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争锋相对
“我们今天就是想好好和你谈一谈，谈谈如何避免这场动乱。”考利尔从他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盒国王送给他的雪茄，走上前给其他两人分别递上一根，“我这个人虽然没什么能力，但却不会容忍这个城市里还有人反对陛下。”
韦波显得很是意外，不过他并不是意外有人会跟随伟兹·伯斯特，而是意外伟兹·伯斯特居然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宣扬他反对国王的统治！
“你是谁？”韦波·萨科面带讥笑望着伟兹·伯斯特，“我想起来了，伟兹·伯斯特，王国的贵族，我曾亲眼看见你在陛下的加冕仪式上宣誓，而你现在……你刚刚说了什么？”他和梅罗特·泰瑞特斯对视，“你在背弃你的誓言，也在否定自身的存在！”
“王后陛下！”
“你比你的父亲更拥有智慧。”老人轻轻评价一句后杵着拐杖也离开了会客厅。
伟兹·伯斯特点头说道：“警察局将要处置近百名贵族，而且没有通过陛下就直接剥夺了他们大部人的贵族头衔。”
“那我们也去看看吧。”
“有人告诉我，明天克鲁城里面的贵族将要重开贵族会议？”艾琳菲儿语气虽然带着女人的柔美，但在她那双仿佛女神注视凡人的目光下，这句话说出来让三位大臣颇具压力。
“一群自私自利的背誓者，一个连自己是谁、该向谁效忠的愚蠢者，还想妄图在我这里谈论王国法律？”韦波·萨科说话间有把手指向他侧面的伟兹·伯斯特，毫无掩饰的表达着他对伟兹·伯斯特的厌恶。
“我很清楚我想做什么，我会承德这一切后果！”
伟兹·伯斯特想要发怒，但理智告诉他在这个客厅里必须忍不住自己的怒火，在几个深呼吸之后他说道：“明天早上，克鲁城内所有贵族都会前往卡瓦尔堡正厅，我们会邀请王后陛下参与我们的讨论。”
今天，除国王离开后就从来没有现过身的地精奥米奇之外，其他所有留守成员都不约而同的出现在自己的座位上。
“但……你们知道这么做意味着什么吗？”韦波向后靠了靠，“你们相当于在向陛下的王权挑战，向整个王国挑战！”
“我们也想解决这个问题，但……”茜拉·马恩没能忍住诱惑，她点燃雪茄后说道：“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克鲁城不能乱！”
“汉妮娜男爵，警察局的这次判决是否显得太过急切？”茜拉·马恩语气委婉。
汉妮娜男爵古板而冷漠的抢白，让茜拉·马恩原本一肚子话突然没地方说，两人就这么互相的打量着对方，看着对方认真的表情。
“感谢您的提醒。”韦波愣了愣，然后很无所谓地说道：“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这些想法会驱使他们去做出一些决定，我们不会阻止他们的决定，我只做我能做的事情。”
“但你现在的态度太过强硬，强硬到让他们别无选择。”茜拉·马恩拿起雪茄在鼻腔下闻了闻，“你这样只会让原本站在我们这一边人全部倒向我们的对手。”
“您……”
“不要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你还不够资格！”韦波吐出一口雪茄，想指着仆人一样指着伟兹·伯斯特，“你现在坐在我的客厅里，如果你让我不爽，我可以随时挥拳把你揍成猪头。”
“你应该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贝尔·凯德的事情与我们无关，那是他自己找死！”
“他们打算在明天重开贵族会议？”
“父亲，伯斯特子爵出来之后说您是王权的拥护者，一些人听闻之后立刻便跟着伯斯特子爵离开了！”柯蒂斯急忙的解释，看着父亲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脸上的急切变得更为严重。
韦波平静的注视着老人离开，眉宇间也渐渐浮现出难以掩饰的愁容。老人最后的话语中的警告让他明白，这件事情比他想象中要复杂。
“但如果当时你们能够坚决的支持他，陛下也不会坚持和他开战。”韦波讥笑着说道：“我早已退出政局，更不会去妄想重新组织贵族会议。”
