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如今的苏克城……
“很少有年轻人能够受得了苦梅的味道。”沃兹·佩德罗合上他正在翻阅的报告书。
三天后,
“但你们受益良多。”沃兹·佩德罗也带着礼貌的笑容。
“先祖之地的人民不会放任培迪·里根的暴行,我们会终结他的统治!”
此时此刻,罗耐斯峡谷口要塞指挥官亚度尼斯被绑缚在绞刑台上,一位法官正在宣读着亚度尼斯的罪行,附近的市民不断的咒骂并不时向他扔出坏掉的水果和鸡蛋。
“随意。”沃兹·佩德罗停止思考并打量着年轻人。
大厅内正在发言的是斯姆·尔克,作为如今苏克城内最大商会的所有者,平民出身的他习惯性的带着谦虚而恭敬的态度,“苏克城各大商会在城内储备的物资,可以提供这座城市消耗半年,不过只能是最低消耗……”
“你的计划也许真的能行,但我需要一份详细的计划书,并亲自向女王汇报,但愿……陛下不会责怪我打扰她的沉睡。”
“潘妮·达内迪夫在帝国崩溃之际,用她的力量保护这座城市免遭其他势力的侵略,我们推选她成为城市执政官,并让她掌管议会。”吉诺特收回看向广场的目光,盯着沃兹·佩德罗说道:“但在之后,她用残暴的手段不断的清除她的政治敌人,就连耐普多·昆特都不能幸免。”
“自帝国崩溃之后,父亲就没有离开过城外庄园一步。”吉诺特咽下刚才想要说的话回应道:“也许父亲不想看到苏克城衰落后的样子……”他把目光移向外面胜利广场乱哄哄的场面,“如果让父亲看到这种场景,也许他会抑郁而死。”
“女王陛下的决策果然是正确的。”扎克伯利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沃兹·佩德罗说到这里时很严肃看着年轻人,“还有……现在是联邦国,而非帝国,所以……不要用侯爵的头衔来称呼我。”
沃兹·佩德罗坐在简陋的马车里缓缓的向狮堡大门而行,刚才咖啡馆的遭遇他早已抛到脑后,窗户外广场里喧闹的人群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些被执政厅官员洗脑后的市民,他们脸上那狰狞的表情和嗜血的怒吼,让沃兹·佩德罗一度怀疑这里是否真的是胜利广场。
马车狭长队伍的尾端唯一保留的广场商业街的街口处,一辆双轮马车停在街边,马车的朴素与周围豪华的街面、店铺有些格格不入。在这辆马车的最近的咖啡馆里,沃兹·佩德罗静静的品尝着咖啡,望着广场上混乱的场面思考着问题。
……
“你确定一天的时间可以搞定吗?我可不想承受女王的怒火。”
“他是在告诫我们,潘妮·达内迪夫的统治并没有如同外界所传言那样正在崩溃。”侍者脸上没有了刚才的疑惑和不解。
苏克城各处广场,城市议会的官员们正在卖力的演说,围观的民众不时发出呐喊声讨培迪·里根的残暴,就连狮堡外面的胜利广场都没能幸免。
“女王陛下让你全权负责你的计划,如果你可以让苏克平原乱起来,那么卡伦领的亡灵大军就会南下!”
‘我到底的做了什么?’
