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 突变的战局
“并没有完全失败。”茜拉·马恩回答道：“不死军团在‘混乱之序’的率领下，摧毁了提尔曼堡北部山林地区，不过因为声势太高浩大，瑟兰迪尔将军提前探知了消息，及时退到班达拉要塞避免全军覆没的危险。”
“你什么意思？”
“我现在也算是皇室的人，关心这个问题理所应当吧？”考利尔笑得很灿烂。
“召集要塞里同盟军兵团级别以上的军官，这么多天没见到他们，是该见见他们了。”培迪这句话是对他的扈从吩咐的。
“不算你在空间裂缝中游荡的两天，你已经昏迷整整三天！”菲丽丝站在刚才考利尔待着的位置，考利尔自然是退到一旁带着一副媚笑望着皇帝。
“正确的选择。”培迪无视掉妹妹前面的话。
“作为皇室成员，你觉得陛下会怎么选择？”茜拉·马恩反问，并阻止向他们走来的参谋官。
“现在已经不是半年前，帝国早已准备好与不死军团来一场旷日大战！”茜拉·马恩翻出另外一份文件，“如果您愿意的话，随时可以组建一支庞大的军队为您作战。”
“大人！”刚才被阻拦的年轻参谋忍不住走了过来。
……
……
考利尔立刻上前劝阻，“陛下，您现在最好别动，因为您全身的骨节被一种未知的力量挤压造成多处骨折，内脏也破损严重，如果是普通人早就……而您，虽然拥有圣力眷顾，但也需要至少半个月的时间休养。”
“是我太过自信！”培迪低声自语一句后问道：“其他人呢？”
“看来我的这位叔叔立功心切……”培迪一语双关，思考一两秒后看向汉妮娜男爵，“你是什么意见？”
年轻参谋无法回答茜拉·马恩的质问，这时又是一位参谋走近，“库克镇西北据点的狙击战惨败，伦丁爵士已经退守库克镇！”
无数的记忆碎片在这一刻猛然袭来，最后定格在高等精灵具化的生命之树那里。
大臣们坐下的时候，培迪翻开军报并自言自语地说道：“之前我们都太过自信，过去几年里帝国的军队在战场上无往不胜，让我们自大的认为我们可以战胜一切敌人，但事实上，还有许多我们无法理解的存在。”他此刻想到山林要塞驻地里最后时刻的心中那一丝绝望和恐惧，那种无能为力的绝望让他感觉自己很渺小，也很不甘心。
“去烧一壶开水。”培迪拍了拍妹妹的肩膀，然后迎上丹门·格林，“去那边坐吧，我有些事情要问你。”他指着在窗户下的沙发。
培迪拒绝观看茜拉·马恩递上来的文件，把手中的军报递给就近的考利尔，站起身拒绝妹妹的搀扶，看着跟随他站起来的几位大臣问道：“我们现在在曼威斯峡谷要塞吧？”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耳边的讨论变成争吵，培迪才想起可以动用圣力。于是，神圣力量开始在他的意志下聚集，给无尽的黑暗带来一丝光明。
“不死军团夺取库克镇的决心很大，我们集结在库克镇的军队根本不足与支撑一场大战，而且在库克镇打一场大战的话，我们的后勤压力会很大。”汉妮娜男爵轻轻摇了摇头，“我同意马恩爵士的提议，放弃库克镇以保存帝国主力，把同盟军主力集结起来，在正面战场与不死军团来一场硬仗。”
“你是所伦丁叔叔？”菲丽丝并不蠢，但她却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
“没事的。”培迪小声安慰妹妹一句，看向茜拉·马恩说道：“把你手中的军报给我。”他说话的时候已经掀开被子，像是木桩站在角落里的扈从骑士这时拿起早已准备好的披风走近。
“两支不死军团汇合后并没有对峡谷要塞发动攻击，而是直接向费尔德城推进……”说到这里的茜拉·马恩小心翼翼看了眼皇帝，“不死军团攻势很猛，我下令让伦丁·里根放弃了费尔德城。”
“唰”茜拉·马恩猛然站起身，问道：“还有呢？”
“我昏迷了多久？”在圣力的支撑下培迪强忍着疼痛坐起身，然后打量着房间里的人……都是一些他平常时候的近臣，有茜拉·马恩、考利尔、莉亚大法师和汉妮娜男爵。
两名精灵祭司没有反驳，因为他们发现圣力确实比他们的生命能量更有用。
“我只是想帮助您，伦丁爵士的想法是错误的，他的自私会葬送帝国主力部队。”考利尔一副无辜的样子，“我就是想做点正确的事情，但有的时候做正确的事情需要用一点特殊手段。”
“我需要单独和丹门·格林男爵谈谈，还有……给我准备点茶叶，最好是瑟兰迪尔将军送来的茶叶。”培迪在门口对着他的秘书长吩咐。
“在指挥大厅，您需要召集他们吗？”考利尔卑谦的询问。
