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白鹤先生
辛久久瞪大眼睛吃惊看着眼前的一幕,然后看向其他人。太子正将刚才写的诗词一张张吹干叠起来,白鹤先生正用软布擦拭琴身,俩人好像对眼前的争执毫不奇怪。
赵汐看辛久久的样子噗的笑出声来“姐姐,你眼珠子都要掉出来啦。”
“之前那个气质如兰,温柔贤淑,弱不禁风的朱镜颜呢?”
太子听到辛久久的形容词,也笑了“太傅家教甚严,但是她天性活泼,她母亲怕她憋坏了,便教她在外人和她爷爷面前表现的温婉可人,在好朋友面前就是眼前这副样子。你之前见她的时候都是有外人在场吧。”
“好吧,那她母亲也是个妙人。”辛久久无奈,脑海里才子佳人的剧本,换成了欢喜冤家的。
此时,白鹤先生已经收好了古琴,起身来跟太子告辞。
辛久久盯着白鹤先生突然问道“早就听说武安城的知音坊来了位琴师,技艺高超。今日一听果然名不虚传,我刚好想学古琴,先生可愿意收徒?”
白鹤作揖婉拒:“白鹤才疏学浅,恐怕难以担此重任。”
众人听见辛久久突然说要学琴,讶异程度不低于看见铁树开花。连吴忧和朱镜颜都停下了争执,看着她。
赵汐怕辛久久吃瘪,在辛久久耳边低声提醒“这位白鹤先生可是清高了,向来只瞧得上文人雅士,林雩风的琴他可都评价不过尔尔哦。”
辛久久笑了一下,继续说道“那是否可借先生的琴一用。”
众人听到她说要用琴,更是惊掉下巴。白鹤先生,看了一眼琴,又瞄了一眼辛久久坚定的样子,纠结良久。
可能觉得再次拒绝,她也不会罢休,只得叹了口气道“好吧”。然后亲自将古琴从包布里面拿出来,放置在矮几上。
辛久久坐到矮几前,没有说话,自顾自的弹奏起来。她弹得很生疏,琴声并不流畅,众人听的也是直皱眉头。
一小段之后,辛久久抬头看着白鹤,笑道“如何?”
白鹤双眼发亮,急切问道“辛姑娘弹奏的可是失传的琴谱《山川》。”
“是呀,我最近整理父亲的遗物,在仓库找到的,不过也只有残本而已,先生可是听人弹过?”
“之前我师傅曾教过我一段,不过也只是一点残本而已,我听姑娘的弹奏与师傅教的曲调部分相符,猜测到的。”
“原来如此,可惜呀,我本来想着先生是爱琴之人,还想邀先生一起帮忙,看看能不能修复《山川》的残本,帮家父完成生前的遗愿来着。”辛久久故作遗憾。
白鹤皱着眉头,没有立刻搭话,思索良久,最终还是艰难答应道“好吧,我答应你。”
辛久久计谋得逞,立马笑道“先生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可不许反悔哦。”
白鹤见辛久久天真直率,松了口气,微笑道“嗯,不反悔。”
“好的,明天开始,我安排人每日巳时去知音坊接先生。”
辛久久笑的坦荡,其他人却若有所思!
辛久久回到家的时候,楼雨还在小院练剑,这么爱玩的人,竟然能耐着性子在家不出门练剑,看来这剑法对他的吸引力还是很大嘛。看到她过来,并没有停下来。
辛久久随手捡了根树枝,朝楼雨扔过去,楼雨一个转身,银剑精准的将树枝斩断。收回剑瞪向惹事的人,辛久久一边“嘿嘿”笑一边鼓掌。
“不错,不错,短短两天,就有如此进步,你果然很厉害。”
“为了你的安全,我每天都勤学苦练。你自己却一点都不自觉,到处闲逛。”楼雨一脸骄傲。
“我哪有闲逛?”
“哦?那你有干啥正事?”
“等着吧,好戏,就要开场了。”辛久久盯着院子里突兀的亭台,面色狡黠。
楼雨见她这个样子,便知道她确实有所打算,不再说话,拎起剑,再次挥舞起来。主人让自己保护她,那自然一定要拼尽全力护她周全。
辛久久走进凉亭,懒懒的靠着栏杆看楼雨练剑,心思却飘向了远方。
一年前,苍梧
辛久久跟楼雨从西林出来,进入南桑地界后向东前进,沿途继续盘点辛家的生意。
那天,他们正在城外浔江的船上,准备走水路进苍梧。清晨江雾靡靡,阳光洒下来,泛着淡淡的橙光。
还在迷迷糊糊睡觉的她被叫了起来,就见自家商船的甲板上躺着眉清目秀的一个女子,却是一身男装打扮。应该是有钱人家,身上还披着白狐狸毛做成的大氅。
辛久久搓着胳膊又冷又懵“什么情况?”
“看到江边上有白影,他们说是珍禽白鹤,非让我抓过来。”楼雨一脸无奈。
辛久久探了一下鼻息,看了一圈儿围观的人,对楼雨道“赶紧把她抬我房间去。”
将人放床上,楼雨立马就要闪人,出去之前再三叮嘱她“不许说是我救的,我没打算救,不许说我抱过她!”
“少废话,赶紧出去,备点热水。”辛久久已经开始脱女子的大氅。
楼雨来到甲板上,满脸络腮胡子的大叔打趣道“楼雨啊,提前恭喜你了啊。”
他靠到栏杆上,不理人。
“你救了她,她肯定会报答你的。”
“报答方式嘛,肯定是以身相许了。”
“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
楼雨平时很爱跟这些走南闯北的水手们扎堆,也不讲话,就听他们讲各种趣事。虽然不插嘴,但是谁讲都听的认真,讲啥都信。
水手们见他来,讲的格外起劲儿,各种添油加醋。楼雨很愁,自己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娇小姐,还不想成亲,听他们这样讲,更愁了……
然而女子醒来之后并没有非要对楼雨以身相许,因为……女子成过亲了。女子名叫白梦鱼,夫家是苍梧著名的富商梁家。
就在一年前,梁家在一个雪夜被灭门了。那日梦鱼刚好在城外静莲庵上香给家人求平安,风雪太大便没有回家,住在庵里才逃过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