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太极殿,奉旨斗殴
大秦朝会。
刚刚进行了一半,老赵就气得发昏。
看着快去快回的赵元质,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诚如张子房所想,赵元质帮老赵签订了许多屈辱条约。
卢、郑、甄三大豪门被屠戮殆尽,朝廷应罢免程阿蛮发配大荒,永不录用。
赵世民重修氏族志,把六大豪门的姓氏排在第一位。
下罪己诏,向卢家、郑家、甄家诚恳道歉,皇子皇孙为三家披麻戴孝,并赔偿白银五万万两。
清河崔家、太原王家、陇西李家可以豢养私军,成立自己的藩镇,用以自保。
一切军费开销,由朝廷承担。
内河航线使用权归属三大家族。
所有通商的关隘,由三大家族委派官吏,且所有商税全免。
林林总总一大堆,都是针对朝廷的。
说人话就是,架空皇权,朝廷一切决策和政令,都是三大家族说得算。
老赵就安安心心地做大秦的小吉祥物。
门阀说一,老赵不能说二。
门阀让老赵往东,老赵不能往西,让他撵狗不能撵鸡。
赵元质宣读完谈判协议,立刻引来一股愤怒的烈焰。
武将们虎目圆瞪,攥紧了笏板,只要大佬们一个眼神,上去就干。
不打死这王八东西,誓不为官。
“陛下,凶兽作乱已两月有余。”
“拖得越久,灾情就越严重。”
“百姓吃不饱穿不暖,势必揭竿而起,争权不稳。”
“国库空虚,早就没了赈灾粮饷。”
“还望陛下答应三大家族的条件,让他们协助赈灾,还百姓一个太平公道。”
赵元质声音激厉,眼睛死死地盯着大殿内一根圆柱。
只要老赵敢说一个不字,他就要撞柱子血溅三步,以死劝谏。
你可真是朕的好侄儿!
老赵脸色阴沉,额头上青烟乱窜,咬牙切齿地就想杀人。
就是密谍司没做实三大姓利用妖兽作乱的证据,不然老赵早就让程阿蛮挥刀子了。
说到底,就是欺负我老赵是知识分子。
真以为我老赵不敢和你们干一架?
目光环视一众御史言官。
他们全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这是在敲打老赵:门阀,能让你赵家做皇帝,也能把你赵家赶下马。
目光落在文臣三巨头身上,却发现这三人双手插进袖口,闭目养神。
感受到老赵的目光,肖世文、杜克龄眼神闪动,暗示老赵放心。
张子房微微睁开眼,目光坚定地鼓励老赵:子曰,慌鸡毛?
言官们开始上蹿下跳,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谴责宋鹏举。
“粮价,从三千文一石,涨到了十两银子一石。”
“这才几天的工夫,宋鹏举就把全国粮价搞得乌烟瘴气。”
“若是任由他胡闹下去,一石粮食还不得涨到百两?”
“臣听说好运赌坊有内侍省的股份,陛下难道不想解释一下吗?”
“陛下的内库府,存着几百万两银子不用,却让宋鹏举挥霍国库的库银,我看陛下就是崽卖爷田心不疼。”
“陛下与民争利,丰盈自己的腰包,耗空国库,臣等不接受。”
“如今民怨四起,还望陛下与三大家族和解,在契约上画押签字。”
“没有门阀就没有大秦,没有门阀就无法渡劫,臣等恭请陛下签字画押!”
呼啦。
几十名御史跪地,逼迫赵世民向门阀低头。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呼喝:
“让开,全都让开!”
“大捷,渭水大捷!”
一名满身泥水的禁卫,跌跌撞撞地冲进大殿。
大口大口地喘了几口粗气,这才声音嘶哑道:
“陛下,渭水大捷!”
“镇魔司精锐,已经擒获凶兽。”
“目前正在押送京城的路上。”
打赢了?
老赵目光闪动,立刻打开奏报,仔细查看。
镇魔司以牺牲二十人的代价,成功捕获碧眼金睛白毛兽。
除去部分人押解凶兽回京外,其余人留在岐山,协助阎让赈灾。
嘶!
赵元质倒吸了一口凉气。
说好的八品凶兽呢?
说好的镇魔司绝不是凶兽的对手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大家族难道全都是猪队友吗?
凶兽被抓,老子还怎么带队逼宫?
那些跪地劝谏的言官,也彻底懵逼了。
凶兽,就是他们的倚仗。
现在凶兽被擒,还咋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谴责老赵?
“让开,让开!”
“岐山急报。”
又一名禁军,手持竹筒跑进大殿。
常涂急忙上前,接过竹筒。
刮掉火漆,取出来奏报,恭恭敬敬地递交老赵。
老赵打开一看,喜上眉梢。
“子房,你们也看看吧。”
奏报传阅到了文臣三巨头的手中。
三人看完之后,递给了侯药师。
侯药师仔细查阅后,目光一凛。
对着武将们,怒吼一声,“给老子往死里打!”
早就气得骂娘的武将们,像是疯狗一般,扑向劝谏的文臣。
手中的笏板,狠狠朝着言官脸上抽去。
这群狗东西,干啥啥不行,捣乱第一名。
整天就干捕风捉影的事情。
朝堂上的武将,哪个没被他们弹劾过?
新仇旧恨,今儿个一起算。
侯药师更是抢过执勤郎手中的金瓜,照着赵元质的脑门子就砸了过去。
金瓜,就是铜锤。
这玩意儿砸脑袋上,非满地豆腐花不可。
赵元质吓得哭爹喊娘,抱头鼠窜。
槽!
槽!
槽!
狗娘养的东西!
朝廷养你们何用?
门阀能治国,还要三省六部何用?
门阀能救国,还要大秦军队何用?
老秦奋八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
岂能毁在你等贱骨头的手里?
武将们胳膊都抡圆了,笏板打断了好几根。
骂娘声,惨叫声,响彻整个太极殿。
老赵眯起眼,寒芒闪烁。
非但没有制止,还在给侯药师加油打气。
老侯,你小子还行不行了?
照脑袋上打,朕没有这种不孝侄儿!
嗯,
不愧是和朕一起开疆扩土的将军,下手就是狠辣。
对,就是这样,都给老子往死里打。
咳咳!
张子房见打得差不多了,假意咳嗽几声,提醒老赵见好就收。
真打出个好歹,就没办法收场了。
砰!
老赵狠狠一拍桌子。
一脚踹翻了身前的书案。
“造反啊?”
“你们当太极殿是什么地方?”
“菜市场?聚义厅?杀猪坊?”
“都他妈给老子住手……”
武将们纷纷住手,规规矩矩地站回武将的队列。
但还是有几个没忍住的,
咧开嘴傻笑,交头接耳地诉说自己打言官的经验,彼此交流心得。
赵元质和言官们蜷缩在地上,惨叫哀嚎,生无可恋
“快传太医,给诸位爱卿诊治。”
“医药费,从这群老兵痞的俸禄里面扣!”
老赵狠狠瞪了一眼侯药师,眼神中微微带着丝丝幽怨:
下手轻了,下手轻了。
老侯啊,你手里的是金瓜,不是烧火棍,
咋就不敢打死他呢?
就是打死了也没关系,
大不了朕给赵元质评个工伤,加个追封。
一张纸的事情罢了……
唉……老侯,你糊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