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远徵弟弟
宫远徵刚换好衣服来到正厅,就恰巧听见了余暮鸢的冷言冷语。
宫远徵心里一沉,盟友?难不成她不是哥哥的表妹?
宫尚角的语气缓和了一点:“你放心,只是一些小打小闹。”
余暮鸢扬眉,声音又软了下来:“徵公子躲着做什么,不出来一起喝茶吗?”
听见余暮鸢喊他,宫远徵只好抬脚走到宫尚角身边坐下。
宫尚角递给宫远徵一杯茶:“都听见了?”
宫远徵点了个头,又捏着自己的手指轻声道:“哥,帮我加些石斛。”
“好。”宫尚角转而将茶杯放到自己面前,往茶鼎里加了些石斛,又煮了一会儿,他才倒出一杯新茶递给宫远徵。
看了一眼坐在对面喝茶的姑娘,宫远徵转头问道:“所以,她根本不是哥哥的表妹?”
宫尚角点头:“嗯。”
余暮鸢嘴角上扬,绽开一个笑容:“我是墨城余家的——余暮鸢。”
不同于上一次,这次余暮鸢没再做任何伪装,她的笑容光彩夺目,让宫远徵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宫远徵虽然从未出过旧尘山谷,但墨城余家他是知道的。
墨城余家实力与宫门不相上下,只是余家不喜参与江湖纷争,所以对外表示中立,怎么现在就变成了宫门的盟友?
“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你只需要知道,余姑娘是可信的。”宫尚角并没有解释其中的缘由。
得知余暮鸢的真实身份,宫远徵在之后的谈话里,收敛了不少。
大概是想起上次他开口呛余暮鸢的话,觉得有些心虚。
只是没想到,哥哥竟然把这么重要的消息都告诉了他,果然,他在哥哥心里是最重要的。
听着他们的聊天,余暮鸢时不时也插上一嘴,一般这个时候,宫远徵就会皱着眉头盯着她,似乎是不太想听她说话。
余暮鸢不禁暗笑,这徵公子的醋意好像有些大,应该是宫尚角太宠他的缘故吧。
“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说出这句话时, 宫尚角不经意的瞟了一眼余暮鸢。
面前的女人就是最好的证明。
宫远徵压下心底的酸涩,语气有些疑惑:“她漂亮么?”
平日里他除了和哥哥待在一起外,就只有毒药暗器陪他最久了。
更何况他未经情事,女人漂不漂亮,他才不在意。
宫尚角转过头,笑着问道:“我问你个问题,云为衫和上官浅,谁更漂亮?”
宫远徵愣了片刻,脸颊泛起红晕:“都挺,漂亮的,各有各的漂亮。”
见宫远徵有些结巴,余暮鸢抬手掩住了她微微上扬的嘴角。
其实,也并不完全是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因为最可怕的永远都是人心。
宫尚角收起笑容:“没错,所以,她们各有各的危险。”
宫远徵轻抬眼眸看向对面的余暮鸢,试探道:“那,她呢?”
余暮鸢还没压下嘴角,就被宫远徵的这一句话给整愣了。
宫尚角看向宫远徵的眼里带着笑意:“别轻易招惹她。”
余暮鸢抿抿唇,没有说话。
确实不能轻易惹她,因为她的手段可以比人心更狠。
余暮鸢问:“那我还要留在女客院落吗?”
宫尚角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你想住在角宫?”
余暮鸢眨眨眼:“我现在是你的表妹,来宫门治病的,住那么远,你不担心吗?”
宫尚角被噎住了。
余暮鸢非常善解人意的继续开口:“当然,我不能打扰你和你未婚妻相处,我记得徵公子也是住在角宫的吧?那不如把徵宫给我住?”
话落,宫远徵急忙道:“凭什么?”
