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身为国王
“最后两个人有些麻烦……但却非常重要。”培迪继续说着名单，“戴里克·丹尼，就不需要我多介绍吧？我原本的打算是他下地狱，但现在我想让他好好活着，把我恩赐告诉他，然后派人监视他。”
卡瓦尔堡今天的晚宴吸引了整个王国上层贵族和大商人的目光。
“退下吧。”
晚上十一点，
“啪塔啪塔”
差不多五六分钟之后，培迪猛然定住身形，看向他办公椅后方格墙壁上雕刻的巨熊家徽，用冷漠不近人情的语气说道：“最后一个人，你不需要监视她本人，只需要记录她每天都见过谁？”他的声音越说越低，“这个人就在卡瓦尔堡内，是我的母亲……赛维亚拉！”
丹门·格林听到这句话猛然间低下头，以掩饰他难以控制的震惊表情，并用尽力气克制着心中紧张说道：“陛下，军情处暂时还没有能力调查法师塔高层的事情，他们各个组织太过严密，要想让我们的密探打入其内部，至少得提前二十年安排！”
“是失踪！”
马车上菲林家族的家徽让他皱了皱眉，他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这位财务大臣。但是，他又必须得见！为之前欠下的人情，也因为他们在王国政局中不可轻易分离的盟友关系。
“我听到了某些流言，刚才我的王后专程来找过我……虽然她并没有说出流言的内容，但我清楚她指的是什么，你……”培迪指着正襟危坐的丹门·格林，问道：“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吧？”
“这需要一些时间，不过最多不会超过一个月！”丹门·格林没有把话说得太满。
培迪挑了挑眉，脸上看不出是否在发怒。好半晌之后，他拿起茶几上的水杯一口气喝掉了里面的清水，“说说那位商人吧。”
“知道流言是从什么地方开始传播的吗？”培迪这个时候表现得很冷静，他指着旁边的沙发，“坐下说，这样说话不觉得很累吗？”
丹门·格林立刻停下背书式的介绍，说道：“根据他本人所说，他的消息是从法师塔带回来的，是由某一位理事会成员在梦呓的时候亲口说出来的。”
考利尔暗骂一声“笨蛋”后深吸一口气，然后抬起头看了看那撑起苍穹的无边星空。
虽然军情处和警察局的存在就是为刺探情报，也为在暗中关注王国的官员。但身为国王，一般是不会明着说要监视谁。
“你用的是什么驱虫，现在可是夏季，在这种地方睡觉小心被蚊虫感染上疾病。”埃德温慢慢走近，把烛灯放到两个沙发中间的茶几上，也不管考利尔是否真的睡着便自顾自的说着话。
“不需要！”培迪立刻摆摆手，“这件事情由你直接负责，从明天开始……每天晚上十点你和赫曼总管都必须到这里来向我汇报。”
丹门·格林当然不敢违抗国王的话，他顺势站起身坐下后说道：“等我们的探员开始展开调查的时候，流言已经在王国上层贵族之间传开，最终我们锁定上层区的一个名叫‘深水’的咖啡馆，经过调查我们发现流言是一位名叫瑞尼的商人传出来的。”
“是！”丹门·格林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狂跳。
“他算一个……”培迪手指轻轻点了点头沙发扶手上的光滑皮面，“还有教育司司长考利尔爵士，以及赫瑞恩领事务长伊蒙德男爵……这三人按照惯例军情处应该都有建立相应的档案，并派遣过专门探员对他们的日常生活进行记录吧？”
“我曾经在粪坑旁边住了整整半年，那个时候也是夏季。”考利尔并没有睁开双眼，他眯着眼很是慵懒的伸开双臂，“魔法师总是有一些办法做到你们做不到的事情，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很乐意传授你一些这方面的知识。”
“陛下……”丹门·格林全身后背的冷汗瞬间就浸湿了他的内杉，他鼓起全身的力量喊出两个字，接着便再也说不出其他话。房间的冷风在他站起来的时候吹打在他的颈部处，让他身体控制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
