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打群架
已经入夜了，考虑到涂山念锦也需要休息，苏庭之打算回到他们那组下榻的招待所。临行前他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对她嘱咐道，“不要离程烁太近。”
“可是我得从他嘴里问出些什么才行啊。再说，你不也说他就是个普通人吗？”
他沉了沉眼，像是在斟酌自己要怎么开口。
“怎么了？”
“你应该知道，狐族天生自带魅性，人族是招架不住的。你也许无心，但你带着目的接近他，他并不知情，免不了要误会什么。李臻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若不是你对他心怀愧疚，何故到现在还会一直答应他的邀约？如果你想让自己好过些，有些事就不得不去注意。”
为什么苏庭之要突然这样告诫她，明明在去隔壁探察之前他完全没有提起过这件事。难道他在隔壁房里发现了些什么？既然这样，那她是需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了。
于是她乖巧道，“明白了。”
苏庭之走在回去的路上，心中是既开心又感慨。他此行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确定自己对涂山念锦的心意。在无数的心动瞬间面前，他承认了自己喜欢上这个小丫头。也许是在她扯着他的嘴角往上扬的时候，也许是在高尔夫球场时他的双手覆着她的那一瞬间，又或许是在某一个他没有察觉的时候，他逐渐沦陷。
一直以来，他没有想过会成婚生子，大哥将清宁托付给他，他就把清宁当成自己的孩子来抚养。他知道清宁对权力的渴望，他便不会与他抢家主之位，所以他一点也不操心自己的终身大事。
涂山念锦是第一个，也会是唯一一个让他动心，让他想据为己有的。就这么分开一天，他就想她想得紧。看到她之后他就没来由地觉得开心，似乎他的世界都明亮了起来。
可她似乎对男女之事完全状况外，而她对自己的魅力也毫无自知，他可以预想到他日后的感情之路不会太平。不知涂山念锦什么时候才能接受他，把他当成未来共赴一生的人？
第二天早晨，程烁比往常起得晚一些，睁眼一看时间便急匆匆起身洗漱，出门便撞见了一身神清气爽等在外头的涂山念锦。
“早啊。”
她笑着打招呼，本想邀请他一同吃早饭，可想起昨晚苏庭之说的那些话，她又把话吞进了肚子里，背上了背包往楼下走去，走过他身前时说道，“我先去吃早饭了。”
程烁对生活起居的质量没什么要求，塞了几口馒头便当作吃过了。涂山念锦也急急忙忙剥了个鸡蛋，就着热牛奶囫囵吞了下去，什么味道都没尝到。
整个上午他们在村子里转了一圈，把该发的宣传册都发了，过午便打道回府。从村子里到山的另一面关卡是有一条近路的，程烁熟门熟路地带着她，缩短了一大半脚程。
从关卡进入景区后不久，他们便遇上了从后面赶超上来的一组驴友。他们穿着价值不菲的运动服，包里鼓鼓囊囊的，脸上洋溢着青春，一路上嘻嘻哈哈的好不热闹。可他们的笑声却因程烁挡住去路而戛然而止，为首的年轻人虎头虎脑的，立刻皱起了眉头问道，“你挡着我们干嘛？”
“再往上便是实验区了，外来人员没有经过报备是禁止进入的。门口有牌子，你们没有看到吗？”
他许是有些生气的，语气也很生硬，惹得对方心里不快。一个女孩子嚷嚷道，“那你们怎么进来的？不也是扯了路障吗？说得那么大义凛然，还不是和我们一样。”
他才懒得理这些人，倒是涂山念锦出了头。她掏出刚刚放入背包的工作证，在他们面前晃了晃后挂在脖子上说道，“我们是工作人员。”
那个女孩噤了声，大家面面相觑。大概是有人喜欢这个女生吧，见那女生难堪便急着表现自己，也冲他们嚷道，“一张破证而已，谁知道真假？这种证哪里都可以做，你们是专业的偷猎者吧，设备还挺齐全。”
他的话引得同伴窃笑，惹怒了程烁。热爱动物的他最痛恨的就是偷猎者，而这群养尊处优的公子小姐们却拿这个开玩笑，直接踩爆了他的雷点，激得瘦弱的他直接上手揪住了其中一个人的衣领。
那人没有防备，立刻被拽下了自行车，摔在一边的泥地上，脸上的颜色极其精彩。
