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飞朵
“不，不需要。”飞朵礼貌的拒绝。
却见，汉妮娜拿起雪茄盒，递给巴戟和毕普每人一支，然后各自回到自己熟悉的位置坐下。
至少，应对这间办公室主人的身份而言，太小了。
他保证般地说道：
“但我不喜欢坐着仰望人。”培迪摊摊手，看向巴戟，“给你的朋友找一张能座的椅子……他太拘束了，拘束得就像个女人一样。”
“合作愉快。”飞朵伸出手，望着近在咫尺的年轻国王，眼中闪着莫名的亮光。
“我留在这里和当时汗王的选择毫无关系，我愿意留在这里。”巴戟打断了好友的话，“我已经重复过无数次……现在，在这里，我再最后重复一次，我效忠的对象是克鲁里亚王国的国王，在我剩余的日子里，我将为我的国王陛下付出一切……当我去世后，我的家族会继续效忠克鲁里亚王国。”
经过二十年的努力，他们整合许多小部族，但当他们向那些大部族发动战争的时候，却遭遇到了失败。
“如果克兰领战役能够胜利，安迪·巴莱特公爵会亲自在克兰城向你们的汗王表示歉意。”培迪望着飞朵，“你还有什么疑问。”
“我尊重你的选择……也许你的选择的对的，但你不能否认我的选择！”飞朵打断了巴戟的话，“虽然时局的变化也在让我改变以前的想法，但这不代表你可以否定我奋战一生的理想。”
靠在办公桌旁边和飞朵一样站着的茜拉·马恩皱了皱眉毛，看着对方还要向继续向前动作，下意识的想要出声呵斥，但培迪阻止了她。
“哈哈！”老兽人巴戟吐出一口浓烟大笑了一声，随便托着一把木椅放到飞朵身边，“我的朋友，我们都在看着你，不要让自己像个小丑一样。”
但没有敢在这个时候嘲笑他们的国王，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培迪打断了他的话，顿时让他聚集的气势泄了大半，手指着茜拉·马恩：“茜拉爵士，你向卡莫克汗国的使者解释。”
“是，陛下。”茜拉·马恩冷漠的目光和飞朵对视，“关于昨天晚上……”
“这是我的荣幸，陛下。”毕普爵士带着微笑接下命令，然后把嘴逼得死死的。
飞朵双眼虚眯，猛然间挺起胸膛，说道：“兽人比您想象中更好客，尊敬的人类国王。”
“那可真是遗憾……”培迪拿出一根雪茄，并把雪茄盒推给了汉妮娜，“你可以随意找一个位置坐下。”
“安迪·巴莱特公爵的部队今天下午两天就会行动，我相信作为盟友，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我……”飞朵显然不甘心，他接到的战报，昨天晚上兽人的军队损失惨重，他甚至认为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位年轻的国王谋划的，但对方的解释在外交上无懈可击。
看似随意的而平和的气氛，却让这位老兽人压力剧增。
“这就是你选择？”飞朵用兽语打破了沉默。
现在，经过十余年的努力，飞朵不仅实现了北部氏族的统一，更让整个兽人建立起了一个庞大的国家，甚至于让曾经辉煌的帝国都为之崩溃。
“我亲爱的爵士。”培迪对巴戟挥手让其离开的同时打断了毕普爵士的话：“你想让我浪费几个小时准备一场接见仪式，然后葬送掉克兰领战役获胜的机会……你现在是王国政府总理，不是外务长！”
突兀起来的变化让飞朵有些不适应，因为他感觉自己和周围的一切都那么格格不入。
“我习惯站着，国王陛下。”飞朵挤出了一句话。
“我很怀疑安迪公爵的道歉是否会充满诚意？”飞朵表面上接受了这个回答，但言语间却在讽刺联盟圈各国之间的关系。
“感谢您的邀请，尊敬的人类国王。”飞朵面色平静的回答道：“我得先回去把您的情报发回克兰领。”他拒绝了培迪邀请，而且理由很可笑，因为早在进入这间办公室之前，巴戟便向他解释清楚昨天晚上的事情，情报自然早已送回。
“你的智慧足够带领族人从新崛起。”巴戟看向办公室门外接待室的毕普爵士，对点点头的同时说道：“而我，则有了新的打算……我已经发誓效忠我的国王。”
当他刚刚好走到门口的时候，培迪突然喊道：“等等……让我想想……想想……我觉得我应该亲自跟他谈谈。”他和巴戟对视，“把飞朵给下请到这间办公室来。”