他的徵宫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给别人住。
余暮鸢抬眸看向宫远徵,嘴边还带着笑,但声音却不再温和:“就凭,我是宫家的盟友,我来宫门是来帮你们的。”
宫尚角思虑片刻,竟同意了:“远徵,吩咐人在徵宫收拾一间客房让余姑娘入住。”
本来让余暮鸢去女客院落就是为了监视云为衫和上官浅的,现在他要将上官浅接回角宫,以宫子羽对云为衫的喜爱,必定也会将她接回羽宫。
上官浅住进角宫后,他会亲自监视,而云为衫的嫌疑也暂时洗清,近段时间不需要过多监视。
余暮鸢的身份,如今也就只有自己和远徵还有三位长老知道,她住近一点,更方便他们商议要事。
况且她说的不错,远徵不常住徵宫,所以她也无需避嫌。
宫远徵虽然很想反驳,但毕竟是自己哥哥吩咐的,他也就只能顺从了。
……
在宫远徵去接上官浅的时间里,余暮鸢就一直赖在角宫不走。
宫尚角:“还有事?”
余暮鸢笑了笑:“没事,我等上官姑娘来了再走。”
宫尚角轻蹙眉头,似是不解。
余暮鸢解释道:“她对我有敌意,而且你不是在怀疑她吗?那我们就做一出戏,到时候你顺着我就行。”
闻言,宫尚角没出声,算是默许了。
宫远徵和上官浅在天即将黑之前,回到了角宫。
“我现在可以找宫二先生了吧?”
“哥哥晚上不见客,我先带你去客房休息,稍后下人会把晚饭送去你房间。”
两人的声音从屋外传来,余暮鸢放下茶杯,理了理衣袖,娇声喊道:“远徵弟弟,表哥让上官姑娘进来。”
宫尚角蓦的抬眸看向余暮鸢,眼里带着诧异。
这一声“远徵弟弟”,让宫远徵也愣神了片刻。
上官浅听到屋内传出余暮鸢的声音,眸光忍不住暗了下去。
知道宫尚角在屋内,且没有反驳,宫远徵就将上官浅带进了正厅。
余暮鸢朝着上官浅招手:“上官姑娘快过来坐,表哥刚煮的茶,很香。”
因为宫尚角背对着上官浅,所以她看不到宫尚角的神色,只是看着那笑盈盈的姑娘,她捏了捏衣袖,随后扬起一抹微笑,很自然的坐到了宫尚角身边。
宫尚角想起刚才余暮鸢的嘱托,也就没有出声阻止。
她语气温和:“表姑娘也在角宫啊。”
余暮鸢笑着点头:“表哥担心我的身体,所以就让我回来了。”
说着,余暮鸢还适时的咳了几声,来表示自己的话是真的。
见余暮鸢给他使了一个眼色,宫尚角拿着茶杯的手一顿:“你的病需要静养,远徵弟弟已经让人给你在徵宫收拾了房间,按你的喜好布置的。”
末了,宫尚角又加了一句:“我有空就去看你。”
话音刚落,上官浅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滞,这宫门谁人不知徵宫不随意招待人,如今宫远徵竟然让余暮鸢住了进去,看来这所谓的表姑娘还真是有些手段。
上官浅藏在衣袖下的手死死的攥着,心里再怎么不舒服,她面上还是扯出了和善的笑容:“角公子和徵公子待表姑娘真好。”
余暮鸢看向宫尚角,眼里是克制不住的爱意:“我与表哥虽没有血缘关系,但表哥从小就疼我,每次回家,都会给我带很多好玩又有趣的东西。”
“而远徵弟弟兴许是看在表哥的面子上,所以也对我格外的宽容。”
她特意在没有血缘关系这六个字上落了重音,要不是宫尚角早就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估计也会被她所迷惑了。
宫远徵握着刀柄的手不自觉收紧,哥哥说的果然没错,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这个余暮鸢很会演戏。
上官浅贯会演戏,但这次她的对手是余暮鸢,一时之间她也分不清楚这话里的真假,只是看着眼神里的爱意像是真的。
她心里不由得一紧,脸上流露出一丝难堪却又很快恢复正常,这个余暮鸢也许会成为她的阻碍。
心里思量着要何时动手,怎么动手,但她看向宫尚角时,却是一脸羞涩:“角公子人确实很好,所以我才……”
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上官浅也毫不掩饰她对宫尚角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