“这有什么不好的吗？”
“看来你是真的忘记你父亲是怎么死的！”伟兹·伯斯特语气中带着不满，“你真就要做培迪·里根的王权下奴隶？”
“你在挑衅一个家族的威严，萨科男爵！”伟兹·伯斯特用冰冷的语气说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父亲！”急切的声音从会客厅外面传来。
‘只怕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韦波在心中暗想，但表面上却说道：“那我只能预祝你成功！”
“城堡的女佣告诉我，你们都在这里……所以我就过来了，我不想把简单的事情弄得太复杂。”艾琳菲儿走到这间由会客厅改装的办公室，看着各个办公桌上凌乱的样子，脑子里不由得想象起这里平常的状态，脸上也就不知觉露出一副笑意。
“我们可不是来找你吵架的，萨科男爵。”梅罗特·泰瑞特斯放下手中的茶杯，抢过伟兹·伯斯特的话，说道：“警察局这次处决的并不是一个人，地牢里一半以上的贵族将要被废除贵族头衔，如果我们不能阻止这件事情，未来克鲁城的贵族只能生活在警察局的屠刀之下。”
“我为什么在你的脸上看到了讽刺？”伟兹·伯斯特用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看着韦波·萨科，“你的父亲曾经为‘先祖盟约’而奋斗，而你却成为了王权下一名瑟瑟发抖的可怜虫！”
“你们还真想借助这次事件重开贵族会议？”韦波收拢脸上的讥笑，诧异的望着伟兹·伯斯特那张年轻的脸庞，“哦……对……也许这是不错的想法，你们可以在这场会议上否决警察局的决定，打击警察局秩序的同时重新竖立自己在‘贵族会议’的威信！”
“这是一场无法避免的动乱，有人不想就这么结束……我们的避让会让这件事情便得更复杂。”汉妮娜摇了摇头，接过雪茄点燃后说道：“我一开始也想着避免，但事实告诉我，我的退让只会让他们更加肆无忌惮！”
“您有什么吩咐？”依旧是茜拉·马恩在问话，其他两人恭敬的站在一旁准备聆听命令。
茜拉·马恩保持沉默，想要用沉默来回避这个问题，但汉妮娜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这个问题，“这是一件非常严肃的问题，因为我得到非常确切的消息，克鲁城内有人在公开的场合反对陛下的统治。”
“咔嚓”办公室的房门毫无征兆的被人从外面推开，让茜拉·马恩本能的暂停她想要说的话，并同房间其他两人一起看向门口。
“我就是想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问题！”汉妮娜语气稍显缓和，“警察局代表着王国的法律，向警察局的挑衅，就是在向王国的法律挑衅，更是在藐视陛下的王权……这样的人我不可能和他们谈判。”
……
“代表着他们渴望改变，渴望恢复荣耀！”
三人立刻掐灭手中的雪茄，并以最快的速度站起身行礼。从三人诧异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对于王后的突然到访很意外。
“是的，父亲！”
梅罗特·泰瑞特斯扫了一眼快步离开的伟兹·伯斯特，低语道：“我很清楚你现在的想法，我也知道你想要保护追随你的人，但他们的想法可能会与有所不同。”
“我现在对你们来说还有什么值得利用的？我已经退出争斗，我可以为你们呐喊助威，但我不会再冲锋陷阵。”韦波平淡地说道：“这就是我的态度。”他看着已经苍老的如同朽木一般的梅罗特，“而且，我并不信任你们，贝尔·凯德的白骨现在还挂在城外的老桑树上风吹日晒，而你们却依旧在温暖的壁炉旁边享用着美酒和佳肴。”
“王后陛下就在旁边的办公室，克鲁城怎么可能乱？”汉妮娜和茜拉·马恩对视，“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国情分析办公室，
“有些事情我想要来质询你们的意见。”艾琳菲儿刚走进房间便道明来意。
“如果你们想反对陛下的决策，为什么不在当着王国大臣的面，当着陛下的面提出来？要在这里如同臭水沟的老鼠一般坐着龌蹉的勾当？”韦波·萨科看着伟兹·伯斯特的目光充满着恶心的意味。
