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序言及母亲

    梦中的婚礼

    参加过很多次别人的婚礼，我曾无数次想象过自己的婚礼。

    它是我对爱情以及后面大半生美好生活的憧憬，是温暖的又是充满激情的，是素雅的又是带着绮丽的色彩的。

    听着八音盒的音乐响起，呼唤起我内心美好的情感。

    它让我相信他，让我克服心里的恐惧，也让我积极面对婚后的生活。

    ——小小

    生活一切如旧，普通的人的生活包括生死都再平常不过， 没有热血的打斗场面，没有诡异的悬疑推理，没有奇异的幻想世界，甚至连爱情也谈不上轰轰烈烈。然而，时间就一点一滴过去，普通的人生也就不紧不慢地从起点走向终点。容颜老去，天真不在。忙忙碌碌中，人们紧迫的脚步似乎都在追求着什么，又似乎追求的东西永远都在不远的前方，却又永远都追不上。

    雪妍妈妈要回老家给去世多年的丈夫上坟，陆炯夫妻两个自然没有不支持的道理。这个饱经风霜的女儿，在经历了丧夫之痛后，坚强地把李雪妍抚养长大，多年来又任劳任怨地照顾着雪妍一家人的饮食起居，再看护两个孙儿辈的孩子成长，实在功不可没。在她身上，有着中国传统良家妇女的所有优点，吃苦耐劳又从无怨言。

    最近到了父亲的祭日，李雪妍知道妈妈心里不好受，听到妈妈说要回老家，她举双手赞成。雪妍妈妈说上完坟以后，她还要跟老家的亲戚朋友们聚上一聚，再看看老家的房子是卖是租总要处理一下。

    是啊，你看不到这个女人内心的孤独 ，然而那份孤独感是显而易见的，尽管有女儿女婿还有可爱的小孩儿在身边，热热闹闹中能让人短暂地忘却以前的一切，可是人总有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这时候，她一个人回首自己走过的路，不曾后悔嫁给那样一个男人，也为现在的生活感到满足，然而，她始终是一个对过去有着浓厚感情的人，她希望有些只属于自己的生活，那生活只有回到老家才能找得到。

    打出生起，她就在这座故乡的小镇生活啊，看着熟悉的街道，闻着熟悉的味道，她的心情像是飞上了天空，脚步无比轻快。老家的房屋跟往年一样，只是住惯了高档小区，再看着故乡的被雨水浸成几乎黑色的楼房，显得是那么破旧不堪。她登上熟悉的阶梯，遇到了认识的人，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一些老朋友知道她回来了，借此为由搞了个聚会，这时她才感到近乡情怯，不知与昔日好友能否找回昔日的友情。老友们热情的目光和话语温暖了她的心，可是眉宇间不经意地流动出落寞的深情。是啊，老姐妹真的老了！更有的已经去世多年，提起她们，为聚会更增添了一抹悲痛的气氛。而当她听到好友们谈论起她不知道的张家场、李家短，并在记忆里努力寻找却找不到，也更接不上茬时，只能尴尬地微笑着和默默地看着，这时，她又觉得自己完全是个局外人。

    在丈夫的坟前，她默默地注视了碑文良久，往事一幕幕出现在眼前。

    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上初中的时候就认识了，高中毕业时他才猛地拉起她的手，眼睛放出炽热的光芒，仿佛要将她融化，她感到发热，两个人哽咽地都说不出话来；他们的婚礼是在丈夫脏乱不堪的单位食堂举行的，司仪在举行完正式的中式典礼以后，在两位新人面前，举起了双手，戏谑地问，“我手里有两个人的结婚证，以后谁当家，谁就先把它取走！”话音刚落，丈夫一跃而起，迅速地抢下两个人爱情的见证。全场爆发了热烈的掌声和笑声，她的脸粉红得像是二月盛开的梅花；另一个场景是，丈夫在做饭，她帮丈夫揩去额头上的汗珠，两个人相视一笑；那是她在三轮车后，用力向前推上一个陡坡时，两个人乔迁新居的喜悦；那是自己生病时，摸着自己额头的大手；那是生下雪妍时，两个人幸福而激动的泪水。

    她在墓前上了香，告诉他现在家里一切都好，然后他就要走了，如果想念她，就托梦给她。她始终期待着与他梦里相见。

    怀着激动的心情，她联系了还在老家的几个远房姐妹，见面时依然热情，可是却失了活力，毕竟她们都老了，互相摸着皱纹，感叹时间流逝，言谈间边笑着，边留下了热泪。

    她们的话题总离不开孩子，是啊，她们的重心从生下宝宝起就已经都转移到了孩子身上，或者更早，也许在怀孕的时候就已经是了。一辈子辛苦操劳就为了孩子们可以过得好，自己幸不幸福甚至荣辱都不放在眼里 。女人一辈子为自己活着的时间少得可怜，可是她们为各自的家庭付出得无怨无悔！这是一群多么平凡又伟大的人们，如果用一个标签来给他们归为一类人，那一定是“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