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入宫门
四更天,月上枝头,银白色的月光笼罩着一座繁华的城邦。
城门上的牌匾,也在月色中显现出来——墨城。
【余府内院】
“叩叩叩——”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将睡梦中的人唤醒了。
门外传来一道清冽的男声:“少主,家主有请。”
不久,就响起一道女声,少女的声线微凉,语气慵懒:“知道了。”
一刻钟后。
房间门打开,一个身着紫色束腰锦衫的女子走了出来。
门外站着的一名男子和四名女子纷纷行礼:“少主。”
少女轻抬眼眸,低低应了一声,就带着五人出了汐水阁。
【余府正厅】
余茳坐在主位上,看着手中的信纸,他眉头紧锁,面上露出惋惜的表情。
余暮鸢走进厅内,见余茳走神了,她就走到余茳跟前,轻声喊道:“父亲。”
余茳回神,将信递给余暮鸢:“你看看。”
余暮鸢疑惑的接过信纸看了起来。
越看,她的眉头就皱得越紧。
“那父亲的意思是?”
宫门老执刃与前少主相继遇害,余家作为宫门的盟友,势必要前去吊唁的。
只是没想到,宫门被江湖中的人称为一片净土,最后宫门老执刃和前少主竟在自己的地盘被害,真是令人唏嘘。
余茳轻叹道:“等宫二先生一到,你就与宫二先生一同回宫门。”
他与宫鸿羽是多年的好友,此次吊唁他却不好亲自出席,但外敌刺杀一事需要查明,其余人他又不太放心,就只能让自己的女儿替他走这一趟了。
余暮鸢一愣:“宫尚角?他竟还没回旧尘山谷?”
她昨日一早就遇到过宫尚角,按理说此刻宫尚角应该已经在宫门里了,怎么会还在外面?
余茳:“若是已经收到信,就应该在回程的路上了,你尽快收拾东西,到时随他一起进入宫门。”
从旧尘山谷出来会经过墨城,宫尚角昨日一早回了一趟宫门,然后又连夜出了旧尘山谷。
余暮鸢无奈开口:“突遭变故,宫门戒严,我就算与宫尚角回去,也总要有个合理的身份吧?”
宫门外的事,是宫尚角负责的,而余家与宫门的结盟,是要隐匿在黑暗里的,所以宫门内部除了宫鸿羽就只有宫尚角知道余、宫两家的关系。
现在的宫门,她就算是宫尚角带回去的,应该也免不了要被盘查的,思及此,余暮鸢不禁有些担忧。
余茳语重心长的答道:“那就暂时委屈鸢儿伪装成宫门的待选新娘了。”
恰巧,当年他与宫鸿羽结盟时,有互换过信物,以此信物,鸢儿的身份大致不会被怀疑。
老执刃之死太过突然,而宫门内是否还有无锋刺客亦或者其他外敌都尚未可知,所以需要余家从旁协助。
为了能有个合理的身份,余暮鸢只能伪装成老执刃生前就亲自定下的待选新娘进入宫门。
而宫尚角连夜出旧尘山谷的目的,可以直接说是奉老执刃的命令,来接余暮鸢去参选各宫夫人的。
余暮鸢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余家与宫门本就是一体的,如今宫门正是需要助力的时候,她也就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去做那待选新娘了。
临近午时,收到信的宫尚角赶到墨城,接到余暮鸢后,就带着人马不停蹄的往旧尘山谷赶去。
“说是待选新娘,若我没被选中,你还有法子让我留在宫门?”
骑着马走在前面的宫尚角回过头:“待选新娘?”
“你的身份是我的表妹,旧疾复发,前往宫门医治。”
余暮鸢藏在面纱下的脸,有片刻的凝滞:“抱歉。”
她是真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父亲竟然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
然而,余茳是真的冤枉,他也没想到他给宫尚角回的第二封信,竟因为宫尚角提前离开宫门据点而错过了。
旧尘山谷——
到达谷内,天色已晚,余暮鸢做了一番伪装,才乘着宫尚角让人准备的软轿,跟在宫尚角身后往宫门行去。
……
宫门大开,只见宫尚角骑着一匹棕红色的马飞快踏进大门。
他身后跟着四名抬着一顶软轿的侍卫,微风轻拂,轿帘被吹开,宫门的守卫不经意间看见了轿中人煞白病弱的脸。
“咳咳咳……”
病态中带些娇软的声音从软轿内传出,宫尚角回过头来,守门侍卫见状急忙低下了头。
【医馆】
宫尚角和余暮鸢才刚走进医馆,便听见了一道轻柔的女声。
“你应该就是,宫远徵少爷吧?”
“现在的执刃——宫子羽,在我眼里,根本不配。”
“最有资格当执刃的,是宫二先生——宫尚角。”
话落,余暮鸢抬眸看向宫尚角,还以为他会有些许反应,没想到依旧是冷着一张脸。
宫尚角向前走了一步,微微偏头,看向那说话的女子:“你很了解我吗?”
余暮鸢倒是没料到,初入宫门,就有缘看这么一出大戏。
她原本不该出声的,无奈她先前佯装咳嗽,现下竟觉得嗓子真的有些痒了。
“咳咳咳……”
她的咳嗽声打断了三人的谈话。
宫远徵和上官浅这时才发现宫尚角背后竟然藏了一个人,还是个女人!
余暮鸢从宫尚角身后走了出来,湿润的眼睛里透露出不安的情绪。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表哥,我累了。”
宫远徵最先出声:“哥?”
这个叫他哥哥为表哥的女人,他从未见过。
宫尚角瞥了一眼上官浅,就转头对宫远徵说道:“远徵弟弟随我来。”
闻言,宫远徵嘴角上扬,走到了宫尚角身边。
上官浅垂眸敛下了眼中一闪而过的狠厉,对三人规矩的行了礼,就转身离开了。
回到角宫,宫尚角三人围桌而坐。
宫尚角亲自给余暮鸢倒了一杯茶:“今夜你暂住角宫。”
余暮鸢点头:“好。”
宫远徵蹙起眉头:“哥?”
怎么回事?哥哥竟然亲自给她倒茶?
随后,宫尚角也给宫远徵倒了茶:“她是我的表妹,名叫余暮鸢,来宫门治病的。”
听到宫尚角解释,宫远徵点了点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哥哥的表妹姓余,但只要是哥哥说的,他都相信。
“那我给她看?”既然是哥哥的表妹,那他亲自帮看看又有何妨。
只是不等宫尚角答话,角宫的侍女就进来回话了。
“角公子,客房已经收拾好了。”
宫尚角点头:“先带余姑娘下去休息。”
他说的是余姑娘而并非表姑娘,这让宫远徵的心情好了不少,看来哥哥与他表妹的关系并不是很亲密。
侍女:“是。”
“多谢表哥。”做戏做全套,余暮鸢起身对着宫尚角微微福身就和侍女一起出去了。
待余暮鸢离开后,宫尚角又对宫远徵说道:“她的病无需你操心,你专心做你的事。”
宫远徵唇边带笑:“知道了,哥。”
看样子还是他同哥哥关系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