“我所作的一切都是按照警察局规章制度，按照王国法律！”汉妮娜瞪着考利尔，“我从不敢忘记自己身上的职责，更不敢忘记陛下赋予我的使命，我只是尽力做好一个警员应该做的事情。”
“汉妮娜男爵，这间办公室里就我们三个人，我们谁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不要在这间办公室里扮演你的警员角色？”考利尔从他角落里的座位上站起身，“我们不是你的敌人，也不会去支持那些叛乱的人！”
“这是戴西里·庞博的决定？还是你自己的决定？”韦波盯着年轻人那双富含野心的双眼，“你明白你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代表着什么吗？”
“等等！”汉妮娜很严肃的望着茜拉·马恩，“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是否可以理解为……贵族聚集在警察总局外是有人策划的？”
“您的话有些严重了吧？”韦波·萨科轻轻摇头，“根据我所了解的情况，警察局在过去一年里，每件案子都是按照王国法律督办，很少出现滥杀或者违反王国法律的行为。”
“但据我所知，王国的法律赋予了警察局这样的权力，最高法院也有权力这么做。”韦波耸耸肩轻松的笑了笑，“如今的克鲁城早已不是之前的克鲁城，你们不会还想重提‘先祖盟约’吧？”
“这就是你的态度吗？”梅罗特·泰瑞特斯猛然间站起身，挡住沃兹·伯斯特的视线，阻止两人继续的争吵，他弯着背用干枯的手掌拿起茶杯，脸上带着很明显落寞之色，“我以为你父亲的惨死，会让你站在我们这一边。”
“我做了什么？”
“您不必亲自到我们这里来。”茜拉·马恩代表着三人和王后对话，“您只需要带来命令，我们任何人都会在第一时间去觐见您。”
“你的眼里难道只能看见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吗？”
“有些事情避不开，有些事情也必须表态。”韦波看着长子，“你今天就把辞职信递交上去，明天早上城门打开的时候就动身去前线。”
韦波听到这个急切的声音眉毛皱得更深，但当长子柯蒂斯出现时，他又表现得很镇定，“有什么事情值得你这么慌慌张张的？”
“明白早上，你会来吗？”伟兹·伯斯特这句话像是在下最后的通牒。
“呵呵！”韦波看了眼年轻人无视他的警告，又看了看一身平民衣服梅罗特·泰瑞特斯，指着门口的方向说道：“听听我客厅里的那些客人的声音，你知道这些声音代表着什么吗？”
“哈哈！”韦波的轻笑突然间变得很张狂，“这些人每一个都代表着一个家庭，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各族家庭的未来、支柱，我要为他们负责。”
“如果是戴西里·庞博站在这里，或许还有资格这么与我说话，而你……”韦波看着伟兹·伯斯特摇了摇头，“你连对我拔剑的资格都没有！”
“对于你的姓氏而言，无所作为就是最大的错误！”伟兹·伯斯特低吼一声，吼完之后便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我们并不是在指责你的过错。”茜拉·马恩阻止考利尔想要继续说的话，“总理政府在过去几天里，都在积极和贵族代表对话，他们也承诺会考虑撤回聚集……”
“你们是为这则公告而来的吗？”
“你难道没有注意到警察总局外面广场上每天聚集的贵族吗？”汉妮娜面无表情地说道：“整个城市都在看笑话……在这之前也不见你们站出来说一句话，怎么？今天大家都这么有空？”
门被彻底推开之后，披着白色绒毛披风的艾琳菲儿小步走了进来。
“你的先祖正在因为你现在的所作所为而蒙羞。”
“你难道没有得到消息？”茜拉·马恩猛吸了两口雪茄，“明天早上……”
“汉妮娜男爵！”考利尔非常不喜欢汉妮娜此刻的语气，他皱着眉说道：“陛下把王都交给我们，我们就有责任让这座城市保持稳定……而且，王国如今正在两线作战，紧张的战局更需要稳定，你现在的做法无疑会激怒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