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你是来拉屎的吧？
此刻，
我正一树梨花压海棠，
可海棠，却惦念他人鸟儿。
是我这棵树不够大？
还是我这棵树不够高，不够壮？
气！
太气了！
太他妈气了！
这伶人，不睡也罢！
李景明愤怒地起身，穿好了衣服。
不顾伶人的哀求，走出了百花馆。
只是……
走路的时候，有些不舒服。
红丸的药效还在。
摸摸钱袋子。
里面只剩下五十两银子。
寻常的青楼，肯定是去不了了。
思前想后，李景明来到一条巷子前，看着里面的店铺。
似乎在做什么激烈的思想挣扎。
古代青楼，也分三六九等。
一等青楼，叫院或馆，二等青楼叫做阁。
三等妓院叫做班室，四等妓院称作下处。
他堂堂李家大公子，
鄂国公、神威将军李懋恭的儿子，
去三等班室，被人知道了还不笑掉大牙？
但问题是，他能等，兄弟不能等啊！
一咬牙，一跺脚，
李景明用丝巾围住脸，走进一间班室。
银子丢在柜台上，“你们这里最好的姑娘，上五个！”
两个时辰之后，李景明心满意足地走出班室。
老妈子挥动着手绢，亲自出门送客，“公子，以后常来玩……”
走在街上，李景明犯难了。
程怀默真的成为驸马，那他以后就不能白嫖了。
满面惆怅地蹲在路边，开始为钱发愁。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哥哥，你怎么一个人蹲在这里？”
李景明抬起头，是老熟人。
魏国公宋公辅的孙子，宋鹏举。
俩人号称京兆府的奇葩：没头脑、不高兴。
“我在这……”李景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说呢？”
宋鹏举细细打量，眼睛突然一亮，“你是来这拉屎的吧？”
“……”李景明狠狠一捂脑门子：脑残、智障，小爷不屑与你为伍！
谁承想，宋鹏举竟然也蹲在李景明身边，“哥哥，以后咱是不是不能白嫖了？”
“兄弟，注意你的身份。”李景明恍然大悟，这不是偶遇，“你身为国公之子，怎可自降身价，出入班室？”
“哥哥，你蹲在这，难道不是……”宋鹏举意味深长，“难道不是因为没钱，只能来这里？”
“哥哥我乃是国公之子，岂能来这里消遣？”李景明义正词严，“我家里丫鬟无数，哪个还不能给我暖暖床了……”
“可环境、技术、服务……没法比啊。”宋鹏举耷拉着脑袋，“不瞒你说，我都犹豫好几次了，最后也没敢进去。阿爷知道了，非打断我的狗腿不可。”
“陛下也是，为啥非要给墨哥赐婚？这是彻底断了咱们的白嫖路啊！”李景明使劲儿地挠挠头，指了指小巷，“贤弟，如果继续啃老，这就是咱哥俩的最终归宿了。”
“可我……”宋鹏举急地直跺脚，“可我只会啃老，不会赚钱啊。”
眨眼间，兄弟二人陷入了深思。
突然，李景明眼睛一亮，“想挣钱，还得从墨哥身上想办法？”
“比如呢？”宋鹏举问。
“比如，咱们开个赌档，就赌墨哥最后选择哪位公主。”
“明哥，别闹。”宋鹏举举目远眺，“赌坊已经有人开盘了，况且咱俩没本钱啊。”
“坐庄要啥子成本？”李景明恨铁不成钢，“你爹，掌管大理寺；我爹，掌管巡城卫。咱俩带兵查封几家赌坊，只要他们不开墨哥的盘，就让他们继续营业，否则……”
宋鹏举豁然开朗，对着李景明竖起了大拇指，“明哥着实高明。如此一来查抄所得，就成了咱哥俩的坐庄的赌本，稳赚不亏啊。”
“那还等什么？”李景明站起身，“你去大理寺，找小吏翻阅大秦律法，找一个能给赌档定罪的罪名，罪名越大越好。我这就去偷我的金牌令箭，咱俩天黑前就把事儿办了。”
“官字两个口，定罪还不容易？”宋鹏举缓缓站起身，眼神散发睿智之光，“赌坊的地窖，就是他们放高利贷滥用私刑的地方，一抓一个准儿！”
“完美。”李景明心情大好，“贤弟，跟我回家！”
半个时辰后，京城内一阵鸡飞狗跳。
巡城卫出动了二百人，接连查获六家赌坊。
皆是恶意重伤、非法囚禁、欺男霸女、兼并土地的大罪、重罪！
这哥俩儿，直接越过了京兆府衙，把案犯丢进了大理寺。
有心人发现，这几家赌场，都有一个共性，利用程怀默开盘坐庄。
那些正准备利用赐婚事件挣钱的赌坊，果断放弃。
果不其然，他们没受到任何牵连，依旧正常营业。
情况已经很明显了，这是程家小王爷不满别人用他名声赚钱，彻底发飙了。
谁也没想到，会是李景明、宋鹏举两个纨绔，没钱嫖娼搞的一场黑吃黑。
但不出意外，总会出现意外。
大理寺的官吏们，知道被抓的这群人都不是啥好鸟儿。
再加上查抄赌场的时候，李景明、宋鹏举也没吝啬。
凡是参与这件事的大理寺官吏，巡城卫校尉、都尉，乃至普通军卒都分到了银子。
立刻酷刑上身，从严从重从快地给他们定罪。
万万没想到，其中一家赌场是范阳卢家的。
抓获的人，表面上是赌坊的掌柜，实际上都是卢家的细作头领。
利用各种方法，监视、收买、利诱大秦高官。
这一发现，让整个大理寺为之振奋。
立刻把情况上报尚书省。
张子房看着审讯卷宗，有些不相信地揉揉眼，看了好几遍之后，这才确定奏报是真的。
狠狠一拍桌子，张子房大笑不已：老王爷代天巡狩陇西，正愁没借口对五大姓下刀子呢，卢家就主动送上门了。
第一时间，张子房来到紫宸殿，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赵世民。
赵世民起初也不相信，可卷宗就摆在眼前，名正言顺的操刀子，那还等什么？
立刻给程阿蛮下了旨意：朕四百米长的大刀，早就饥渴难耐，四哥，给朕踏平卢家！
“谁说我大秦子弟多纨绔？”
“没头脑？不高兴？我看他们就是嫉妒，嫉妒俩孩子敢想、敢干、敢当、敢为人先！”
“子房，宋鹏举、李景明这俩孩子中处，有事真上啊，挥刀子就干了父皇的亲娘舅！”
老赵兴奋地直搓手，“赏，必须赏！传朕旨意，宋鹏举、李景明赏千金，晋升游骑校尉。”
而此时，咸阳大街上，突然冒出来一家好运赌坊。
在赌档匾额的右上角，还有一个醒目的“官”字。
这里面没有什么骰子、牌九、押花、博戏、投壶……
有的只是一张告示，上面写着：程怀默，究竟会选择哪位公主！
官家的营生，信誉度自然就高。
赌徒们，纷纷涌入好运赌坊。
简直就是一场赌狗们的狂欢盛宴。
看着大把大把的银子进账，宋鹏举、李景明二人感动都要哭了。
墨哥！
你就是我们哥俩——永远滴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