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接个水，满脑子都是我
话音刚落，早自习的上课铃敲响。
伴随着熟悉的背景乐，班主任踩着高跟鞋走进教室。
“每个人都把不相干的东西收进抽屉，拿出作业本，准备听写昨天布置的英语单词。”
舟书礼只好暂时收下心里的疑惑，先专注在单词听写上。
早自习下课后，她将数学卷子交给课代表。
林凛拿着水杯站起来，看着她眸光微闪，“书礼，要不要去接水？”
舟书礼心里还牵挂着上课前，林凛最后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想也不想便点头，“好。”
她走到林凛身旁：“走吧。”
林凛看了眼她空荡荡的双手，疑惑：“你不接吗？”
“不了。”她抽屉里还有没喝完的饮料，而且她也不习惯在闷热的夏天喝热水，“我陪你过去，我们刚刚还没聊完呢。”
舟书礼挽住她的胳膊，带着人往外走。
林凛跟在她身后，有些为难，“可是你这样不带水杯，很奇怪诶。”
又不是小女生上厕所。
打个水还要人陪，看起来就有些突兀。
舟书礼笑了笑，“没事，我在以前的学校，也经常陪着我同桌的。”
两人往后门走。
舟书礼条件反射用余光扫了眼后门旁边的座位。
一个早自习了，厉烽还跟个没有知觉的植物人一样，一动不动趴在桌上。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就此长眠了。
也不怕睡多了，脑袋生锈，转不过来。
舟书礼抿了抿唇，恍然惊醒。
不对，厉烽做什么事，又关她什么事？
人家只是看在舟承淮的面子上，口头叫她一声“妹妹”，她难不成还要自恋到认为，自己真的跟厉烽扯上关系了吧？
舟书礼慌乱收回视线。
肯定是因为昨天下午厉烽救了自己，才会稍稍多关注一下这个人而已。
舟书礼握紧了林凛的胳膊，目不斜视，从厉烽旁边经过。
下一秒，腰身紧绷。
舟书礼没能收住力，差点往前摔。
她狼狈抬手，撑在门框上，堪堪稳住身体，而后低头看向被校服紧紧包裹的细腰，和那只作恶的手。
厉烽压根没抬头。
忽然伸出来的手也只是抓住了她的一小块衣角。
舟书礼深呼吸，还没开口，趴在桌上的脑袋倒是先动了。
厉烽调整了一下睡姿，手却没松，“妹妹，顺便帮我接个水呗？”
舟书礼：？
你没手吗？
厉烽头也没抬，却仿佛后脑勺上多长了只眼睛，又好像天生自带读心术，“不要不乐意，就当是昨天救命之恩的谢礼。”
他停顿两秒，又低声补充了两个字，“之一。”
舟书礼抹不去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又不甘心被对方使唤，别扭地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这个啊……”
这次，厉烽抬起头来，懒洋洋倚靠在墙上。
许久未修剪的碎发凌乱散落在额前，虚虚盖住他满是困倦的眼睛，“你身上的味道，不太一样。”
舟书礼心口一惊。
她也不知道脑袋是被什么病毒体入侵，当即抬起胳膊，凑近嗅了嗅。
而后，她弯下腰，凑到厉烽面前，郑重的，一字一句强调，“我没有狐臭。”
厉烽愣怔了一秒，低声轻笑。
他推开舟书礼的脑袋，“脑子里在想什么？”
“可能是洗衣液的味道，反正挺香，蛮好闻的。”
舟书礼双颊不听话地微微烫了起来。
是她反应太大了，结果闹了个乌龙。
她偏过头，“哦”了一声。
厉烽的睡意被赶跑了不少，反手撑着脑袋，饶有趣味地看着她，“所以，帮不帮哥哥接水？”
舟书礼幽幽看了他一眼。
这是她愿不愿意的问题吗？
如果不愿意，显得她跟白眼狼似的。
舟书礼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默默拿过摆在桌角的那个纯黑色保温杯，拉着林凛的手，头也不回地出了教室。
走了好长一段路，林凛才回过神来。
“哎，厉烽真的对你不太一样诶。”
舟书礼怔了怔，“有吗？”
她只是觉得，厉烽也不像她们说得那么难相处。
除了有时候嘴巴有点欠以外。
林凛耸了耸肩，笑道：“不过也是啦，厉烽这个人就是这样。”
这样？
这样是哪样？
舟书礼发出疑问：“什么意思？”
林凛拉着她快步走到饮水机前，旋开瓶口，“厉烽这个人啊，虽然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不过对自己人倒是格外好。”
“但是他的自己人，也就那几个而已。”
舟书礼站在另一个饮水机前，边接水边问：“那几个是哪几个？”
“这你不知道？”林凛睨了她一眼，“你哥呗，还有张辛骏，滕奕和裴随泽呗。”
舟书礼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的确不知道。
毕竟她连堂哥都是昨天晚上才相认的。
林凛叹了口气，“对了，我之前跟你科普到哪里了？”
舟书礼：“我这种人，他们最爱招惹？”
“哦，对对对。”林凛想起来。
舟书礼笑问：“所以我这种人，是哪种人？”
林凛拿着水杯走到她旁边，竖起手指一一举例，“转学生，学习好，长得漂亮的其中一项。”
“很不幸。”
林凛看着她，眼中多了一丝怜悯：“你好像三项全占了。”
舟书礼：……
那真的是挺不幸的。
她旋紧保温杯，笑了笑，“我好了，我们回教室吧。”
“你别不当真。”林凛看着她淡定的模样，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你都想象不出来他们找麻烦的手段，堪比十大酷刑了。”
舟书礼边听，边在脑海里搜索刷到的社会新闻。
林凛还在说，“更别说你现在还有厉烽这层关系在，这简直就是在叠buff，你再嬉皮笑脸的，到时候连复活甲都开不出来。”
舟书礼立即压下嘴角。
“我没嬉皮笑脸。”
她边走边问：“为什么和厉烽牵扯在一起，就是在叠buff？”
“厉烽得罪他们了？还是他们也看不惯厉烽啊？”
林凛看她这副天真的模样，所有的气都消失了，“那怎么可能，厉烽他爹是学校的大股东，厉烽本人又不好招惹，长得还帅，那种痞帅的气质走到哪里都……”
“停！”
舟礼看她话题越跑越偏，连忙打断：“说点正事。”
林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正事就是，反正有很多女孩子都看着他的脸怦然心动，一旦有要靠近厉烽的女生……”
林凛抬手在脖子一抹：“杀无赦。”
舟书礼：……
救命。
她为什么要面对这种无妄之灾。
林凛看她严肃到要英勇就义的脸色，拍了拍她的肩膀，心软安慰：“你也不用太担心。”
“厉烽不是站在你身后罩着你吗？”
“厉烽？”舟书礼完全没有被安慰到，她转过头，一脸不认同，“就他？”
话音刚落，手上的保温杯被人夺走。
“在聊我？”
“看来哥哥在你心里挺重要的。”
“接个水，满脑子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