“我们的战争怎么样了？”培迪看向茜拉·马恩。
“陛下！”丹门·格林脱下绒皮帽向他的皇帝行礼。
当数十位各个国家的军官进入大厅时，原本还算宽阔的指挥大厅顿时显得有些拥挤。
培迪把茜拉·马恩的军报拿在手里没有着急观看，他裹着披风走到床边的壁炉旁坐下，菲丽丝拒绝扈从骑士的帮忙，她亲自拿起火钳挑拨壁炉里的木材。
会议结束之后，培迪拒绝几位大臣的陪同，带着妹妹走进指挥大厅侧面专门为他建造的私人办公室，帝国军情处长丹恩·格林男爵早已等候多时。
“是的！”菲丽丝答道。
“库克镇也丢了吗？”培迪皱了皱眉。
会议在兽人秘书长狼玛冷漠的通报完过去半个月的战报后开始，会议的内容就是讨论库克镇放弃还是坚守。在后面持续三个小时的讨论中，坐在王座上的皇帝没有发表过任何有意义的讲话。
“醒啦，陛下醒啦！”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培迪转过头看到的果然是考利尔那张熟悉的脸庞，他下意识的想要翻个身，全身骨节却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疼痛。
耳边隐约传来聊天的声音，但培迪再怎么仔细倾听，都无法听清他们再说什么，只是声音很熟悉。
“我不是特意下令要避免与不死军团主力决战吗？”
菲丽丝眉毛一皱，“你的身体……”
“伦丁爵士带率领帝国主力在库克镇西北据点迎击不死军团，如今的战局并不明朗！”
他已经看完手中的战报，不死军团又重新占领了费尔德城，尽管那里现在是剩下一片废墟，但以不死军团的力量很快就可以建立起一座死亡要塞。
“帝国有一些人在最近几天闹得挺厉害，你觉得陛下会怎么处置他们？”考利尔知道茜拉·马恩不喜欢废话，便在一开始就直面主题，“我听说，皇室有些人在特瓦克堡当面质疑皇后陛下的决定，你的姐姐……”
峡谷要塞指挥大厅，刚刚结束例会离开的将军们再次被召集起来，而且这一次召集的是要塞驻军所有中级以上军官。
“我的侍从室成员呢？”培迪再问。
“但是……”考利尔神秘的笑了笑，“但前提是伦丁爵士得知道陛下已经醒来。”
考利尔好像丝毫没有听出茜拉·马恩的讽刺，笑着说道：“你说陛下这次会支持你已经下达的命令，还是会为了帝国的内部稳定，支持伦丁·里根在库克镇打一场防守反击战争？”
他想醒来，但思绪又仿佛被什么力量抑制着，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动弹半分，而且他越是用力，黑暗的压力就越是严重。
“你传送的空间节点因为强大的魔能暴动而发生事故，幸好有法师塔的五位理事和精灵王国的十多位法师帮忙，经过两天的尝试最终在空间裂痕中找到你……那实在太危险了，如果不是有圣力保护你，你可能早就被裂痕中的乱流撕成碎片。”菲丽丝说起这件事情来显得很紧张，好像当时是她在空间裂痕中一样。
“你们先退下。”考利尔挡住茜拉·马恩的去路，并对两名参谋挥了挥手。
而此刻同盟军要面临的是库克镇的攻防战争，以伦丁·里根为首的一部分帝国将军以及法师塔都希望固守港口，在费尔德城和提尔曼堡地区与不死军团打一场防守反击战。
刚好在这个时候，培迪翻到记录山林地区的魔法照片，考利尔瞟到皇帝手中照片并看出皇帝的疑惑，便解释道：“提尔曼堡的北部山林，如今已经变成荒漠，群山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遍布的邪能祭坛让那里彻底变成不死者的乐园。”
“目前还没有，伦丁·里根宣称有信心守卫库克镇，但我觉得现在应该避免与不死军团正面交战……我们之前都太小瞧不死军团的力量，我们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集中兵力，所以我下令让伦丁将军撤退到色雷克堡，但他并没有听从我的命令。”茜拉·马恩下意识的就想要拿出一份军报汇报。
“我的表弟呢？”
“我的身体没事，如果我再不出现，有的人可能会忘记帝国还有皇帝的存在。”培迪对着妹妹温和的笑了笑，“有一些人，总是需要人去不断提醒他们。”
上午十点，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帝国皇帝从大厅侧面的休息室走出，径直走到早已为他准备好的王座坐下，接受军官们的祝福和行礼。
