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兽人的内部纷争
首相戴西里·庞博轻声低语道：“一个从内到外都统一的兽人部族，将变得非常可怕。”
虽然巴戟自认为等会的会谈根本用不上这些礼仪，但他依旧很认真的注意着每一个环节并做着记录。作为王国大臣里唯一需要礼仪课程的人，他表现得足够谦逊，至少他的态度让原本看他不顺眼的礼仪官，都不得不开始认真对待。
“难道兽人内部还有人想要和我们来一场远征战争吗？”培迪点燃了雪茄，靠在他巨大的沙发椅上盯着巴戟，“难道这些人蠢到连盟友和敌人都分不清吗？”
会客厅不大，但也不小，因为旺盛的壁炉，巴戟走进房间的瞬间便感觉到一股特别的暖意。出乎巴戟意料之外的是，房间里除他之外没有任何人，甚至，连记录会谈内容的书记官都没有安排。
巴戟摇着头，“克赛督军根本就没打算和我们好好谈。”
不过，巴戟却从克赛现在的反应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唔……”连续被抢话的克赛吐出一口闷气，“不得不说，培迪·里根确实很聪明，他派出了你来和我谈，而你甚至比我更了解兽人……”说着，他脸上浮现出一种狰狞的笑容，“但你的谈判对象是我，我可以拒绝你的一切要求。”
培迪今天中午的主食是切得整齐的烤羊腿，上面刷了一层艾琳菲儿特意给他准备的酱料让他胃口大开。当半只烤羊腿下肚后培迪拿出雪茄时，办公室里处了巴戟之外，其他人都还在继续用餐。
“五十万克朗的物资，作为偿还代价……怒斯特瑞港口二十年的经营权限！”
一位王国宫廷礼仪官，正在给巴戟详细讲解会见兽人使者需要注意到的王国礼仪。
克赛也盯着巴戟，盯了几秒后抓起旁边的咖啡也不管他滚烫的高温，直接一口灌到胃里，然后冷冷地说道：“人类不会这么好心收留我们的族人，你们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恩……”巴戟很平静的点了点头，“你们需要什么样的支持？”
卡瓦尔堡，
内阁驻地会客区各个会客厅外，各有两位身穿骑士铠甲并套着怒目面甲头盔的圣骑士驻守两旁。
“你代表不了所有的族人，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战争，更多的人更喜欢和平而富足的生活。”巴戟摇头，“在过去一千年里，我们发动的战争让这个大陆上许多智慧种族彻底结束了他们的繁衍……我从来都不觉得那个时代是我们的荣誉。”
在中午休息的时间里，与各国会谈的王国重臣都被培迪召到他的办公室。
约莫两三分钟后，房间的把手突然有了响动，等巴戟目光看过去的时候，克赛已经出现在房门外。
克赛耸耸肩，或许是看到巴戟为难的表情，他脸上浮现出了些许笑意，并无赖般地说道：“这是大酋长给出的条件，我只是原话带到。”
巴戟用嘴咬烂雪茄头后说道：“克赛并不是石坎·银斧派来和我们谈的人，他派遣克赛来的目的就是想告诉我们，在兽人内部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和我们合作，‘主战派’依旧占据着一定的力量。”
“我们发动战争不需要任何理由。”克赛无所谓地说道：“在兽人的文明中，几乎每时每刻都伴随着战争，我们和自己人打，和人类打、和矮人打、和狼人、巨魔、牛头人等等所有已知智慧种族都打过仗，我们享受征服的快|感。”
“这个事情解释起来很麻烦，但如果要想深入与兽人之间的合作，我们又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巴戟说话的语速很慢，在一边说一变组织着语言，“早在百年前，‘黎明之塔’发生了分裂，二十年前又发生过一场巨大的流血冲突，而石坎·银斧手下许多高级降临都是二十年前那场冲突中胜利者的后代，这些人从小就被洗脑，被灌输了一种可怕的思想……”