“尊敬的国王陛下，卡莫克汗国向您问好。”飞朵身子微微前倾，双腿交替弯曲行礼，但脑袋却固执的仰着，并继续和前方的年轻人对视。
“如果你需要我签字的话，我会也乐意的。”飞朵逐渐找回了自信，语气间还带着些许玩笑的意味。
当他准备退下的时候，培迪又说道：“今天中午，我要在‘红厅’宴请精灵的使者，你安排一下把。”
不过，培迪连理都没有理会他的总理大臣，他的目光依旧望着飞朵，并松开了握着对方的手。
当门沿一闪而过之后，一间有些狭小的办公室让飞朵一怔。
“看来三十年前我并没有改变你的想法。”飞朵自嘲的笑了笑。
他抬起脚，房门在他的前行中越来越近……
培迪的最后一句话既是在商量，又像是在发布命令。
随后，便烟雾缭绕……
之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巴戟和飞朵两人都致力于北部氏族的统一战争，
两位老兽人前行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使者阁下，这里可不是谈判现场，我们现在也不是在谈判……我仅仅是在表明我的态度！”培迪用词简单，语气很随意，“如果你想继续你的谈判，应该找巴戟阁下。”他手指轻轻在办公桌面滑动，说道：
巴戟恭谦的点了点头接下了这个任务，闪烁的目光中带着些许喜色，刚要答应下来时，总理毕普爵士突然开口说道：“陛下，作为国王，接见一位外国使者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并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依靠战争解决，现在早已不是过去的莽荒时代，我们不可能主宰整个艾兰大陆……”
那场内战并没有真正意义的胜利者，
“我期待接下来的会面。”飞朵同样很礼貌的还礼，目光下意识的看向已经为他而打开的办公室大门。
那是一场真正的残酷斗争！
“蹬蹬蹬”
“你们的总理大人等得有些着急了，让我们进去把……而且，今天我们的时候都挺宝贵的。”飞朵干枯的手掌使劲拍了拍好友的肩膀，抢先一步踏入打开的房门。
表面上，‘主战派’获得了胜利，那是因为‘和平派’领导者巴戟态度突然的转变，他在一夜之间改变了自己的态度。
他说话的期间，房间里严肃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
年轻的酋长，代替他战死的父亲接过了酋长权杖，在巴戟和飞朵的帮助下挡住了其他部族的反攻。
也正是那场失败的战争让石坎·银斧得以崭露头角，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得到来自‘黎明之塔’在帝国内的组织成员的帮助，而同时‘光辉力量’也是在这时和他们搭上了线。
在那场内战前期，他和巴戟带领的‘和平派’进行了一场残酷的斗争。
毕竟在他手里一半以上，都是关于这位富有传奇性的年轻统治者的情报。
飞朵本能的转过头看向了旁边的好友，对方也侧着身子做着请的手势，
“陛下让我来这里迎接您的到来，飞朵阁下。”毕普爵士礼貌的点了点头。
“那么……”培迪走上前伸出手，“合作愉快，我的朋友。”
接待室内很温暖，和外面走廊仿佛两个季节，沙发的皮革味和一股特有的清淡的香料味混合在一起，让人心旷神怡。
巴戟看着他的好友，耳边回响着对方说的话，选择了沉默。
国王的怒火总是会平白无故的出现，房间内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他们的国王会突然发怒，而且发怒的理由还有些可笑。
他依旧笔直站着，
他们相互对视着，仿佛要看清楚彼此。
巴戟说完便向着门口走去……
“很遗憾。”培迪耸耸肩，瞟了一眼旁边的巴戟，“替我送一下使者阁下。”
可笑的是斗争双方居然都打着‘为兽人享受和平’的旗号……
飞朵瞟乐一眼就在脚边的椅子，感受着房间内所有的目光，微微向前走一步，“坐下反而会让我觉得浑身难受……我还是习惯站在，感谢您的好意，陛下。”
……
“没关系，我相信飞朵阁下能够理解。”培迪耸耸肩。
