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怜香惜玉
桃嫂仍然斜躺在床上,任其一鸣抱摸,头埋在一鸣的怀里。一鸣坐在床沿上,一手挽着桃的臂膀,一手抚摸着桃的脸颊和头发,桃哀怨地说:“老天爷不长眼,使我投错了胎,出生在地主的家庭里, 事事低人一等,处处受人炎凉,时时被人欺负。在家里,父母亲重男轻女,对我的存在无足轻重,不抱任何希望,初中没毕业父母就强行要我回家帮忙养猪放牛干农活,”。桃嫂像撒娇的孩子,眼里噙着委屈的泪水,望着一鸣,接着几乎是用颤抖的冻得哆嗦的声音说:“我与杨瑞结婚自己都不知道么回事,媒人来我家与父母亲嘀咕一回,过三天就把我孤身嫁给了杨瑞。杨瑞家当时是典型的贫苦农民,除了他和公公两个活人,家里一无所有,那次婚宴你也看到了我家那破烂不堪的样子。第三天回门我哭闹着不依,父亲冷冷地抛出一句叫人无法理解的一句话:“给你嫁给贫苦农民家庭是你最大的福气!我绝望了,整个身子从头冷到脚!”她已经哭出声来了,咽喉哽咽着继续诉说:“最可恨的是杨瑞好吃懒做,心肠歹毒,动不动对我拳打脚踢,出口就是:地主家的坏蛋别在我家做人!不然,我打死你活该!” 她抽搐着,胸脯一起一伏,一鸣听了,紧紧将她挽在自己的怀里,嘴唇有些发抖,眼里放射出一种光,一束叫人寒颤而不可揣摩的眼光,他一字一句低沉而又明朗地对她说:“别生气,以后的日子会好的!”她被一鸣话语温暖着,没看一鸣的脸色。一鸣慢慢从她脸上移动地吻向桃的嘴,一个绵长的、温暖的吻,看着桃说:“我回去了,你刚好点,注意休息,我明天下午再来。”桃顺从地点点头,欠起身,拉着一鸣的手慢慢松开,抹去挂在眼角的泪水,目送一鸣走出家门。
第二天单位不十分忙,一鸣心里惦记着桃嫂,心想:长年累月生活清苦,加上感冒出汗,她身体太虚弱了,需要滋补,他要给她什么? 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什么东西都不是应手的,一鸣想到该给桃最好的补品了。下午,他不声不响,找来锄头,拿个空药瓶出门了,他在农户家的土粪堆里挖掘蚯蚓,一刻功夫,他回来了。他放下锄头,拿起钓鱼竿出门了。他走出很远,离开单位居所,过了大桥,向河西方向的农户走去。这时太阳偏西,天气渐渐凉了,微风悠悠,正是干农活的时候,家家户户的大人都去田地干活了。一鸣拿着鱼竿,不去池塘,不到河堰,而在人家谷场转悠,谁也不知他干什么?他溜达三五家门口,突然眼前一亮,把上好蚯蚓的钓勾摔向一群鸡中间,人躲在谷垛后面,一眨眼,一只老母鸡悬在空中,拍打着翅膀,不声不响被一鸣拉到眼前。他迅速用袋子装好。这时,坐在另一边石滚上的小男孩,好奇地看到这一幕,咯咯笑着往家里跑。一鸣收拾妥当,快步拉住小孩,以为小孩对大人说,提着小孩耳朵睁大眼睛吓唬道:
“你要说要喊,我打死你”小孩吓坏了,瞪大眼睛,只流泪不敢吱声。一鸣扬长而去。
晚上,一鸣做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给桃美美吃了,桃心里感到从未有过的甜蜜。
好景不长,男欢女爱、如胶似漆的日子就在杨瑞回来的那一天像漂浮在河水上面的落叶被洪水一瞬间冲走了。
一鸣就在杨瑞回来的第二天,似乎幸运之神与他有缘,他的处女作《屠户状元》在《天鹅池》报上发表了,而且有第一笔值得纪念的25元稿费,这钱有他半个月的工资那么多,他兴高采烈地给老刘、老徐看自己的大作。第 二天上午,一鸣在柜台里看书,嘴里哼着《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老徐怒气冲冲,跨进柜台,对着一鸣就是一拳,顿时,一鸣嘴和鼻孔流血。一鸣毫无招架之功,老徐封住一鸣衣领 训斥道:“你这个杂种,居然写老子的事,我没偷你娘,关你屁事!,你倒好,到处张扬!”说完又是一耳光。老徐这屠户原本有用不完的劲,对一鸣的毒打就是杀鸡用牛刀。一鸣昏倒在地,老徐才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