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地精炸弹
茜拉·马恩把头盔挂在马鞍上，整个匍匐在战马上坐着放松着身体，她听到的培迪的话后，用一种玩笑的语气说道：“我敢打赌，现在班恩·洛克顿和他的将军们脑子里都在疑惑我们想要干什么。”
茜拉·马恩扫了一眼培迪后望着地图说道，“你应该提前把这个消息告诉我们。”
温得里镇，这座原本寂静的小镇子被迫陷入了战争。
华纳骑士不喜欢这种保守的战法，但他并没有出言发对。
普鲁特男爵并不是迂腐的将领，他只是对地精炸弹没有信心，因为去年兽人战争中，地精炸弹昙花一现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让他下意识的认为这种东西不可信。
卡瓦尔堡后续推进的一万余大军前阵，培迪也在用瞭望镜盯着前方推进的己方部队。
“圣骑士带领重装士兵们在防区内集合完毕……”
一时间，整个温得里镇周边地区狼烟遍地……
“按照华纳骑士的命令去做！”班恩·洛克顿对一旁的传令官下达命令。
不多时，一万余部队依次走出营区。
“至少两万人！”
“大人，现在撤军还来得及，我们并不缺乏重型武器和塔楼。”培迪身后骑在战马上的参谋长普鲁特男爵挤了上来，用带着些许颤抖的声音提醒。
巨响不但把赫瑞恩领士兵们吓傻，推进中的骑士们也都愣战场上，甚至于两翼推进的两个兵团士兵都出现短暂的骚乱。侧翼，来回缓慢移动并警戒的骑兵队伍更是下意识的停下了步伐。
就在骑士们阵列前排举盾的瞬间，赫瑞恩领营区塔楼上的重弩同时离弦飞驰而来……
“强攻吗？”梅罗特男爵下意识的问。
培迪提到尼克公爵的时候，在场几人都面色一肃。
后方，
普鲁特点头表示同意，随即他看向培迪说道：“那么，就只能从前线分兵。”
“是红色信号弹，应该是重弩的试探性！”
“这支军队连最基本的重型武器都没有携带。”华纳骑士也在观察着推进的大军，“这样进攻我们的营区防线更找死没什么区别……”他笃定地说道：“茜拉·马恩想要邀请我们在平原上决战。”
近卫军指挥官兼对赫瑞恩领战事总帅茜拉·马恩迎着他目光时，把背挺得笔直与他对视；穿着一身老式克鲁领制式皮甲的梅罗特·泰瑞特斯男爵，对上他的目光后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宫廷礼仪；指挥部参谋总长普鲁特男爵则果断的低下头，以彰显两人尊卑之别；而军情处长丹门·格林始终都低着头。
……
在营区中部宽阔的走廊里，培迪和跟随他的骑士们正缓步前行……走前最前面的培迪回应着士兵欢呼的同时，侧着头对身边的茜拉·马恩小声说道：“这是你安排的？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这种形式的欢迎。”
两人便相继沉默，
在三个兵团的侧翼三千骑兵始终伴随左右，以防止赫瑞恩堡侧翼高坡上骑兵的突袭。
“我的要求很简单，尽快结束这场战争。”培迪的声音很低，低得犹如在自言自语，“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茜拉·马恩立刻看向培迪，“您应该把您的计划告诉我们，大人。”
大军移动时发出的嘈杂声音本让培迪不想多说话，于是，他看向另一边的茜拉·马恩问道：“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赫瑞恩领驻军营门口硝烟慢慢，一股刺鼻的气味在空气中扩散，原本集结在一起准备应对骑士冲锋的赫瑞恩领士兵只剩下了稀稀拉拉的惨叫声。
后方，班恩·洛克顿所在的指挥高塔内，年轻的领主举着瞭望镜看着越来越近的卡瓦尔堡大军瞟了一眼身边的华纳骑士说道：“你不是告诉我，短时间内茜拉·马恩不会进攻吗？”
……
华纳骑士继续建议：“让骑兵们行动起来，虽然这几乎没有效果，但至少可以在侧翼骚扰那些骑士的推进步伐。”
女贵族的话让培迪一怔，脑海中下意识回忆起残破记忆中称之为‘世界大战’的某些战役，在这些战役中，几乎每场大型战争士兵的伤亡数字都是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人！
前线战场，两千骑士推进的阵线已然越过赫瑞恩领营区箭塔上重弩的射击安全线。
“喔！”推进中的骑士们看着屋无力落地的弩箭亢奋的高喊，以发泄心中无尽的战意和那一丝不可言喻的惧怕。
