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小丑
舟书礼的笑僵在脸上。
有点被他的形容词给创到。
有没有什么能、吃、的？
她转回头，嘴角抽搐。
身前的林凛抓着她的衣角，嘴里叽里呱啦一大串，听起来像是在请神。
舟书礼认真听了好一会儿，也只能艰难捕捉到“完了完了”这四个字。
很快，身后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张辛骏拍拍她的肩膀，“妹妹，你也在二楼吃饭啊？”
舟书礼无力扶额，突然就明白为什么林凛会让她不要回头了。
她转头跟舟承淮打了声招呼，“哥。”
随后，才回答张辛骏的问题，“一楼的人太多了。”
言外之意：要不是一楼人多，她们也不会跑到二楼来。
张辛骏脑子直，但也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一楼的饭菜不好吃，二楼也一般般。”
他拍拍舟书礼的肩膀，挑了挑眉，“下次跟哥几个去三楼吃，三楼的好吃。”
舟书礼的目光在他们几人身上一一扫过，“那你们怎么来二楼吃饭了？”
按照林凛口中的“食堂规则”，说明三楼用餐的人更少。
“对啊！”
张辛骏恍然大悟，扭头看向提出要来二楼吃饭的始作俑者，“你干嘛突然要来二楼吃饭？”
本来都说好了要去三楼！
更别说，今天还有他最爱吃的避风塘炒蟹！
厉烽低着头，手机屏幕的亮光将他那张脸衬得五光十色，却愣是没给张辛骏施舍一个眼神。
他的手指来回在屏幕上滑动，很快，扬声器发出一声惊呼。
“unbelievable！”
像极了对张辛骏的无尽嘲讽。
画面太过搞笑，舟书礼没忍住勾了勾唇角。
张辛骏被落了面子，恨不得给自家兄弟一拳，“厉烽，你再不给我一个有力的理由，晚上你就别来五排了。”
厉烽这才抬头睨了他一眼。
眼中的不屑几乎要化成实体，压在张辛骏的头上。
就差在脸上写下：
【五排？】
【就你？】
这几个大字。
但他还是勉为其难地敷衍了一下，“就是突然想吃了。”
“那行。”张辛骏特别好哄，“那你得答应我，明天去三楼吃，明天三楼有酸菜鱼。”
厉烽没搭理他，反手把手机递到舟书礼面前。
舟书礼正看着好戏，焦点突然转移到自己身上，愣了愣。
“？”
厉烽晃了晃手，“这游戏会玩吗？”
林凛恰好打完饭，接下来就是轮到她。
舟书礼摇摇头，没有接手机，“不会。”
她转回身体，认真挑选菜品。
季鸢清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不玩我玩呗，这游戏我可厉害了，都是三星。”
“没你的事。”
紧接着，一道舟书礼从来没听说过的男声冷冷响起，“阿烽，你别这么跟她说话。”
厉烽嗤笑：“要不是看在你俩的关系，我压根不跟她说话。”
舟书礼第一次佩服林凛的消息灵通度。
那个男生应该就是传说中裴随泽。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三角恋的关系存在。
她嘶了一声，迅速点完想吃的菜，转身低着头，离开这个显眼小队伍，坐到林凛对面。
林凛自来熟的从她碗里夹走一块水煮肉片，“怎么样，我挑的这个地方不错吧？”
舟书礼闻言，往四周看了一眼。
二楼的餐桌是由三张六人座的桌子拼成一个长条，布置在过道两边。
林凛选的这个位置，是左方区域最左边的位置。
除了右边还有两个空位，这一张长桌已经坐满了人。
舟书礼猜出了她的玲珑心思，对她竖起大拇指，“牛！”
话音刚落，就见原本坐在旁边的几个男生整齐站起，收拾好桌面，端着餐具离开。
舟书礼突然就变成了小丑。
小丑问小丑：“你们学校食堂，真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还需要自己收拾餐盘吗？”
对面的小丑笑得像是缩头乌龟，“其实正常情况是不用的，但是现在不是特殊情况嘛，有人等着坐，自然要表现一下同学爱。”
舟小丑听懂了。
但是她懂的有些晚了。
旁边的空位已经有人坐下了。
她的堂哥正扭着头，朝她没有什么骨气笑着。
张辛骏也就势坐下，“那么多空位，你们俩干什么选那么偏的位置，还挤满了人。”
舟书礼：……
那当然是不想跟你们坐在一起啊。
舟书礼眨眨眼，装傻：“随便找个位置就坐下了。”
滕奕沉稳得像是一个老大哥，温和地笑了笑，“还好他们也快吃完了，给我们让了位置，要不然我们也不能坐在一起吃饭。”
滕奕看起来就是个好脾气的。
面对他的笑脸，舟书礼还真排斥不起来，声音也放软了些，“其实你们可以找个别的地方坐下的。”
“没这种爱好。”
厉烽的声音隔着舟承淮传过来，“没听说过和妹妹还要分开吃饭的。”
舟承淮不干了，“你能不能规矩点说话，她是我妹妹，不是你妹妹。”
“你妹妹不就是我妹妹？”厉烽又过了一关消消乐，心情大好，“反正都是自己人，一起吃饭不是正常的吗？”
舟书礼都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出来的结论。
但是按照厉烽那嘴欠的习惯，要是她现在出头，除了“孬”和“把脑子当摆设”外，很快她就要有新的评价了。
所以，为了她的形象着想，舟书礼决定低头安静吃饭。
可惜该来的，躲都躲不过。
季鸢像是看到什么新奇玩意，探出头来，“唉，你是昨天刚转过来的转学生吗？”
现在，她连装死都没办法了。
舟书礼转过头，看着季鸢的脸，礼貌点了点头。
“原来你是阿淮的妹妹啊。”季鸢舀了一小勺饭，举到半空，没放进嘴里，反倒有些懊悔说，“早知道你是阿淮妹妹，我昨天就替他好好关照你了。”
舟书礼怔了怔，“不用。”
她四肢健全，不需要任何人的关照。
季鸢却完全没有听她说话，而是放下勺子，单手撑着下巴，视线落在旁边的厉烽身上，眸光带柔。
“我早上听说厉烽这小子破天荒的给班里女同学带零食，差点吓了一大跳呢。”
她语气熟稔得像是那个独特的人，“厉烽从来没有对一个女孩子这么特别过，搞得我都想看看这个女孩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下好了。”季鸢松了一口气，“既然你是阿淮的妹妹，也就不会让别人胡思乱想了。”
“要不然老会有人怀疑你跟厉烽关系暧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