，这批原料老板另有用途，不打算拿来做卫生巾。”
“那做什么？咱们就是卫生用品公司啊！”
“保持家里没有霉菌也算是卫生用品吧？”
“什么玩意儿？这还能保持？就咱们这……回南天墙上都是水珠，还有个不发霉？”
“墙上发霉那是小事，衣服用品不发霉就行了。老板告诉我，她要做的那个东西，叫除湿剂。就做成一个两层的小袋子，上面加上咱们那个树脂，下面就是个集水袋，往衣柜里一挂，衣服回南天也不发霉！”
“可咱们这哪有人有闲钱买这个？”
裴危摊手的表情看起来挺欠揍的，“所以啊！卖给外国人。”
说到这，裴危哥俩好地揽住何靖的肩膀，分析道：“你想想，咱们到时候回收那么多原料，再做贴身的东西，人家顾客心里能不犯嘀咕吗？虽然原料都没拆封，在人家眼里也是二手的了。可做除湿剂就不一样了，外面套着袋子，里面就是收集的水，这有什么脏的？”
裴危拍了拍何靖的后背，又道：“而且这新用途是咱们老板‘冥思苦想’出来的，就是为了消耗‘一时好心’从那些出尔反尔的人手里接收的退货，够仁义吧？今天签合同也是他们主动要求的，道德上咱们也占据制高点。到时候买通外国的媒体写几篇文章，这个哑巴亏他们就必须得吃！”
何靖听得眼睛越来越亮。
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