各个营口开始在各自长官的军令中集结军队，随着一面巨熊战旗在中部走廊上通过，整个营区好似突然‘活’过来一般……却见，各个营口集结完毕的部队依次排列，跟随于战旗身后向营门口大步推进。
“那就试试。”茜拉·马恩在过去的几个月时间里，偶尔会跟随培迪去实验室观看试验效果，她甚至比培迪更期待地精炸弹在战场上的表现。
“两个小时前才确认的情报，爵士。”丹门·格林无奈的摊摊手。
“砰”当普鲁特参谋长还要继续他的话题时，赫瑞恩领营区上空升起了一枚红色信号弹并迅速炸开。
“哦，对了。”培迪这时好像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拍了拍额头说道：“我差点忘记，我带来了十箱地精炸弹，恩……新研制的炸弹，拥有一定的防水功能。”他望着茜拉·马恩：“不过引燃这种炸弹需要经过简单的培训，跟随我而来的骑士们早已熟练掌握它们的使用方法。”
一场血战一触即发！
……
班恩·洛克顿这一次没有立刻发布命令，他想片刻后说道：“我们只有五千左右的骑兵，应该适当保留实力为后续战斗做准备。”
赫瑞恩领后方高塔指挥部内，班恩·洛克顿心中一股不好的预感充斥于心间，“在最前面的居然全部都是骑士！”
“哦，全知全能的女神，这就是九重地狱吗？”短暂的沉默之后，梅罗特男爵大口呼吸的同时感叹着，刚才，他被震惊得忘记呼吸。
十分钟后，三个兵团并列排成三个方阵，在巨大的军号声中向几里之外的赫瑞恩领大军营区稳步推进。
“敌军进入弓箭手射程范围之内！”
营区中军指挥部营帐内灯火通明，一张悬挂在入口左侧木架上的巨型地图很是显眼。
华纳骑士一怔，手不知觉拿起瞭望镜继续观察。
绵长的号角声伴随着杂乱的军令从温得里镇驻军大营传出。
“敌军距离五百米……”
“魔法师们抵达指定地点！”
庞大的营区内突然传出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他们在欢呼迎接军团真正的指挥官……培迪·里根男爵。
上午十点，
“明天凌晨！”
回答他的是一浪高过一浪的剧烈爆炸声。
班恩·洛克顿若有所思点头，“你觉得我们应该迎战吗？”
年轻的领主没有一味采纳别人的意见，他考虑片刻后对传令官继续命令道：“保留箭塔上的十字弩让他们自由射击，长弓手和短弓向后撤离五百米并重新建立防区。”
“试试不就知道了。”培迪耸耸肩，他的语气说得很随意，但脸上的表情却在告诉众人，这是命令。
指挥部阁楼下方宽阔的营区走廊里，战场斥候高声宣告着战场时事战报，
“我们在见证历史！”茜拉·马恩反应过来，她双眼亮得出奇，“我敢打赌，这场战争之后整个大陆的战争局势都将发生改变！”
卡瓦尔堡军阵中，用瞭望镜观察前方战事的将领们都被地精炸弹爆发出来的威力震惊得无以加复。
近卫军以温得里镇为中心，建立了一座庞大的营区。除处近卫军本部三个兵团之外，其他各部从各地赶来军队也都驻扎在这附近。
“是的，这是昨天晚上的消息。”丹门·格林点头，“特瓦克领的安迪·巴莱特公爵答应帮助我们夹击赫瑞恩堡西北地区领地，如果战事顺利的话，他们的军队甚至可以直接推进至赫瑞恩堡。”
培迪话语一滞，身旁的贵族代表梅罗特·泰瑞特斯男爵笑着接话：“茜拉爵士说得不错，部队的士气确实需要鼓励……长时间的对峙考验的就是双方士兵的意志力。”
年轻的领主自嘲般地说道：“这可真是一场毫无荣誉的战争。”。
“您是部队的指挥官。”培迪耸耸肩，“我没有打算接过指挥权，我只是来享受胜利的。”他的语气带着些许玩笑，“我相信，你们早已得我父亲回到克鲁领的消息，我希望能够尽早把好消息带回卡瓦尔堡。”
两人的话让培迪无从反驳，他也没打算反驳，他只是不喜欢欢闹的场面。
“那是什么？”班恩·洛克顿高举的瞭望镜中，只差不到二十米就可以接近营区防线前沿的卡瓦尔堡骑士突然停下推进的脚步。正当他奇怪的时候，那些骑士突然抛出了一些灰色的管装物品。
“那么……我建议即刻向赫瑞恩领营区发动攻击。”茜拉·马恩做出了决定。
半个小时后，三个兵团一万五千余士兵排着整齐的列队走出营区。
培迪走进营帐后习惯性的走到地图旁边，不过他并没有过多关注这幅地图，在站在地图旁边以主人的身份扫视着营帐内所有人……
“没错。”华纳骑士耸耸肩，“但只要赢得胜利，一切的荣誉都属于我们！”
“征集农夫显然不可能。”梅罗特插了一句话。
