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生意
戚梦翻了个白眼，“我这不是刚准备打开看看，下一刻你便带着人进来喝茶了吗？”
苏虞神色自若，劝说道:“依我看，不如大当家将这传家宝拿出来看看究竟是何物。若是值钱的物件，便让钱公子拿出更多的银钱来换。若是不值钱的，又于大当家而言没什么用处，便还给钱公子吧。”
戚梦一听，觉得苏虞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况且她也不想被这个花孔雀缠着不放，便对着虎背熊腰的壮汉吩咐道:“小游，把那个锦盒拿来。”
“好嘞。”戚游大步流星地走到帐台后头，很快端着一个精致华贵的锦盒回来，放在桌上，随即打开锦盒，却见里面只装着一把破旧不堪的木算盘。
戚梦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花孔雀，你在这死缠烂打那么久，又是哭又是闹，结果你家的传家宝，就是这么个破算盘？”
“你懂什么！”
钱不二眼疾手快地关上锦盒，抱在怀里，一本正经道:“我曾曾曾曾……曾祖父年少时就是凭借这把算盘，白手起家，世代单传，这才有了今日的皇商钱府。
对于你们来说，它就是个毫不起眼的算盘，可对于我们钱府而言，那就是关乎到命数的无价之宝。”
戚梦眨了眨眼睛，“皇商又是什么意思？”
钱不二如实道:“说白了，就是专门为皇家供奉各式各样物品的富商。”
苏虞眸底闪过一丝诧异，思忖片刻后，唇边浅笑，“既然如此，那钱公子便要好生保管传家宝了。这世上，可不是人人都如大当家这般敢作敢当，说还便还。”
“那是。”
戚梦双手环胸，扬起下巴道:“不过，除了你这个传家宝之外，其余的金银珠宝，我可是不还的。”
钱不二摆了摆手，满不在乎道:“那些金银珠宝，都无关紧要。毕竟，我们钱府，除了钱，一无所有。”
众人:“……”
阿湫捏了捏拳头，他忽然觉得这个钱不二比那个不正经大夫还要欠揍。
苏虞沉默片刻道:“不知大当家日后有何打算？像如今这样劫富济贫，也不是长久之计。”
“虞姑娘此言差矣，我们戚风寨只劫富，不济贫。不过，我们寨子里倒是有不少老弱妇孺要养活。”
戚梦略加思索道:“至于你所说的日后有什么打算，总不是走一步看一步，还能怎么办？”
“我倒是有一个主意。”
苏虞勾唇一笑，“大当家可以带着你的弟兄们在楚京城内开一家酒楼，总比在这山脚下开客栈饱一顿饿一顿的要好上许多。”
戚梦撇了撇嘴，“你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只是我没有做生意的脑子啊，也没有那么多银钱在楚京城里头开酒楼。”
“没钱找我啊！”
钱不二眼眸里闪烁着亮光，抱着锦盒坐在方桌的侧面，笑吟吟道:“我名下正好有个闲置的店面，在楚京东市溪亭池边，地段不错，景色宜人，若用来开一家酒楼，便是再合适不过了。”
戚梦随口问道:“那你自己为什么不用来开店？”
钱不二一脸无辜地看着她，“整个楚京遍地都是我们钱府的产业，我自己为何要开店，我又不缺钱。”
“……”戚梦一时语噎，她就不该多问这一句。
苏虞唇边泛起一丝浅笑，慢慢道:“不如我们三个人合作，一起开这家酒楼。大当家出人，钱公子出钱，我来出主意。只因我又没出钱又没出力，得两成利便可，大当家与钱公子便一人一半，各分四成利，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戚梦与钱不二皆是一怔，相视一眼，下一刻异口同声道:“好主意！”
苏虞眉眼带笑，“那便先这样定了，日后我们在楚京碰面，再一同商榷细节。”
二人颔首道:“好。”
“等等。”戚梦忽地想起什么，询问道:“我安顿好寨子里的老弱妇孺后，便带着弟兄们去楚京了，该怎么找你们啊？”
“这还不简单。”钱不二将锦盒放在桌上，紧接着一手各取下一个腰间的金算盘放在苏虞和戚梦的面前，眯眼笑道:“你们带上这个信物，便可随意进出钱府产业名下的所有店铺，衣食住行全包，任你们吃喝玩乐，只要你们开心就好。
日后等大当家带着你的弟兄们进了楚京，便住进福禄客栈，再派人来钱府通报一声，我立即来跟你们碰面。”
继而，他转眸看向苏虞，笑问道:“对了，虞姑娘也是去楚京吧，届时我们一同在福禄客栈碰面，如何？”
苏虞轻笑出声，“好。”
“不愧是皇商钱府啊，出手就是阔绰，连信物都是金算盘。”
戚梦拿着金算盘仔细地瞧了瞧，随即伸手拍了拍钱不二的右肩，笑容满面道:“钱不二，真够意思啊。虽说方才有点小误会，但俗话说，不打不相识，从今日起我们就都是朋友了。日后有戚风寨罩着你，若是有人胆敢欺负你，我戚梦第一个不答应，即刻提刀去弄死他。”
钱不二摸了摸被拍疼的右肩，嘟囔了一句，“放眼整个楚京，也就是你敢动手打我了。”
戚梦不解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钱不二笑了笑，“实不相瞒，当今的闵太后是我的亲姨母。”
“什么？”
戚梦惊呼出声，眼神不可思议地打量着钱不二，“也就是说，你是闵太后的亲外甥？”
苏虞微怔，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手中的金算盘。
难怪钱府能成为皇商，原来背后还有闵太后这一层血亲关系，这倒是她没想到的，不过也算是个意外之喜。
另一边的贺仲荀百无聊赖地倚着马车窗边，自言自语道:“我怎么听着隐约还传来掷骰子的声响？这么久了，他们到底是在里面做什么？听风怎么还不过来，我都快好奇死了。”
话音刚落，便见听风不紧不慢地走过来，贺仲荀迫不及待地问道:“听风，这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啊？”
听风神情略显古怪，随后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半晌后，贺仲荀微眯着眼眸，啧啧称叹道:“这位苏虞姑娘，还真是块天生做生意的料。”
听风不解道:“贺公子何出此言？”
贺仲荀一字一顿地吐出两个字:“心黑。”
马车内，墨云玘垂眸不语，薄唇微微上挑，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浅弧。
见听风一脸疑惑的样子，贺仲荀无奈地摇了摇头，抬手搭着他的肩膀，“听风啊，你真是除了一身武艺，别的一窍不通。你想啊，三个人合作开酒楼，一位负责出人出力，一位负责出钱出地。
唯有这位苏虞姑娘，只用动动嘴皮，出出主意，便可轻而易举地得两成利。她这不是心黑，是什么？”
听风细想过后，恍然道:“贺公子的意思是，苏虞姑娘先是跟那个大当家打赌让她放人，紧接着帮钱公子要回传家宝，到之后询问那个大当家有何打算到提议开酒楼，她自始至终打的就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从中获利的主意？”
“没错。”贺仲荀点了点头，欣慰道:“听风啊，你可算是开窍了。”
听风愣了愣，“我还感叹苏虞姑娘人美心善来着，没想到她从一开始的出手相助，便是意有所图。”
此刻的苏虞并不知自己的所作所为都被人看穿了，这时，外面蓦地传来男子的惊喊声，“王爷，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