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曾经年少
若北被阿离晃的晕乎乎的。
“你不记得我了吗?是我,当年那个小乞丐,当时我被一群人欺负,是你救了我。”
思绪被拉回多年以前,那时阿离还未遇到林萧。家中父母早逝,母亲在临终前给了姑姑一些银子托姑姑照顾阿离。
但是这个姑姑收了银子却不想养他,毕竟家中添口人便需要多一份支出,再说他父母都死了,自己养这外人做什么。
一狠心便把他卖给了戏班子,也是阿离天生或许就是吃这碗饭的,小小年纪口技却学的相当不错。
那么点大的孩子,每天要连表演三场,那时阿离也才五岁左右,可班主却拿着鞭子逼迫阿离上台,这副小身板子自然是受不了的,强大的压迫力之下,阿离病倒了,高热不退,奄奄一息。
大夫瞧了,抓药要不少银子,由于是因为高热这好了之后能不能继续表演口技还是个未知数。
班主自然不想把这银子砸在这病秧子身上。半夜时分便叫人把他扔在了这荒野堆里。
或许是命不该绝,一阵大雨落下,淋在阿离的脸上,他晃晃悠悠的爬了起来,竟然活了下来。
可是他的日子并不好过,小小的年纪,无人收留只能沦为乞丐,整天脏兮兮的穿着破布烂衫,半夜饿了偷过人家的红薯,渴得时候只能喝水充饥。
有一天,阿离讨到了一个馒头。很是高兴,走到墙角处真想吃,只见来了三十个小乞丐,要抢他手上的馒头,阿离拼命把它护在胸前,要知道那时候一个大白馒头可是做梦都想吃到的东西。
“打”
稍大一个孩子喊道。
三四个小乞丐一窝蜂的上去对阿离拳打脚踢,阿离则抱住头护住怀中的馒头,完全反抗不了。
这个时候只听到一声“住手”小小的若北像英雄一般走了过来。那时候的若北也不过五六岁的样子,个子小小的,脸白白净净的。
几人瞧了一眼,只一个小鬼头,旁边并没有大人,当然不将他放在眼里,继续打阿离。
若北眼见他们不停手,跑过去推了一把那个稍大的孩子,那孩子一个踉跄摔倒在地。顺手从边上捡起一节木头棍子,往若北那边戳去。
若北本能的伸手挡在自己的头部,那截棍子上面有个铁钉,生生的把若北的手肘往下的部位划拉了个口子。
伤口不算太大,但是也不小,血顺着口子就溢了出来,几个小乞丐见这一幕吓坏了,连忙招呼了一声跑了,跑之前还把若北腰间佩带着的玉佩给抢走了。
河边
“对不起,你肯定很疼吧。”
阿离低着头,两个手一直互相的揉搓着,像是犯了什么错误般,小心又谨慎。
若北在河边冲洗着手臂,此时手上已经停止流血了,他这次是跟月二娘一起出来的,趁她不注意偷偷跑开了。
衣袖上也染了一些血渍,若不在河中尽量冲洗掉,这样回家免不了一顿挨打,因为二娘说,只能让他欺负别人,要是被人家欺负了,只能说明他没用,没用的孩子是不配做她的儿子的。
“他们为什么要打你”
若北站起来看着阿离问道。阿离从怀中掏出之前的馒头,被他护在怀中早已变了形状,又硬又扁。
“他们……他们想抢我的馒头,我今天到现在都还没吃过东西,”阿离看着这个干扁的馒头,咽了咽口水。“喏,这个给你吃,”即使他现在很饿,他还是准备给若北他最珍贵的东西。
若北见阿离那个灰头土脸的样子,小小的手捧着个脏兮兮的馒头,只见他拿过馒头,掰了一小点,其他的递给阿离。
“我们一起吃”两个小家伙面对面笑了,笑的那样纯真,那样可爱。
两个小家伙在河滩边上交换着各自的秘密,阿离羡慕若北想吃什么好吃的就能有什么好吃的,看他这身穿着也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不像自己,整日流落街头。
若北却说羡慕阿离自由自在,没有人管,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不像自己去哪里都是个拘束。
若北随手在河滩上捡了一块石头,顺着水面甩了出去,只见水面上啪 啪 啪 啪……溅起了七下浪花。
“哇,你好厉害,”
阿离一蹦一跳的看着若北。满眼羡慕。缠着若北让他叫他打水漂。
两小孩有说不完的话,就好似大人说的相见恨晚,相约以后要是得空就在这河边此处相见。
远远的若北听到有人的叫喊声,是秋府的家丁来找他了,从怀中拿出一枚铜板,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北字,交到阿离的手上,匆匆的就跑走了。
转眼
阿离掏出铜币放在手心
“你还记得这枚铜币吗”小时候乞讨的日子太难了,就算再难,阿离仍然保留着这枚铜币,但是却再也没有在河边,或者任何地方见过若北。
“是你”
若北拿起钱币仔细看了下,当年家丁带回若北后,就被月二娘狠狠打了一顿,禁足了三个月。还告诉若北,不听她的话,以后就禁足五个月。若北不敢不从,他只羡慕天空中的小鸟,能自由自在的翱翔。
若北很欣喜,居然能在这里碰到当年的小乞丐。
当时在万兽山之上,看到若北手臂上的疤痕,阿离就非常震惊,难道他就是当年那个帮他的孩童,今天终于得到了答案。
没想到能够再次相遇,这枚铜币也该归还主人。若北摇了摇头,将阿离的手推了回去。“这枚钱币既送给你了便是你的,我只是没想到,那么多年你会保留那么久,久到我都差点忘了当年之事了。”
“我也没想到你居然是秋府的少爷”这两人身份相差颇多,居然也能有这缘分,本来他的人生也只剩下林萧一个亲人,他是真的把林萧当成亲哥来对待,若不是林萧,恐怕他还流浪在哪个角落,又或者冻死在哪个寒夜。
现在他感觉仿佛又多了一个亲人,年少的懵懂少年之情,如今幻化成了兄弟之谊,阿离满脸藏不住的兴奋。
阔别多年,两人一起坐在果子树下畅谈着这几年自己的所遇,所见,所闻,仿佛要把这不在一起的多年互相填补回来。
“若北”
“嗯?”
“我晚上能跟你睡吗”说着阿离环绕住若北的脖子。
若北被这突如其来的揽脖子吓了一跳,身体自然的向边上倾斜了一下“我可没有断袖之癖”
“做兄弟,有今生,没来世。我跟萧哥也睡过,晚上我们一起睡嘛”
两人回屋把酒言欢,那么多年了,若北感到难得的痛快。两人喝的酩酊大醉,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一轮明月空中挂,只听的到两人超大的呼噜声,和那野狗的吠叫声。
相见恨晚,得一知己,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