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你说过，要交换的
“确实是她，她自己承认了。庐陵那边的人想直接送她来武安，可是那姑娘怎么也不肯，甚至以死相逼。陶掌柜承诺绝不通知小将军，才好不容易说服她见你一面。”
“嗯，此事先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特别是义兄。这几天有人问起来，就说庐陵生意出了问题。好在庐陵不远，我带楼雨先去看看。”辛久久边上马车边安排。
“是。”侍从像回复军令一样，坚定有力。
奔波两日后，辛久久在庐陵别院里见到了兄长口中温柔善良的云时姑娘。只一眼辛久久就信了兄长的话，云时姑娘确实温柔善良。
那种温柔善良不是武安城那些贵女矫揉做作演出来的那样，而是医者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对生命的温柔呵护。
她走进别院的时候，云时姑娘正在捣药。见她进来，像很久之前就熟稔的朋友“久久姑娘，你先坐一下会儿，马上就好了。”
辛久久坐在她旁边，看她将一样一样药品放进研钵里面捣碎再倒出来。
云时看她托着下巴看的认真，一边手不停一边笑着跟她聊天“之前听阿毅说你从小肠胃不好，这次好不容易见到，我提前准备了一些药材，待会儿给你看一下，配副方子先试试看。”
“啊？我义兄是不是说了好多我的坏话，你要替他报仇嘛？怎么一来就要让我喝苦药！”辛久久愁的眉头都皱成一团了。
云时忍不住噗嗤笑出来“放心，绝对不苦的。”
“那好吧。”辛久久勉强同意试一试。
“你果然跟阿毅描述的样子的一模一样。”可能是爱屋及乌，云时很喜欢辛久久，可惜……
“阿毅？云时姐姐你不是跟我义兄吵架了才离家出走的？”辛久久想到自己义兄人高马大粗狂的汉子被叫阿毅就在心里发笑。
云时愣了一下，笑着岔开话题“来，先给你把脉配药方。”
冬天的夜晚格外阴冷，辛久久跟姜云时窝在房间的火盆旁聊天，话题自然是少不了连接二人的辛毅。
“义兄有一年回武安，宫里庆功宴之后，有位官员家的小姐拦住他要送他亲手绣的荷包。结果东西刚拿出来，我义兄就开始打喷嚏，根本停不下来。我义兄话都说不了赶紧跑了，后来看到那位姑娘都躲着走。”
云时笑的开心点头“他鼻子确实敏感，害怕各种香味。有一年春天他惹我生气，为了哄我开心去郊外折了一大捧桃花，就这样一路上打着喷嚏抱着花回来，见到他的时候也是话都没法说，真是好气又好笑。”
玩笑话说完，辛久久正襟危坐“云时姐姐，现在可以说说为什么要躲开我义兄了吗？”
她长叹一口气，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起身打开门四处巡视一遍，然后关上门进来。
辛久久见状，高呼一声“楼雨”，停顿一会儿之后对着她点头。
姜云时坐到她对面，背对着她解开上身衣服露出了肩膀。右肩上一个似太阳又似鼓的图案露了出来。
“你……你是日落族人，是北夷人？”一下子各种回忆涌上脑海，辛久久绝望又混乱。
日落族是生活在北夷边境上的一支游牧民族，日落时分击鼓为乐，围着篝火分享一天的收获。所以太阳和鼓都是日落族的喜好之物，可也就是这一族人，是二十多年前偷袭岷州的主力。
“是的，两个月前在阿毅的书房第一次看到了这样的图案，是阿毅教我认识的。”
辛久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姜云时的房间的，只觉得有无数声音在脑海里喋喋不休，相互拉扯。
她努力克制自己，告诉自己云时她不一样，她不一样……麻木自己，才让自己的恨意不会失控爆发。
第二天大清早，辛久久便要回武安。上马车的时候，商行的人拿来一个盒子，说是云时姑娘让转交的，顺便问她云时姑娘接下来的安排。
“放她走，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暗中派个人跟着。”辛久久面无表情安排好，便跟楼雨启程回武安。
路上，她打开盒子，是几瓶药丸和一张药方。看样子药丸是连夜赶制出来的，辛久久合上盒子心里五味杂陈。
“楼雨，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爱的人，跟你有着血海深仇你会怎么办？”辛久久病急乱投医，想要有人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我不知道，应该会从此相忘于江湖吧！”楼雨这次回答的很诚恳。
“跟云时的选择一样啊。”辛久久叹气，习惯性的摸袖子里的玉佩。突然发现什么也没有，顿时慌张起来，把楼雨也拉起来找了一圈儿，什么也没发现。
呆呆坐下来，仔细回想可能遗失的地方，几番思索后眼睛一亮“吴忧！”
回到武安，辛久久没有回将军府，而是直接去了赵汐府上。
“几日前，我给了吴忧一块玉佩，那块玉佩最后被谁赢去了？”来不及寒暄，辛久久直接问道。
“哦，最后被二哥赢去了。”赵汐一头雾水？
“你二哥？”这人向来对这些小儿科不感兴趣的。
“是啊，你走没多久他就来了。本来他没兴趣参加的，可是看到你那块玉佩之后又改口说参加。久久姐姐，你那块玉佩很值钱么？奇怪，我二哥不是贪财之人啊？”赵汐自言自语，抬头发现人早已走远了。
来到赵瀮府上，她开门见山“殿下几日前，在小汐汐府上投壶赢走的那块玉佩，是我给错了的。那块玉佩是我一位重要朋友所赠，还望殿下能归还，我愿给殿下一块更好的作为交换。”
“一位重要朋友所赠。”赵瀮看向她，有些许探寻的意味。
“是，很重要的朋友。”辛久久直面他的目光，肯定的回答。
“好。”思考片刻，赵瀮将玉佩从书桌下的抽屉里拿了出来。
辛久久看到玉佩长舒一口气，上前便要去拿。赵瀮收回手，目光没有温度“你说过，要交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