高台令旗来回挥舞之间，刚走出营区的军阵左右两侧滚滚“轰隆”声响起，黄沙漫天飞舞间，几千骑兵快速向着前方三个兵团两翼急速推进。
“哐哐哐”指挥部阁楼因为前方的爆炸发生轻微的震动，屋顶和窗沿上的跌落的灰尘让让班恩·洛克顿睁不开，他使劲搓着双眼的同时的高喊道：“这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培迪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看向丹门·格林，“班恩·洛克顿应该已经抵达前线了吧？”
普鲁特男爵一怔后立刻走到地图旁边，抓起炭笔在赫瑞恩堡西北地区快速标记的同时说道：“赫瑞恩堡这片领地上几乎没有驻兵……”他的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情报显示，班恩·洛克顿为了这场战争集结了赫瑞恩领所有能征集的预备役，也就是说，为了防御突然出现在领地里的特瓦克士兵，班恩只能从前线分兵，不然就得征集农夫了。”
他心中的惊奇和紧张让他本能的叫出声。
“正常对阵杀敌虽然稳妥，但那样的胜利我们自己也将损失惨重……”培迪尽管心中同大多数骑士将领一样没底，但表面上却表现得很自信，“出其不意才能以绝对的优势赢得这场战斗的胜利。”
是的，在刚才的爆炸之下，连惨叫声都少得可怜……
他打算来一场持久战。
“这东西有传言那样有用吗？”普鲁特男爵表示怀疑。
……
前方，
“特瓦克领的部队什么时候可以出现在赫瑞恩堡地区？”茜拉·马恩盯着丹门·格林。
“强攻！”但茜拉·马恩不打算听他接下来的话。
军列两侧的指挥官边走边拿着瞭望镜观察着对面塔楼，当塔楼上赫瑞恩领士兵拨动齿轮给重弩的上弦的时候，阵前指挥官立刻大喊道：“重弩！！第一排举盾！”
早上七点，
10日，哈伦斯高地连续半个月的小雨总算停歇，秋天温和的太阳光线重新穿透云层洒满高地所有地区。
到目前为止，克鲁领各地贵族、庄园骑士集结近一个军团的兵力。这个军团被茜拉·马恩整编为四个兵团，上报培迪后取名为克鲁领征召第一军团。
“咚咚咚”手臂粗的重弩被挡在一道魔法盾外。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当三个兵团推进至双方营区中间位置时，温得里镇驻军大营内的号角声再次响起……
“一个令人兴奋的消息。”参谋长普鲁特双眼亮得出奇，随即便向丹门·格林问道：“特瓦克领答应出兵多少？”
“这就是卡瓦尔堡的优势。”华纳骑士苦笑，“不能浪费我们的有限的重弩，派出我们的魔法师和圣骑士，我们需要在防区内与那些骑士们来一场防御战。”
整列集结在一起的士兵瞬间便失去生命！
“轰隆！”
“轰隆！”
华纳骑士放下瞭望镜说道：“这个问题我们很早之前都讨论过……这场战争拖得越久对我们越有利，大人。”
茜拉·马恩可不知道培迪现在心中所想，她对着不远处的传令官大喊：“吹响号角，提醒前方战士们现在应该做什么。”
“哈哈！”周围的将军和骑士都忍不住大笑。
“强攻？”梅罗特显然不想这么做，“但……”
“你再看看……”始终抱着瞭望镜的巴恩洛克顿语言中带着浓重的疑惑，“他们还在继续推进，再这样下去不出十分钟就会进入我们重弩的射程范围……难道他们是来找死的？”
斥候的每一次大喊，都让班恩·洛克顿心中紧张一分，他一度想要放下瞭望镜到后方休息一会儿等待战事结束，但肩上的职责让他强忍着一切压力留在原地。
“士兵们需要鼓励，我的大人。”茜拉·马恩在士兵面前大多数时候都是板着脸，她的声音带着疲惫的感觉，“连续的雨天让部队士气跌入了谷底，我们不能错过任何鼓舞士气的机会。”
“嗡嗡”
“这可一点都不好笑。”普鲁特男爵脸上全是担忧之色。
……
却见，远处平原上卡瓦尔堡前方推进的三个兵团，在行至两军大营中间位置后，中路兵团突然加速，三个并行的兵团变成了三角阵型，并加快了速度向赫瑞恩堡的营区大门推进！
坑坑洼洼的地面上，那些无数断肢残臂以及令人作呕的内脏证明这里之前确确实实存在过一队士兵。
位于温得里镇西边高地上的赫瑞恩领驻军大营早在半个小时前便警铃大作，营帐大门外拒马后面短短半个小时集结近八千精锐。周围原本空荡荡的箭塔上片刻间便站满全服武装的弓箭手。更远距离的高坡上，三千骑兵静静等待着命令的抵达。
“班恩·洛克顿或许在想，我们是不是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