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洋洋得意

    周一鸣按照黄主任的要求，客观、公正地写了一份：关于我公社黄凡主任群众反映问题的情况报告，经过黄主任亲自过目，由黄主任上呈给县政府。黄凡主任心想，身正不怕影子斜，领导会调查清楚的。

    半个月后，县政府批示：黄凡同志接受上级进一步调查，暂不履行主任职务，由周一鸣暂代任主任职务。黄凡非常镇定自若，相信党、相信自己的党性觉悟，工作中的不足不是原则问题，他主动对周一鸣说，组织对你的信任，你要好好干，年轻人有作为、有前途，这是我们老同志希望看到的，群众工作千头万绪，相信你能在工作中迅速成长起来的。一鸣表面上是满脸感激之情，心里嘀咕，真是自作多情，你算哪根葱。一鸣是癞蛤蟆吃萤火虫心里亮，黄主任落得是非不明的窘状就是自己的杰作，他踌躇满志，知道自己仅仅是个从省城下放到农村的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能干出现在的位置，他十分满足和自豪，他把洋洋得意的激动深深埋在心底，像蚕作茧那样，把它包裹得严严实实。

    春去秋来，天上翻云覆雨，变幻莫测，抵不上周一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领，身居要职的他，眼中再也没有黄凡这人了。在杨柳公社，别人的话谁也不听，他的话没有人敢不听。他忙中偷闲，没有忘记写作的爱好，他有丰富的经历，有与群众工作的经验，这些都是写作的素材，而且是亲历的、接地气的第一手好素材，他构思了一篇短篇小说，已拟定好了题目：《社员都是向阳花》，而且作品序幕已经拉开，他要把身边的群众如何跟党走，把自己如何发动群众进行生产革命的点点滴滴的成绩变成文字，走进小说，这是多么惬意的事啊！他很陶醉，他要读者在他的文字里看到人民的力量，明白：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让笔下的文字鲜活起来，让人们的灵魂飞跃起来。

    如今，他内心最受折磨的是他对桃嫂的牵肠挂肚和饥渴难忍的爱无法发泄。他知道，稍有不慎，在劫难逃。这种灵魂与身体分离的痛苦，会使周一鸣变得更加深不可测，他的笑也许藏着利刃，而他的利刃就是他的笔尖。

    他想到那次险些栽倒在杨瑞手中，这个杨瑞就是他手中刺眼中钉，不拔除难圆他与桃嫂的春秋梦。自从周一鸣代任主任以来，一鸣杨柳公社的大红人，跟随他的人越来越多。一天，他对张秘书说，你通知杨瑞到公社来，我找他有事。秘书按时通知到了，第二天上午，杨瑞高高兴兴来到公社，走进周一鸣房间，笑容可掬地递上一支大前门香烟说，周主任找我有何指示？周一鸣端着茶碗板着脸连看都不看杨瑞，更不谈接他的烟了，回了一句：到办公室谈吧。

    杨瑞跟在他身后，心里十分慌张，周主任怎么这个模样，是摆官架子还是我有什么问题？一眨眼功夫就到了办公室，杨瑞找了一把旧木椅，在靠角落地方坐下，看一看四周，感觉比上次来见到的不一样，庄严而冷清，他心里有些凉飕飕的感觉，低着头，再也不敢多言。周一鸣一字一句地对眼前这个眼中钉说，找你来不是为别的，你的问题很严重！你得好好配合组织审查，接受组织处分！杨瑞简直是晴天霹雳，一下子把他震蒙了，脸上顿时冒出豆大的汗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