飞朵因为对方用通用和他对话语皱了皱眉，“我们完成了统一，你的族人需要你的智慧。”
但这样的想法只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因为他感受到前方一道如同实质般的目光落到他的脸上。这道目光让他压力猛然增大，但他并没有逃避而是迎着这道目光，与这道目光的主人对视。
当培迪的欢迎词说完后便很随意的靠在办公椅上，翻出一根雪茄问道：“要来一支吗？”
“很好！”培迪指着他的书记官，“请记住你的承诺，卡莫克汗国的使者，你的每一句话都记录在案。”说话的间隙，他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和老兽人对视，“‘联盟圈’不欢迎不守承诺的盟友。”
“你知道的，汗王当时放弃你们并非……”
“我并不觉得我的选择有什么问题。”巴戟耸耸肩，用人类通用语回答道：“这次见面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讨论过无数次，你还在要这里再讨论一次吗？”
培迪和老兽人对视，无视对方目光里散发出来的敌意，突兀地问道：“今天中午我将要在城堡宴请从纳仑森林而来的精灵使者，你要不要一起来？”
飞朵靠近培迪办公桌只有两米的地方时停下了脚步，并说道：“培迪陛下，我今天是代表兽人无与伦比的伟大的汗王，来给您交涉的，是关于……”
老兽人双脚迈得飞快，但实际上走得挺慢的。
“陛下……”毕普爵士吓了一跳，口中的雪茄都差点掉到地上。
茜拉·马恩语速不快不慢，作为军人她喜欢直面问题，不到一分钟她便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解释得一清二楚。
“那么，请允许我离开。”飞朵微微躬着身子，向后退出两步，在巴戟的虚引下向着门口走去，步伐沉着。
“亲爱的……”艾琳菲儿闻言连忙走到培迪身边，低语道：“兽人的使者现在就在狮堡。”
而今天，他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培迪·里根。
他有些期待，
在出使克鲁里亚王国后，根据外交礼仪他飞朵在城堡的正厅远远见过一次培迪·里根。在几年前特卡瓦战役期间，他也远远见过一次。
“如果特瓦克公国的战士们，确实在尽心尽力为‘联盟圈’而战，不管他们之前做过什么，我都能代表汗王保证，他们会得到战士应有的待遇。”
毕普爵士原本听到培迪话正暗自高兴，但艾琳菲儿突然阻止又让他下意识低耸着的头，心中暗自猜想王后陛下这个时候说这句话的用意，但嘴里却不敢说出一个字。
他深吸一口气，好似找到出气筒一般低吼道：“你们每天都给我将王室的威仪、礼仪……这有个屁用！特瓦克公国的安迪·巴莱特不会因为我的国王威仪而对我言听计从，兽人更不会因为我们的礼仪而把我们当成朋友。”
他和所有第一次见到这间办公室的人都有一样的心理反应……这间办公室太小了！
“我代表克鲁里亚王国，欢迎你的到来，卡莫克汗国的使者阁下。”培迪带着很随和的微笑，他身后的艾琳菲儿目光里带着好奇，前方的汉妮娜和茜拉·马恩对他的无礼而投以冰冷的目光。
在兽人北部氏族享有如同大酋长一样的声望，他曾经是‘黎明之塔’的领导者。三十年前，‘黎明之塔’内战主战派的代表人物之一。
除了艾琳菲儿之外的所有人都下意识的低下头，两名办公室的年轻参谋官和其他官员身体更是紧张得微微颤抖。
卡瓦尔堡国王办公室外，
飞朵，兽人传奇祭司，
他主动结束了这场会面。
“请跟我来。”毕普侧着身子为飞朵引路。
培迪看着几位大臣的样子，看着他们唯唯诺诺的样子，一股无名火气更是直冒头顶，但这一次他把这股火气强行压下，靠在办公椅上望着毕普爵士，“兽人的使者很快就会到来，你代表我去迎接他……”他说话的声音又变得很温和，就好像刚才发怒的并不是他一般，“把门打开，等会儿你们直接进来，不用敲门。”
飞朵最近几天每天都可以从对方口中听到这些话，刚开始的时候他会觉得这很可笑，而现在他在内心深处嘲笑着自己刚开始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