“这是你的权利。”巴戟无所谓的笑了笑，端起咖啡慢慢的品尝。
“陛下拥有你难以想象的胸襟以及智慧。”巴戟指着对面的沙发邀请克赛坐下，“克鲁里亚王国现在的强大有目共睹，我们可以用短短半年时间让整个大陆都使用克朗币，也可以用这半年做其他的事情。”他语气中带着自信，整个人完全进入卡瓦尔堡宫廷顾问的职位，“比如……”
“两百万克朗的物资……”巴戟重复着低语，并在纸上快速书写，“你们准备怎么还这笔钱？”
“你是在开玩笑吗？”巴戟摊摊手，“你知道价值两百万克朗的物资是什么概念吗？我们可以用这笔钱组建超过五十个正规兵团，并让他们持续作战超过一年！”他在纸上快速的计算，“而根据兽人战争消耗，这笔钱则可以让你们武装起一支超过三十万战士的庞大军队，并持续作战超过半年。”
克赛面对巴戟的固执生出了些许怒意，他盯着杯子中晃荡的咖啡沉默了几秒后，用极其冷漠的声音说道：“我们需要联盟圈支持我们对克兰领的战役，为此我们可以让出部分在克兰领的利益，包括土地割让。”
九点，礼仪官结束了他的任务，巴戟收好他的笔记，开始思考即将开始的谈判需要注意的问题，并在笔记后面继续记录。
“我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我的行为，三年前的远征战争中大酋长放弃了我们，根据兽人的法律，从那一刻起我们远征军就与北部氏族没有了关系。”巴戟盯着克赛，“所以，我现在所作的一切，就连你的大酋长都没有任何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另外，我们对西大陆的丰富的矿产资源有着浓厚的兴趣。”巴戟没有给克赛说话的机会，他以极快的语速继续说道：“北部氏族南端的耐米斯雪山，我们需要它。”
带着这种想法他靠近会客厅内一套面对面摆放着的白色沙发，沙发中间的茶几上放着煮好的咖啡以及泡好的茶水，还有各式甜点和水果一应俱全。
“帝国可不是兽人打垮的，她的解体和失败是因为其内部严重的内斗，以及接二连三的叛乱。”茜拉·马恩放下了刀叉，忍不住打断了巴戟的话。
“一座克兰城都不值这个价钱，更别说割让其他地方。”巴戟靠在沙发上，“你直接说让我们送两百万克朗给你们，也许更痛快一点。”
巴戟点头说道：“克赛现在是兽人内部‘主战派’的领导者！”
说话间，两人已近在咫尺，
三号会客厅旁边的小型休息室里，
“所以……”培迪说道：“石坎·银斧派遣克赛来和我们会谈，就是想恶心恶心我们？”
“你在逃避吗？”克赛拨开冒着热气的咖啡，“我们拥有足够的时间，我不介意抽出一点时间来讨论这个话题……我就想知道，在北部氏族统一战争中的那个冷血的巴戟督军，现在为什么会选择效忠一位人类国王。”
“但我们对克兰领完全没有兴趣。”巴戟不再提支援的事情，他装着很直肯的样子说道：“我们需要在西大陆拥有一座自己的港口中转站……你不要先忙着拒绝！”他用银勺轻轻敲了敲咖啡杯，打断了克赛拒绝的话，“以你们目前的条件，根本无法完成港口城市建设，怒斯特瑞港口在你们手中简直就是最大的浪费，还不如让我们来经营。”
“和石坎·银斧的使者谈的怎么样？”培迪扔了一根雪茄给老兽人。
他按照礼仪官的交代，站在左边沙发旁边，等待着他会谈对象的到来。
“我们的理念从来都不一样，我不会试图说服你，你也不要斯图说服我。”巴戟坐在左边的沙发上，俯着身子拿起煮好的咖啡倒满两杯，“我今天是代表着克鲁里亚王国，而你代表着你的大酋长。”他把其中一杯咖啡轻轻推到克赛的面前，“让我们停止这些无聊的谈话吧。”
“谢谢你的提醒，我很清楚我现在在干什么！”巴戟保持着平静的面容，俯着身子为克赛面前空杯续满咖啡，“现在我们可以谈谈正事了吗？”
克赛咧嘴一笑，“你的国王就这么放心你吗？”
半个小时后，在城堡官员的提醒下巴戟离开休息室，在两位护卫圣骑士的注视下踏入三号会客厅。
