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挑明
原本要回徵宫的余暮鸢,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往角宫方向走去了。
她好像,很多天都没有见到宫远徵了,不知道……他是否已经研制出半月之蝇的解药了?
她的人没有消息,想必那半月之蝇是不好解的,不过如果是宫远徵,那应该不难吧。
有了合理的理由,余暮鸢的脚步也轻快了不少。
鹿茸看着原本沉重的步伐变得轻快起来,她有些不解,姑娘是想到了什么?
【角宫】
原本情绪没什么波澜的宫尚角,此刻也被自己的弟弟带进了忧郁的氛围里。
远徵弟弟情窦初开,可他并不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喜欢上了那个看似清纯无害,实则颇有心计的女子,他清醒的沉沦,只为享受那份来自心底的欢喜。
余暮鸢刚踏过门槛,就见兄弟俩齐齐的盯着窗外的杜鹃花出神。
他喜欢杜鹃花吗?好像她从来没注意过宫远徵喜欢什么,不知为何,她竟然有些心虚。
直到余暮鸢走到两人面前,挡住了窗口一半的光,宫尚角和宫远徵才回过神来。
宫尚角的视线转移到了桌上,给余暮鸢倒了一杯茶后,他才问道:“事情办成了吗?”
余暮鸢非常自然的在宫远徵身边坐下,她先喝了茶,才开口回答:“还差一个。”
这一个人是谁已经不用说了,用脚指头想都能想到。
“打算什么时候说?”宫尚角的语气里伴着一丝失落。
他喜欢上官浅,但上官浅已经确定是无锋刺客,他不知道自己对上官浅的感情该不该放下,或者说,是能不能放下。
余暮鸢:“我人都来了,你还不明白吗?”
听到这个回答,宫远徵心头原本涌上的欣喜,顷刻间全都退下了。
“我还以为……”宫尚角看了一眼宫远徵,见他脸色有些差,就没继续往下说。
余暮鸢皱眉:“以为什么?”
宫尚角摇头:“没什么,按你自己的想法来吧。”
突然,余暮鸢‘呀’了一声,她转头看向宫远徵,眼睛亮亮的,就像里面有光一样。
“半月之蝇的解药研制出来了吗?”
不过半刻钟,宫远徵的心情就起起伏伏了两次。
他有些无奈,又有些庆幸,庆幸余暮鸢好像并没有把那天晚上的事放在心上,那他们之间的相处,就不会有太大的落差。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毒药。”
余暮鸢一愣:“什么?”
宫尚角抬起头,也在等着宫远徵解释。
宫远徵解释道:“那是经过改造后的宫门秘药——蚀心之月,不需要解药,只需要在药效发作时,熬过去就可以了。”
上次余暮鸢给他的香囊里,有好几颗所谓的‘半月之蝇’,他自己试过之后,才发现那并不是什么毒药,而是劣质的补药。
余暮鸢笑了:“有意思。”
宫门秘药的方子怎么会被无锋拿去?难道是那个无名传出去的吗?
可似乎又有些不合理,算了,等无锋灭了,也就不需要管合不合理了。
“无名的事你们有线索了吗?”
宫尚角:“鱼,很快就要上钩了。”
宫尚角嘴角的笑容有些放肆,余暮鸢觉得,这个无名或许是个有身份的人,而且可能还同宫尚角有过节。
不过这些事,她也不好一一询问,只有等答案自己浮出水面了。
“那我就先去找上官浅了。”话音刚落,也没给两人说话的机会,她直接站起身就往门外走了。
宫尚角看着宫远徵的样子,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远徵弟弟,陷得太深,抽身就越难。”
宫远徵回过头,思索着宫尚角的话,哥哥的话一直都是有道理的,可他是初次感受到情之一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我知道了,哥不用担心。”
宫尚角摇了摇头,真是个傻弟弟,或许他可以试着帮一帮他的弟弟。
……
余暮鸢刚走到上官浅的门前,就看到上官浅正在精心修剪着她面前的那株杜鹃花的枝叶。
这样一看,倒是有点岁月静好的意思,如果上官浅愿意和她合作的话。
“浅姐姐今日怎么没去找角公子?”
闻声,上官浅抬起了头:“妹妹来了,角公子在和徵公子聊天,我想着没事,就修剪修剪花枝,让它能长得好看些。”
很平常的对话,但上官浅却感受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余暮鸢察觉到上官浅微微紧绷的身体,她笑着坐下,然后将给云为衫看过的字条,折起来递给了上官浅。
见她嘴角挂着一抹淡笑,上官浅接过字条,心里愈发不安了。
“浅姐姐怎么了?为什么不打开看看?”
虽然是在问,可余暮鸢眼里的意思明显是在催促着上官浅,这让上官浅意识到了,事情一定不简单,她……或许暴露了!
想到最可怕的结果,她心一横,直接打开了字条。
看到字条上的内容,她悬着的心终于死了,不止她暴露了,就连云为衫也不例外。
可上官浅确是想要搏一搏,万一这是他们来试探她的呢。
“这不是真的,我,我真的是大赋城上官家的上官浅,妹妹你会相信我的对吗?”声音有些哽咽,那眼泪说流就流,红着的眼睛就像是小白兔一样。
见余暮鸢不说话,上官浅继续用苦肉计:“我对角公子是真心的,我的身份宫门已经查验过了……”
任凭上官浅如何哭得我见犹怜,余暮鸢都无动于衷,只是摆着一张似笑非笑的脸,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到最后,上官浅觉得自己好像彻底输了,她才停止辩解。
“孤山派的遗孤,我想,我们可以合作。”见上官浅恢复正常,余暮鸢才缓缓开口说道。
上官浅抬手擦了擦眼泪,刚才那副柔弱的样子早已不见。
“妹妹既然不信我,那我多说无益,若你认定我是无锋之人,就让角公子抓我进地牢吧。”
余暮鸢嗤笑一声:“你可还记得上官筝?”
这个名字从余暮鸢嘴里说出来的那一刻,上官浅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那是我母亲,孤山派掌门的亲妹妹,你若是孤山派遗孤,你就该同我一起报仇!”每说一句话,余暮鸢的语气就多重一分。
上官浅睫毛微颤,眼中带着一抹不可置信的情绪。
她自小就知道自己有一个姑姑,可是爹爹说,姑姑嫁了人,他们家又被坏人盯上了,所以为了姑姑的安全,姑姑很久都不能回家。
可没想到,突然有一天,她的家闯进了很多黑衣人,师兄师姐们,包括爹爹和娘亲都被那群黑衣人给杀了,她躲在柜子后的密道里,柜子还未来得及完全推回原位,透过缝隙,看着越来越近的黑衣人,她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眼看着那些坏人要找到她了,在她绝望的时候,那个曾经只在画上的姑姑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姑姑把要抓她的坏人都杀了,可是……可是正当姑姑准备走向她时,她眼睁睁的看着一把剑穿过姑姑的胸膛,姑姑倒下了,那些坏人也走了。
整个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那一天,她的眼里只看到了满地的血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