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一生一次的愿望
风中弥漫着各种甜蜜的花香，二人扶着栏杆久久没有出声。
辛久久闭上双眼，眼泪还是流了出来，她转向另外一边仰起头，不想被身边的人发现。
然而肩膀被人抓住，轻轻将她转向他。接着便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头顶传来一声叹息“想哭就哭吧。”
隐忍的情绪在此刻释放，辛久久泪流不止。月色如水，温和的包裹着二人，寂静无声。
辛久久释放完，抬起头有些后悔郁结“对不起，我只是想到如果阿曜看到这些，应该会很开心。”
段舒阳轻笑一声，伸手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珠“他若知道你这么惦念他，会很开心的。”
“可是你……”可是你明明才是最伤心的人啊。
“我没关系，真的没关系的。他让我好好活着，我就好好活着；他爱的人，我替他照顾；他爱看的风景，我替他看；这辈子我替他而活，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辛久久看着他侧脸，不敢深思。看到放在一旁的孔明灯，胡乱擦了一下脸“我们放灯吧。”
回楼内拿来笔墨，席地而坐思考写些什么。
“愿辛久久，康健逢吉，快意潇洒，若日月经天，江河行地。”段舒阳笔若游龙，一气呵成毫不犹豫。
辛久久在一边嘴唇微张，睁大双眼看着他“这可是一生一次的愿望……”
段舒阳丢下手中的笔，从袖中掏出火折子“我就是他，他就是我。过来帮忙。”
辛久久帮忙举着孔明灯，他点燃中间的蜡烛收起火折子，接过明灯走到楼边上伸出楼外缓缓放手。明灯乘着清风摇晃着渐渐远去……直到化作天边的一颗星。
“到你了。”
“愿国泰民安，海晏河清；生者安好，逝者安息。”
段舒阳看着她秀丽的字迹，笑道“你还说我，你这个愿望可真够……嗯……”
辛久久抚摸着灯笼，反驳道“一辈子这么长，什么都会变的。唯有这个愿望，此生不改。”
段舒阳拿出火折子帮她点燃孔明灯，一起看着灯笼越飘越远。他看着她的侧脸“好了，别不开心了，我送你个礼物。”
马车到将军府门口的时候已是深夜，辛久久下了马车对着里面喊到“什么礼物，还神神秘秘的，不能明天再去处理吗？”
段舒阳笑着催促她“你赶紧回府休息吧，明天你就知道了。”
看着马车消失在黑暗中，她转身发现有人从黑暗中走出来到她面前。
辛久久吃惊的看着来人，他的脸色晦暗不明，周身透露着一股寒意。
她刚想说什么，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便失去了意识。
赵瀮赶紧抱住要倒下去的辛久久，朝不远处黑暗角落的马车走去。
从他收到消息知道她去了摘星楼，几乎是不加思索立刻起身赶到国青寺。可是晚了，她已经和那个人上了摘星楼。
他似乎是失了心智，呆呆的矗立在风露之中，心底还怀有一丝希冀。
直到两盏明灯从头顶飘过，才绝望的闭上双眼，一生一次的愿望，她最终还是许下了，和其他人……
想到曾经自己的拒绝，他忍不住无声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便落了下来。一边往回走，一边眼神变得阴狠起来。
此刻他紧紧抱着怀中的人，希望能汲取到点点温暖。
他行走于黑暗之中，偏执若疯子，理智冷静利益都被抛在九霄之外。现在，他只要一个她。
辛久久醒过来的时候有些恍惚，突然想起昨晚的事情瞬间坐了起来。环顾四周，应该是之前千机老人的院子。隔着屏风看外面，大门敞开着，院子里有声音。
她起身走出去，赵瀮正在院子的石桌上摆放东西。看到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你醒了，来吃早餐。”
辛久久环顾四周，院子里有被打扫过。她忍不住皱眉“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赵瀮将粥推向她“边吃边聊。”
她坐下来，一边将粥喂向嘴里，一边观察对面的人。不对劲，到底哪里不对劲呢？
当目光再次交汇的时候，她突然明白过来眼神不对劲。如此有侵略性的眼神，他原来从不会拿这样的眼神直视自己。
她吞下最后一口粥放下碗，静静看向对面的人，藏在双袖中的手不自觉握紧。
赵瀮脸上的笑容不变，将刚刚煮好的茶放到她面前“还记得上次你来问我林雩风的事情，走的时候你的问题吗？”
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那随口一问，辛久久那个时候刚知道雩风是为了帮兄长才决定嫁给赵瀮，她只是有些疑惑赵瀮呢？又是为了什么才愿意娶雩风呢？
见她看着自己若有所思，赵瀮替她回答出来“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娶雩风。”
辛久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冷漠的看着他的眼睛“因为你想通过和雩风合作，借机抓住太子那边的错处，扩大你在朝堂的势力。”
听到心爱之人冰霜一般的话语，虚假的笑容还能勉强维持，眼底的忧伤却藏不住“当时下决定的我，也是这样以为的。”
辛久久皱着眉面露疑惑之色，赵瀮看向她身后的桃花树开的正绚烂，随风飞舞的花瓣飘飘洒洒，有些落到二人面前的餐具上，有的落到她的身上。
“只是你离开后的每一天我都在想你，那时候我才知道我错了。”
赵瀮伸出手，轻轻触碰她的脸庞“久久，对不起。我带你来这里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辛久久以为自己早就放下了对他的感情，可是当听到他的表白，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辛府宗祠里供奉的各位叔伯和父母的牌位。
她咻的眼泪就落了下来，她几乎是不假思索道“可太迟了。”
赵瀮迟疑的眼光看着她，似乎没太听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