吉诺特皱了皱眉认真的打量着沃兹·佩德罗,几秒后果断站起身放下两个银克朗,“很高兴在与您交谈,阁下。”言罢,他果断的转身并快速离开。
扎克伯利低着头翻看恩希·艾拉的报告书,上面的文字是前帝国通用文字,整齐的排版让他很直观的看清卡伦领在过去两年里,是在以怎样的方式增加力量。
沃兹·佩德罗也看向外面的广场,大剧院那边的残骸是那么的引人注目,落败的神圣光辉教堂附近长满野草,广场上的市民们如同疯子般怒吼咒骂,那喧嚣的声音仿佛重锤一般击打在他的胸口。
穿越过熟悉的走廊,沃兹·佩德罗在秘书官的带领下进入熟悉的城市议会大厅。
如今的胜利广场早已没有往日的宁静和美丽,临时搭建的演讲台周围满是印有宣传单的黄纸,演讲台的旁边用巨木搭建的绞刑台是那么的醒目。
如今,古老的苏克城又迎来一场新的战争,克鲁领年轻的国王想要重现先祖的荣耀,在这座城市里加冕为帝,重新统一人类世界。
“叮铃”大门的铃铛回响在空荡荡的咖啡馆大厅。
“你父亲还好吧?”沃兹·佩德罗重复刚才的问题,很自然的就岔开话题。
“明天这个时候您就可以看到这份报告。”恩希·艾拉自信的回答。
穿越过接待大厅,剧烈的争吵声传入沃兹·佩德罗的耳中,这是议员们在争吵,不过这些争吵声可不是苏克城高高在上的那些议员喊出来的,这是众议院的普通议员们的争吵声。
“她与不死军团合作早已人尽皆知,她正在带领苏克城的人民走向灭亡,让我们的先祖之地化为地狱。”吉诺特压抑着他的激动和愤怒,“作为曾经五大军护家族的后代,我们有责任结束苏克城的纷争。”
忙着整编军队的恩希·艾拉,被扎克伯利叫到他的实验室。
“我别无选择。”
扎克伯利看上去很心动,但同样也有顾忌,“但女王陛下一直都不同意在现阶段主动出击,我觉得女王陛下的决策是明智的,你之前不也是这样的主张吗?”
“这是苏克城人民的意志!”
“很早就听说克里特那个老家伙有一个特别能干的小儿子。”沃兹·佩德罗伸出手和吉诺特·斯力特的手握在一起,“好久没有见过你的父亲……他现在还好吧?”
“是的,陛下一直都是智慧的化身。”恩希·艾拉立刻附和了一句。
“你觉得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苍老的女人声音随轻盈的脚步声同时传出。
五年前这座城市还是所有人类心中共同的圣地神圣而不可侵犯。但当帝国被瓦解,苏克城被精灵控制的时候,帝国的贵族们想到的却不是要联合一起重新夺回他们的圣地,而是共同选择独立并先在苏克平原各地建立自己的政权,然后相互攻阀杀戮。
“可……”
玛莎,苏克城无数地下势力之一的首领,她的另外一个身份是警卫处执行官,拥有警卫处处长处理级别的权限。而同时,她还有另外一个极少人知道的秘密……她是克鲁里亚王国的密探,她从来没有与别人提及的儿子埃登,如今正在克鲁里亚王国国王办公室的参谋处为王后服务。
沃兹·佩德罗故意做出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克里特·斯力特可是一个开明的贵族,他从来不会代替别人做主。”
“他对家族以外的人会展露他的如大海一样的胸怀。”年轻人保持着最基本的笑意,“但对于我们而言,严厉得就如同宫廷的礼仪官。”
“玛莎老大,好像是您主动暴露的身份。”侍者的笑容从外表看很是真诚。
“年轻人,你得分清现实和理想,当你成功分清现实和理想的时候,你的父亲才会考虑把家族的重担交给你。”
……
“是的,我们受益良多。”年轻人伸出手,“吉诺特,吉诺特·斯力特,很高兴能够在这里见到你,沃兹侯爵。”
“很不错的想法,听着让人心动。”
“女王陛下之所以没有选择主动出击,是因为没有等到机会,而现在我也并不是在挑战女王的权威,我只是在报告一件事实……而事实就是机会已经摆在我们的面前!”
“踏踏踏”当吉诺特离开后,咖啡馆的侍者慢悠悠的走了上来,“我觉得他说得没错。”服务生放下盛满苦梅汁的杯子对沃兹·佩罗德说道:“你为什么不答应他?”
“一杯苦梅,不要糖。”年轻人给自己点了一杯饮品。
苏克城,
“潘妮总长现在可是这座城市的救世主,是反对暴君的先行者,是市民的守护者。”沃兹·佩德罗笑容越来越灿烂,“现在……你觉得他们会成功吗?”