“马恩爵士，兄长需要静养。”菲丽丝皱了皱眉，她不想哥哥在这个时候还要思考帝国的事务。
“库克镇传来的消息，不死军团两个小时前开始对库克镇发动大规模的进攻。”
“那处据点不是号称可以防御不死军团主力半个月的进攻都不会沦陷吗？现在才过去多久，有三个小时吗？”茜拉·马恩脸色变得很难看，“得赶快告诉陛下！”
最终，这次令大部分中层军官费解的作战会议，在一场喧闹的午宴后结束。
“除了你，没有人能够逃到出来。”菲丽丝很严肃的望着哥哥，“你是帝国的统治者，不是战场拼杀的士兵……你得庆幸这次你能安全回来，我们没有公开您的消息，只是对外宣称北部山林战役失败。”
“你想做什么？”茜拉·马恩盯着考利尔，脸色变得更加大陆冷漠。
“培迪哥哥。”菲丽丝从旁边的人群中走了过来，她整个人看上去很是疲惫，眼泪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有把眼泪流出来，“你总算是醒了过来，如果你再不……”
培迪笑了笑没有说话。
军官们离开后，指挥大厅里重新变得有条不絮，年轻的参谋清理军官们走后满地的狼藉，考利尔把酒杯里最后一杯麦酒喝完，走到茜拉·马恩休息的角落里。
“所以，陛下刚才的做法很有可能是在支持伦丁爵士。”考利尔身子向前倾斜了些，把声音压得更低说道：“陛下在北部丛林被不死军团弄得那么狼狈，你觉得……陛下会当做什么都会发生过吗？陛下或许现在恨不得立刻与不死军团决战！”
“什么事？”茜拉·马恩严厉的呵斥。
“我只是觉得，你应该等待丹门男爵汇报完，否则你有可能见不到陛下。”
过了许久，培迪突然明白自己这是在昏睡，
“您是陛下指派的最高指挥官，而伦丁·里根公然质疑您的命令，这无疑就是质疑陛下的选择，以陛下以往的处事风格，绝对不会容忍挑战皇权的人存在。”考利尔说这句话的时候压低了声音，“但同时……我们刚刚在北部山里地区打了一场败仗，帝国需要稳定的内部局面，如果伦丁·里根不再继续愚蠢下去，陛下可能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当黑暗被全部驱散的时候，培迪重新获得身体的控制权……睁开双眼，入眼的是木制结构的天花板，浓郁的生命能量环绕在他的身边，这是一个温暖的房间，边上壁炉里的火焰烤得他脸颊刺痛。
茜拉·马恩听到这里眉毛微微皱了起来，考利尔则继续说道：“这里的消息传向库克镇，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用传送装置，又因为不死军团已经封锁费尔德领东部大半空间节点，所以要塞发放库克镇的所有文件都必须经过诺玛堡的传送装置，我已经在诺玛堡让人秘密拦截了要塞发给伦丁爵士所有私人信件。”
“喔！”茜拉·马恩上下打量着考利尔，“我差点忘记你娶了一个不错的妻子，还没有恭喜你。”
“没想到我真的睡了一个好觉……”培迪想起战斗前的一句话，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我们……是战败了吗？”他望着菲丽丝，“你说我在空间裂痕中游荡两天是怎么回事？”
仿佛在无尽岁月中永恒的存在许久，培迪漫游的灵魂慢慢苏醒过来，但眼前却是无尽的黑暗。
“我的姐姐如果敢违反帝国法律，我会亲手签署逮捕她的法令。”茜拉·马恩冷漠的望着老法师，“这些事情陛下会处理，你过问这件事情会是什么意思？想要代替皇帝陛下做决定吗？”
“没事，有我在呢。”培迪对着妹妹笑了笑后，看向为他输送生命能量的两名精灵祭司，“谢谢你们的帮助，现在我自己来就可以。”说话间，温和的圣力浮现在他的身体表面。
温暖的壁火仿佛驱散了全身的疼痛，让培迪一直皱着的眉毛得到些许舒展，他转过头看了看身边的几位大臣，指着另外几张椅子，“一起坐下吧。”
“巴莱特公爵依旧在泽科拉堡与兽人交涉，我们没有把您的消息告诉他。”茜拉·马恩回答的这个问题。
“陛下刚刚召集了要塞所有中层以上的军官，最多两个小时，陛下醒来的消息就会传入伦丁爵士的耳中。”茜拉·马恩摊摊手，“所以，你担心的事情根本不会发生。”
茜拉·马恩没有同意这一抉择，并成功说服精灵支持她的意见，而且艾琳菲儿也希望此刻帝国能够平稳一些，所以没有同意伦丁·里根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