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她是我约定终身,未过门的妻子
做梦的人双手紧紧抓着被子,眉头紧皱,脸上大汗淋漓,梦里终于看清了那人的脸庞,浓眉大眼,厚重的双唇,脸上血迹斑斑……
“义兄……”辛久久大惊失色,大喊出声从梦里醒过来!
楼雨平时练剑一气呵成,很少有停顿,今天停了一次又一次,看向旁边坐在石桌前的发呆的辛久久。他知道她在烦恼什么,却无法给她任何有用的建议。
终于到了晚膳时间,虎伯来喊她用晚膳,她看看天色长叹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虎伯,晚膳不用了,我要去义兄那边。”
辛毅房间里,辛久久盘坐在小几前看着他走来走去收拾行李,辛毅简装出行,也没什么东西,就几套衣物和一些银子。
收拾完,辛毅将行李放在一边,坐到她对面。
看着她发青的眼眶和蔫蔫儿的样子,辛毅拍了拍她的头“没有休息好吗?这次回来事情繁杂,还没问过你,爷爷和我不在武安的时候,没人护着你,可有受什么委屈?”
辛久久抬头看向他的眉眼,和昨天梦里的脸庞相重合。辛久久再也忍不住爬起来将他旁边打包好的行李拆开,一样样摆回原来的地方。
辛毅站起来拦住她“久久?”
辛久久推开他拦着的手,将最后一件衣服放入衣柜后缓缓回头低着头看着地面“不用去找了,我知道她在哪里。”
辛毅激动的上前一步抓住她的肩膀“真的?云时现在在哪里?”
她慢慢抬头,看向辛毅的眼睛“兄长,别找了,云时……云时她是日落族北夷人。”
话音刚落,辛久久感觉肩膀上的手捏的自己骨头疼。
辛毅一脸不可置信“不可能,云时从小在金鳞长大,从未离开过怎么可能是北夷人。”
辛久久别过头,不敢看他。语气却坚定又残忍“是真的,云时的肩膀上有日落族的日鼓纹身,你也说过她是金鳞医馆的养女。”
辛毅放开她后退一步“她在哪里,我要去见她。”
“云时姑娘既然决定离开,已做了与兄长相忘于江湖的打算,义兄为何还要去见她。就这样不好吗?”辛久久着急拉住他的袖子。
“不好,她是我约定终身,未过门的妻子,怎么可能就这样相忘于江湖。”辛毅扯出衣袖,又重新开始收拾刚刚辛久久拆开的行李。
辛久久跟在后面喊到“可是她是北夷人,与你父母有血海深仇,与我父母有血海深仇,与千千万万个南桑的将士有血海深仇。”
辛毅突然转身,捂住她的嘴,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她是南桑金鳞人,久久,云时是金鳞人,你懂了吗?”
辛久久听着他坚定的语句,明白了他的意图,心底一片悲凉“义兄,你这样做如何面对前线与北夷对抗的将士,战场上斩杀北夷的敌人后回到家,你又如何面对云时姑娘。”
辛毅一愣,停下整理东西的动作紧握双拳“久久,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办?我没有办法放她走,我做不到。”
他背对着辛久久,从他的语气中辛久久似乎听出了哭腔。
她顿时红了眼眶,抹了一下眼睛下定了决心“好,我帮你,你哪里也不要去,等着我。”说完不等辛毅回话,便往外跑了出去。
辛久久回府简单收拾了一下,便拉上楼雨上了马车。楼雨并没有很意外,淡定问道“去哪里?”
“去云乐。”事情有了定论,她反而定下心来,一切后果就让自己承担罢了。
昨日跟着姜云时的人飞鸽传书说云时启程去了云乐,不出意外,应该能赶在她离开之前拦下她。
“不过,去云乐之前,我们先去天目山接个人。”辛久久叹了口气。
马车开出武安城没多远,楼雨突然对辛久久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辛久久屏住呼吸,见楼雨闭眼静听了一会儿,从马车窗口翻身而出。她长舒一口气,好奇又是被哪路人给盯上了。
马车不停,楼雨稳稳的站在马车顶上,静静的等待了一会儿,突然手里的短刀向树林的声源处射去。
只听见树林里一阵窸窣之后便没有了声音。楼雨继续在马车上待了一会儿,确定对方没有再跟过来便又翻身进了马车。
眼见马车在夜色中消失完全看不见,青石拔掉紧紧插在树干里面的短刀。感叹得亏自己躲得快,久久小姐身边的少年功夫竟然如此了得。
这次自己的任务只是暗中跟随,不然一定要跟他去过几招。任务失败,青石叹了口气:回去又要挨罚了。
逸王府,赵瀮看着眼前桌上青石带回来的短刀,沉默不语,半晌才开口让一直跪在地上的青石下去。
至少,她身边有人可以保护她的安全,本该安心的,可是为什么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焦躁呢?
三年前,她从自己的生活中陡然退出,就是这种无法言说的郁结。
现在她回来了,为什么这样的感觉反而越来越强烈了呢?像胸口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让人坐立难安。
经过几日日夜兼程,辛久久终于来到了天目山。
山脚下的溪流边,坐落着一间小别院依山傍水。她下马车,通过低矮的院墙看院子里没人。走到门口轻扣几下,还没人来。
加大了力度,连着几下后,房间里传出了熟悉的老人烦躁的声音“门没锁,自己进来。”
辛久久不自觉笑起来,这老头儿。然后从马车上拎下来两坛酒推门进去。
走进院子里,各个地方都用不同的器具晒着各种药材。
房门大敞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头儿躺在藤椅上闭目养神。她蹑手蹑脚靠近藤椅,将酒坛子轻轻放地上,准备腾出手来去拔老头儿的胡子。
然而酒坛子刚落地,就听见“丫头这次来还给我带礼物了呀?”
辛久久抬头,就见老头儿睁开了眼睛,正笑着看她。
她也笑“老爷子,好久不见。”
老头儿坐起来,看向地上的酒坛子抚了抚胸前的胡子“金盘露,带这么好的酒来,可不是单纯的来看看老头儿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