他们的争吵一般都是无意义的,因为真正决策的是城市议会,城市议会在经历上次事变之后,目前保留着三十一个席位,而这三十一人才是苏克城真正的掌权者。
在恍惚之间,沃兹·佩罗德被扈从告知已经抵达目的地。
‘我到底在座什么?’
议会大楼外面,来往的官员都显得无比的匆忙,紧挨着大门的接待大厅里上百人聚集在一起,居然安静得连脚步声都很难听到。
城市议会,帝国覆灭后苏克平原的贵族们建立起来的政权,这是一个典型的利益结合体,它的存在就是为平衡帝国崩溃后各大贵族之间的势力。
“这是你父亲的意思吗?”
“这就是你的回答?”
“培迪·里根用卑鄙的手段在兽人战争时期陷害了他的兄长,才得以继承克鲁领从而加冕为王,克鲁城在他的王权统治下变成了人间地狱,而今他又把他的魔掌伸进苏克城内,想要彻底奴役我们!”
“哈哈”沃兹·佩德罗指着外面混乱的广场,“那才是苏克城人民的意志,潘妮总长代表着他们。”
沃兹·佩德罗保持着微笑,看着眼前这位长相普通的中年侍者,说道:“亚度尼斯刚才就像一个乞丐一样被人凌|辱,他的尸体会同附近屠宰场的那些畜生的内脏一起焚烧。”
“当然。”
“你觉得他们会成功?”
“哈哈。”沃兹·佩罗德也耸耸肩,并站起身留下两个银克朗后端起那杯苦梅尝了一口,“果然是很难喝。”他评价一句也踱步离开了咖啡馆。
恩希·艾拉说着从随身皮囊中拿出两份他整理好的报告文书,“在过去的两年里,我们的力量正在以可怕的速度增长,以如今我们的军力就算强攻费尔德领也不会太过困难。”当他的两份报告书落到扎克伯利手上的时候,他笑容变得更加的灿烂,“百万亡灵战士将让精灵明白何为死亡!”
“喔”广场突然爆发一阵欢呼,亚度尼斯在受尽屈辱后终于被送上绞刑台。
“他发现了我们的身份,我们却依旧安然无恙。”玛莎脸红唇之间露出一种非常邪恶的笑容,让原本略显苍老的她突然间变得充满魅力。
“你是彻底放弃了家族的荣耀吗?”
‘权力的争夺,到最后得到的却是这样的人间地狱。’
人类最早的城市,人类帝国的在东大陆的霸权就是从这里开始向外延伸的。
“也就是说,他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身份。”女人走到窗户边平静的看着外面的闹哄哄的场面。
“铛啷”咖啡馆的大门被推开,一位身穿丝质短衫腰配短剑的年轻贵族走进咖啡馆,他拒绝咖啡馆侍从的招呼在大厅内环视一圈后,径直走向沃兹·佩德罗坐着的地方。
“我只是一个服务生。”侍从耸耸肩。
“狗屎的总长,你应该下地狱!”一声凄厉的诅咒传入沃兹·佩罗德的耳中,当他下意识循声望去时,看到的是一位年轻人正在对城堡重新建立起来的城墙外的守卫们吐口水。在喧闹中,这位年轻人被一位守卫毫不留情的一拳砸晕,并像畜生一样拖进旁边的囚车,附近的围观的市民就像是原始人一样兴奋的大喊大叫。
“不介意我坐下吧。”年轻人很客气的与沃兹·佩德罗打招呼。
“终结培迪·里根的统治!”
在广场周边的街面上全是城堡守卫,他们严格的检查着每一辆通过的马车,不时会有议员和守卫爆发冲突,但很快又在严厉的呵斥声中结束纷争。
“我可说不准……我只是一个服务生。”
……
年轻贵族耸耸肩,“父亲喜欢它的味道,每次家族茶会他都不会询问我们要什么,直接让仆人端来一壶苦梅,并让我们一边喝着它一边和他聊天。”
‘这座城市真的没救了吗?’沃兹·佩德罗闭上双眼关上马车的窗户,不想去关注年轻人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