“我猜这位商人一定已经被|干掉？”
“陛下……”丹门·格林口中吐出两个字后，好似不知道该怎么说一般，满脸憋得通红一片。
丹门·格林根本不相信来自于国王的保证，但他也没有办法拒绝这份命令，只能在国王的安抚下重新坐下。
“你先下去吧！”培迪指着门口的位置，语气中充满着压抑的怒火。
“扑”丹门·格林说完之后就立刻单膝跪下。
新成立的哈伦斯行省最高事务长官赛克·马拉，被一群流窜的劫匪刺死！
“过来坐下！”培迪指着他就近的沙发，“接下来我们要谈的事情，你需要做到绝对的保密……也就是说，除了我和你之外不能让其他任何人知晓。”
“我明白了！”
“是的！”丹门·格林额头冒出些许冷汗，在办公室内的冷气吹动下，让他仿佛进入寒冬。
坐在沙发上的丹门·格林也站起身，他对面的赫曼则继续装着在认真观看文件。国王的来回走动的脚步声，在此刻就仿佛重锤一般敲击在两人的胸口，国王脸上越是严肃，丹门·格林心脏就月跳动得厉害。
没多时，天台的阁楼里便响起一阵脚步声，考利尔退回旁边的沙发坐下闭着眼装着已经睡着的样子。
“呼”培迪吐出一口烟的同时站起身走到办公室空旷的地方，双手频频的摆动着好似不知道该放在上面地方。
“军情处就是为此而存在的，我们每一名探员都在等着为您服务，陛下。”丹门·格林压下心中的震惊，低着头展露着他卑谦的一面。
“瑞尼，格森镇人，原本是一个无名无姓的行脚商人，在六年前失踪过两年，两年后等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已变成为拥有一个专门经营魔法商品的庞大商会……”
“不好查……因为当时听到这个谣言的人很多，几乎转眼间整个克鲁城都在传，而且我们又不能强行阻断流言的传播，所以……”
丹门·格林听到国王的话后，感觉双腿好像行走在泥浆中一般，每一步都艰难无比。国王这句话换一种听法就是，刚才派给你的差事只是小事，现在我们要谈的才是最重要的。
“我会组建专门的情报小组……”
第六街区，王国上层贵族的居住区。
“我说的整个事情都存在着怪异的感觉！”培迪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了两圈，然后又坐下，“你怎么看待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丹门·格林深吸一口气办公室内的凉气，让凉意遍布整个肺部的时候，他说道：“确实有一些流言在诋毁王后陛下……说是……王后陛下的父亲在动用了某种魔法，让王后不能生育！”
国王已经很久没有宴请过外臣，或者说国王很少宴请外臣。而且，在每次这样的宴会之后，王国内部都会发生大事。
赫曼听到闻言后立刻停止阅读的姿态，培迪则继续说道：“稍后，你去找汉妮娜男爵，她会为你解释不明白的地方，在这件案子结束之前，警察局的暗装你也可以随便使用。”
……
“这里面有问题！”培迪双手把沙发的扶手拍得“啪啪”作响。
“我希望听到实话！”
培迪轻轻点了点头，并没有继续说出最后一个人的名字。
教育司司长考利尔爵士官邸，位于街区通向暮色广场方向的街口十字路。自从重新搬到这栋这处之后，每天晚上睡觉之前，这位老法师都会习惯性的在官邸主楼别墅的天台上踩着月光仰望星空。
“放心吧，你不会有事的，这是我做出的保证。”培迪安抚着丹门·格林。
“是……”
晃动的烛火驱散天台上被考利尔刻意覆盖的黑暗，埃德温和官邸管家相继出现在天台的门口。在管家就要叫唤老法师的时候，埃德温接过管家手里的烛灯，并遣退了管家。
培迪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后问道：“帮助瑞尼散布谣言的人都是那些人？”
半个小时后，国王办公室下达严令：禁止在任何人在任何公开场合讨论赛克·马拉坠马事件。