是没有来吗？还是，故意在考验我？这是巴戟下意识的想法。
“刚才在外面，每个国家的使者都由你们外务部的迎接，唯独我被凉在一旁，我还以为是你们的国王故意给我难堪。”克赛边说边走，他话语中的‘你们’故意说得很重，“没想到，他们是打算在这里给我一个惊喜。”
“既然你坚持你的意见……那么，我们还是来谈谈克兰城的战争吧。”巴戟明显更懂得掌握语言的节奏，他再次抢话道：“你们的大酋长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发动对克兰领的战争，而不是等待他整合完部族内部事务之后？”
老兽人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沙发扶手，“你们刚刚经历了内战，整个部族正值疲惫，许多族人甚至还在饿着肚子，而你们的大酋长却要在这个时候发动一场更能为浩大的战争。”
“但兽人部族内部有些人并不这么认为。”巴戟显得很无奈。
克赛显得有些意外，但并不觉得惊奇，他站在门口沉默两秒后对着他的随从吩咐到：“你们在外面等我就可以了。”
巴戟毫不畏惧的和他对视，“你也不要用你的思想来阻碍族人跨出他们早该跨出的一步。”
因为休息时间有限，培迪直接把这间严肃的办公室变成了和大臣们用餐的餐厅。所有王国内阁成员们和宫廷顾问，就挤在这间狭小的办公室里享用着午餐。
“我还是刚才的要求，两百万克朗的物资以及……”
财务大臣埃德温·菲林突然冒出一句话，“实现内部统一的兽人部族，也就不再需要更多的战争，那么‘主战派’的存在也就没有必要！”
……
两人的谈话不知不觉又回到兽人部族内部争论好几百年的话题……但是，这注定是一个没有结果的争论。
但在这些会客厅内外，从半个小时前就在忙碌着，来回穿梭的仆人确保会客厅的整洁，城堡官员和礼仪官们按照接待规格布置着每个会客厅。
中午十二点，卡瓦尔堡内厅办公室。
“你简直愚不可及！”克赛猛然直起身子，一双眼睛变得血红，“你不要用你的思想来猜想整个部族。”
“哐啷！”房门在克赛话音落地的同时和门框严丝合缝。
两人的视线立刻对上……
“我们可以分割克兰领的部分利益，甚至土地……”
“他们从心底里认为，兽人的军队是整个大陆最强大的存在，而战争是解决一切事务的最有效手段。”巴戟皱着眉说道，“特别是在三年前，他们打败帝国军队之后，这种说法一下子变占据整个兽人部族。”
宽阔的走廊里，是有城堡正规骑士组成的护卫队在来回巡逻。
“哦？”培迪目光一闪，盯着雪茄正在被他慢慢引燃的火星的目光瞟了一眼巴戟，然后用一种很清淡的语气说道：“具体说说吧……”
早上八点，克鲁城内依旧安静异常，
巴戟闻言连雪茄都顾不得点连忙解释道：“除了恶心我们之外，他还想知道我们的态度……石坎·银斧的统治权大多建立的战争之上，但他同样清楚要想维持他的统治权仅仅依靠战争是行不通，现在兽人内部实现了统一……”
“你好像很喜欢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克赛整个人靠在沙发上，嘴里感叹道：“非常舒适的座椅，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他指着茶几上的咖啡、茶水以及各式水果糕点，“你曾经唾弃的人类贵族生活。”
“你觉得可能吗？”克赛脸上的笑容一僵，身体下意识向后靠了靠让其整个人陷入沙发的软垫之中，“怒斯特瑞港口你们想都不用想，而且五十万克朗的物资根本不够我们打这场战争……我们需要武装起一支能够一口气横扫整个克兰领的军队。”
克赛盯着巴戟翻出黄皮纸准备书写的样子，沉默两秒后说道：“价值两百万克朗的军用物资，以及在拉克尼维城驻守的联军部队协助我们进攻克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