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这个忘年交，我交定了
次日一早。
袁淳风就来到了混世魔王府。
正巧，程怀默在整理装备。
特制的软甲，穿了两层。
前胸后背，各有一面精致的护心镜。
手腕上，绑着袖箭。
小腿上，插着匕首。
特制的石灰粉、刻满符文的掌心驽……
这些其实都没什么，可当袁淳风看到桌子上的瓶瓶罐罐之后，彻底不淡定了：
三尸脑神丹、奇淫合欢散；
十香软筋散，含笑半步癫；
豹胎易经丸，七日丧命散；
鹤顶红、天一神水、悲酥清风……
拿起一个小瓶子，袁淳风满眼疑惑，“怀墨啊，这个百草枯是什么？贫道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我三年前，跟我爹去拜会过妙应真人，请他帮我研制的一种剧毒。”
程怀默把这些小药瓶全都放进了毒罐，“此毒无色无味，就算是六品修士也无法察觉。入口之后会产生一种灼烧感，一盏茶的时间，中毒者的五脏六腑就会化作一摊血水。就算是大罗神仙降世，也无法救活。”
“小师叔？”袁淳风满眼不解，“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小师叔济世救人慈悲为怀，岂能制作这种恶毒的毒药？”
“袁伯伯，他可是药王啊。”程怀默露出和善的笑容，“作为专业的大夫，妙应真人治病救人的时候，也会以毒攻毒。”
“怀墨。”袁淳风神色复杂地拍拍程怀默的肩膀，“就算没你爹，你这个忘年交，我也是交定了。”
“袁伯伯，你这个朋友我也交定了。”程怀默严肃认真，“此去威戎镇，我是绝对相信你的。哪怕你从我背后射了一箭，我也相信是你的逐日弩走了火。”
“……”袁淳风一怔，很快露出一丝笑意，“不是我的逐日弩，是你的逐日弩。”
唰唰。
袁淳风一抹纳戒，两架掌心驽出现在桌子上。
“怀墨，老道的弩一雌一雄，雄为逐日，雌为逐月。”袁淳风顿了顿，“这是我天师府传承下来的地级神器。现在送你了。”
“袁伯伯，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
程怀默说完，立刻让程六福取来箭匣。
“这是……”袁淳风不解。
“这是一种特质的弩箭，不仅有兵修篆刻的阵法，还萃取了曼陀罗花的毒素。”
程怀默小心地把箭匣放进纳戒，“一支弩箭的威力，能撂倒一头五品灵猴。”
“……”袁淳风嘴角狠狠一抽，“那啥，咱们还是早点出发吧。”
王府门口，车队已经准备好。
都是特制的，六个轮子的大马车。
里面铺着厚厚的垫子，芊羽随行。
在后面，还有五驾马车，拉着各种物资。
袁淳风嘴角狠狠一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度假旅游去了。
队伍刚要出发，李景明跑了过来。
说什么也要过去凑凑热闹。
程怀默也没拒绝。
路上也算是有个玩伴。
袁淳风原本是骑马的，可刚出京城就果断选择了马车。
程府的马车，和寻常的马车不同。
不光有六个轮子，还有一个叫做减震的东西。
坐在车里面，一点儿颠簸的感觉都没有。
卢氏没出来送行。
她怕。
她怕舍不得程怀默去犯险。
钦天监，干了五百年都没干成的事情，
她有些不信袁淳风和程怀默。
看看车队装的各种用品，卢氏的心也稍微轻松了许多，全当做好大儿旅游度假了。
“儿媳妇。”程嗣桓出现在卢氏身后，“此去危险吗？”
“爹，小事儿，都是小事儿。”卢氏笑了笑，“有袁道长呢，无碍。”
“我总觉得牛鼻子老道，不靠谱。”程嗣桓看了看程文政，“文政，带人跟在后面，别被他们发现了。”
“好嘞。”程文政兴奋地直搓手，“正好想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了。”
接下来的几天，袁淳风是真的见识到了什么是纨绔。
吃喝用度，简直和王府内没啥区别。
就连那个帐篷，都是纯羊皮制成的。
李景明的纳戒里面，似乎有吃不完的肉，吃不完的绿菜。
每天，程怀默除了和他们聊聊天，就是和芊羽在马车里探讨各种心得。
路上，谁都没问关于威戎镇的事情。
按照道家的说法就是：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出了京兆地界，空气清新了很多。
一路上，都是好山好水好景色。
程怀默干脆召唤来獬豸，骑在獬豸的身上，一路欣赏风光。
前方，群山叠嶂，植被茂盛。
沿途上山的石路两侧，还能看到各种石碑。
程怀默手搭凉棚。
在山峰上，还有绵延的夯土建筑。
墙土呈黑褐色，犹如乌龙，翻山越岭，蜿蜒于山峦之间，雄伟壮观。
“袁伯伯，这是哪？”程怀默奇怪地问。
“这里是乌龙关。以前是长城的重要关隘，防御匈奴的重要关隘之一。”
袁淳风指向远处，一座关隘被云雾环绕，“时间也不急，要不要去上山祭奠一下？”
“祭奠？”程怀默愣了一下，“上面还别有洞天？”
“乌龙沟内，有老秦历代君王立下的军功碑。军功碑上，详细记载了每一次对匈奴的战役，也刻着每一位英雄的名字。”
“那就上去看看。”
袁淳风带路，程怀默等人跟在身后。
车队，原地安营扎寨。
然而，到了临近中午。
绕来绕去，他们又回到了原点。
程怀默一愣，李景明一怔。
俩人全都神色复杂地看着袁淳风，“袁伯伯，咱们是大白天遇到鬼打墙了吗？”
“胡说。”袁淳风尴尬地挠挠头，“有老道在这，哪来的鬼打墙？这次，我专业一点儿。”
说完，袁淳风继续带路。
这一次，没有回到原点。
顺着石阶一路向前走，很快就到了山顶。
程怀默如愿以偿地看到了，山顶矗立的百余座军功碑。
“这都是我大秦的勇士？”
李景明上前，挨个军功碑查看，时不时的还念叨着几个名字。
“卧槽！”
“飞将军李有成？这不是我先祖吗？”
就听李景明爆了粗口之后，瞬间跪在地上，“不孝子孙李景明，叩拜先祖！”
“怀墨，咱们文祭还是武祭？”袁淳风突然问。
“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了。”袁淳风顿了顿，“武祭，就是老道做法。文祭，就是你以儒家浩然正气祭拜。”
“那还是文祭吧。”
程怀默想试试，飒笔到底像不像传说中那么牛逼。
如果可以，他打算给飒笔改个名字，叫做牛笔！
用牛笔写写日记……嗯，懂得都懂。
程怀默走上了祭台。
浩然正气荡漾，飒笔也主动地飘浮在空中。
程怀默心念一动，飒笔凌空飞舞，在虚空中成书：
“周时明月秦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霎那间，
这二十八个字，化作惊天的华彩，笼罩整座山峰。
数百座石碑上，英雄们的名字闪烁金芒。
最后，凝聚成光柱，直冲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