如果有，丹门·格林决定不想让自己碰到。但很多事情并不是他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王国财务大臣，当然知道。”
然而，正当宴会开始的之际，一条足以令王国颤抖的消息渐渐的在上层贵族之间传播开……
“这位叫瑞尼的商人……恩……他的消息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培迪把‘消息’两个字咬得很重。
街面上一辆马车在两旁的路灯下若影若现，齿轮转动的声音伴随着马蹄和车轮滑动街面然后直接停靠在别墅的大门外，让自己笼罩于黑暗之中的考利尔立刻俯下身子查看。
“如果我想成为魔法师，年轻的时候有的是机会。”埃德温摇了摇头靠在沙发上，抬眼的瞬间就看到了那满是繁星的夜空，口中便忍不住说道：“好久没有看过夜晚的天空，我记得很小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指着天上的繁星问母亲和祖母一下奇怪的问题……一些奇怪的问题……”
培迪安抚丹门·格林之后立刻就看向了赫曼，“案卷给你就是让你拿走的，拿到自己的办公室去看……记住，侦办过程一定要做到保密，我不介意多花一点时间，一年、两年都可以。”
“什么……真的？”
丹门·格林和赫曼听到这话，没有任何迟疑的告退离开。当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培迪有突然说道：“丹门·格林留一下，我还有些事情需要询问你。”
埃德温眉毛皱在一起，纠结好半晌后自嘲般笑了笑，“时间还真是无情，它让居然可以让我忘记小时候到底问过哪些奇怪的问题。”
“那位名叫瑞尼的商人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下方大门处埃德温的随从出示身份之后，官邸的仆人直接就打开了大门。
“确实有些问题……”
培迪点头的同时用拿着雪茄的手指着丹门·格林，“启动那些密探，我要知道他们三人每天二十四小时都见过谁、去过什么地方、说了些什么话！”
国王的宴会结束，博格伯爵和顿纳子爵的两辆马车驶离城堡大门，整个内城也开始进行宵禁。
有比调查国王的母亲更重要的事情吗？
丹门·格林很明显专门背下了瑞尼的资料，他虽然说得很慢，但每个字吐出来都带着肯定的语气，“王国册封‘商人贵族’的第一份名单上就有他的名字，他虽然成为了王国贵族，但他却定居在德瑞克城……在出事之前，他专门往返德瑞克城和克鲁城，售卖优质的魔法卷轴和魔法商品……值得一提的是，他的魔法物品真的非常好，许多贵族都愿意花多出一倍的价格购买他的东西，军情处也经常在他的商会定制专用的魔法物品！”
“我现在不对这件案子做任何评价，一切以调查结果为准。”培迪看着赫曼发问的样子，立刻抢在他发问之前表态。
培迪看着丹门·格林的反应，立刻反应过来刚才自己的失言，他冷冷的望着低着头的军情处长，“忘记刚才那句话！”
国王的话不仅让丹门·格林一下子紧张许多，就连旁边低着头看文件的赫曼也不由得转动眼珠子，想要瞟一眼国王现在的表情。
今天晚上国王宴请的对象，居然碧恩领的博格家族和哈伦斯领的顿纳家族。作为王国境内曾经的四大自治家族，他们两人的存在有着极其特殊的含义。
正当贵族议论纷纷的时候，总理政府立刻发表公告澄清：赛克·马拉爵士属于坠马身亡，不是被劫匪刺死。
“埃德温·菲林爵士，你应该知道吧？”
丹门·格林原本如逃逸一般的脚步生生止住，然后机械式的转过身子等待着国王另外的命令。
考利尔从小就喜欢星空，对于一个老人来说小时后的记忆早已模糊，但唯独仰望星空的记忆没有消失。只是小时候仰望星空，只是单纯的觉得那无尽的星空很美丽，长大之后他喜欢星空广阔，现在他则喜欢用无尽的星空来提醒自己的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