这脸面都被抹了，那人气急败坏扔了背包就反击。程烁的脸上挂了彩，涂山念锦也不能袖手旁观。以她的身手根本不怵这些人，可人多眼杂，要如何不着痕迹地教训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便是道大难题。
好在对方年轻气盛，看到两人动起了手，几个男孩子便从车上跳下来加入。场面一度混乱，倒是给她打了些掩护。她借机混了进去，在制造了好几次“不慎”伤人的“意外”之后，随行的几个女生害怕了，拉住了仍在气性上的男孩子，劝说道，“别打了别打了，我们回去吧，我今天不想进去玩了。”
怯生生的双眸中盛满了惧色，白皙的皮肤衬得女孩咬着的双唇更加殷红动人，为她的劝说多了几分胜算。男生们啐了口血沫，叫嚣道，“今天算你们走运，下次再这么多管闲事，就不是现在这个结果。”
哟呵，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涂山念锦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中冷笑。这时一张纸巾出现在她眼前，“你的嘴角出血了，擦擦吧。”
她回头看程烁，好家伙，脸上红肿一片，袖子上也蹭满了泥，蓬头垢面的像是刚从泥坑里爬出来一般。她掏出背包里的急救药品想要帮他紧急处理伤口，还未触碰到伤口的小手突然调转方向，将沾满了消毒酒精的纱布交到他手里，不自然地说道，“你先处理下你的伤口吧，这路也不远了，我先回去搬救兵。”
还未等他回话，她便一溜烟跑了。程烁无奈地擦拭着伤口，疼得龇牙咧嘴的。眼前浮现出方才“混战”中涂山念锦为他挺身而出的情景，他倒是有些动容，没想到这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姑娘不但不怕辛苦不怕脏，还不怕受伤，还真是令他刮目相看。
涂山念锦回到管理局时，苏庭之一行人也正好从大门进来。她顾不上和他打招呼，便询问着局里是否有医生。
接待处的小姑娘为难道，“没有医生，倒是有兽医。”
“那你们生病了的话怎么办？”
刘队长从她身后走过，呸呸呸了几声，“小姑娘可别乌鸦嘴！”
“一般而言，工作人员若有个头疼脑热的，都会去村里的诊所看病。”
苏庭之他们进门后便只听到了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梁兮卸下背包问道，“谁生病了？”
涂山念锦大概地说了下事情的原委，刘队长便自告奋勇要下山去找程烁，带他去村里看医生。苏庭之锁着眉心盯着她嘴角的淤伤，一言不发。
待刘队长出发，涂山念锦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这才觉得浑身酸痛。刚才收着力在打架，还怕被别人看出破绽，她身上也生生地挨了几下，虽然只是皮外伤，也是会痛的。
累极了的梁兮招呼她一起回房休息会儿，她应声着乖乖地跟在后头，可却在楼梯转角处被苏庭之一把拉住。
她差点跌倒在地，却被他抱了个满怀，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你的嘴受伤了。”
她轻轻地点了点伤口，无力笑道，“哦哦，没事儿，小伤而已。”
“不行，要处理一下。”
“真的不用了，你再晚点发现，这淤青都要散了。”
见她一直拒绝，直球的苏庭之强硬地将她抱起，惹得她惊呼，“九爷你干嘛啊？”
“去我那儿，我给你擦药。”
她不安分地挣扎，“你快放我下来，待会儿被别人看到了。”开什么玩笑，万一梁兮见她没跟上突然折返，那她真是不要做人了！
谁知苏庭之不知抽了什么风，执拗地抱紧了她，大踏步地上楼往自己的房间去，嘴上还说道，“看到就看到了，有什么好怕的。”
喂喂喂，你不要脸我还要脸的好吗？可惜在他面前她就是小怂包，根本不敢出声，只能装作鸵鸟把头埋在胸前，尽量减少存在感，同时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被别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