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又怎么了？”
工作人员面面相觑，竟没有一个人敢接他的话。修哥递给白菡一个“you can you up”的眼神，她认命地叹了叹气，紧紧拽着手里的包带，在他面前轻语道，“苏总，您……您能不能笑一笑？”
“为什么一定要笑？”
白菡见他没有生气，紧绷着的神经略微有些放松，谆谆善诱道，“苏总，您的表情能够体现您在使用这些创意家居时的心情。在您感到开心或者舒服的时候，满足的微笑能让顾客感同身受。创意家居一直是集团的核心业务，您的初衷一定也是希望享受到咱们产品的顾客能有像您这样开心和舒适的体验不是吗？您可以想象一下您开心的时候，是不是由衷地想要勾起自己的嘴角？”
苏清宁闻言，神色突然有些黯然，“我现在并不觉得开心。”
白菡这才惊觉自己失言，想起琦琦告诉她苏清宁这么年轻就日日夜夜饱受病痛摧残，而且昨夜才刚发病，哪怕再有好心情恐怕也随着病痛的折磨而消磨光了吧。真是怀念温柔苏总在的日子，那和煦如阳光的笑容就像为他专属一般。可现在的他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笑了。她原本落在他身上的怯生生的目光变得充满了哀怜，不知为何见他这般黯然神伤，她会感同身受般的内心感到钝痛。
见她半晌没有说话，他抬起眼对上她的眼神，顿时不悦道，“不要用看小狗的眼神看我。”
白菡愣住了，一脸迷茫。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意思，没忍住皱了皱眉，“那狗可比苏总您可怕多了。”
什么？！真的拿他和狗比？！苏清宁真想看看这女人脑子里装了些什么！她有时看着挺聪明挺机警的，现在看上去又有点呆呆的，他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故意这样表现以引起他的注意。
不过话说回来，她确实应该是怕狗的，会觉得狗可怕也是实话实说。
他默然地盯着她，直到盯得她心里发虚，这时他勾起一边的嘴角，“这样？”
试想一下，一个长相俊美带着金边眼镜的男人阴鹜地盯着你嘴角荡起戏谑的笑容，那一刻你心里是不是会慌张到发毛？！白菡不由得退了一步，眼角的余光已经飘向大门边，想着如果他动手，她应该往哪儿跑才能看上去合理并能有效躲过他的“进攻”。
苏清宁见她像是见到鬼一样的表情，心里的火又冒了起来，“问你呢！”
她一惊，下意识已经打算逃，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在问她的意见。她这才缓缓地回头，嘿嘿地干笑了两声，两只手的食指挤压着嘴角往上提，嘴里含糊不清道，“苏总，要微笑……是两边嘴角都要往上扬的。”
苏清宁冷哼一声，尝试着同时勾起另外一边嘴角。可是嘴很倔强地努了很久，就是找不到要领，旁边的工作人员见状都努力憋着笑。白菡终究是看不下去了，她倾身上前，柔柔软软还带着微微凉意的指尖压在他的嘴角往上提，真挚地看向他，“要这样的苏总，就像您之前那样笑。”
陌生的触感给他带来了心灵上的战栗，那双清亮有神的双眸近在咫尺，他的目光不由得在她的脸上游离着。
白菡清晰地听到周边工作人员倒吸一口凉气，对着他幽黑如墨的瞳仁时，她像触电一般弹开，还退得离他更远些，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随着她的离开，苏清宁感觉心里的哪一块像塌了一般让他升起一股浓浓的失落感，锐利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他调整了自己的心情，学着她抬起手指把嘴角往上压，努力做出了微笑的样子。
白菡惊讶地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直到被修哥提醒她挡住了镜头，她才回过神来往角落里靠了靠。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身姿和容貌真是一等一的，抬手投足的每一帧都带着赏心悦目的画面感。
最后一站是城郊的高尔夫球场。古月集团旗下有一款高端运动品牌新推出了几款男女式户外运动套装，过两天正式上市。服装部的小妹吃了商场里的亏，特地在棚内拍摄时跑回了仓库，提前备好了大一码的新品套装。而白菡眼尖地发现小妹在衣杆上还挂了几套女款套装，纳闷问她，“计划书里没有计划拍摄女款套装啊。集团里安排了模特吗？”
小妹摇摇头，“没有。不过新品套装是男女款的，我担心你们心血来潮要拍。反正就几件衣服，一起拿过来也方便的。总好过万一需要，还得再跑回去一趟浪费时间吧。而且你不觉得，帅哥靓女在一起的画面更加养眼吗？”
经她这么一提点，白菡也承认自己有疏漏。之前只想着是苏清宁的专版，所有的场景和安排都只考虑了他。其实这次机会也是为新品发布做造势的，搭配上女伴似乎会有不错的效果和话题度。
可问题是，这么紧凑的时间，要去哪儿寻一个女伴当模特呢？
她给陈陈打了个电话说明来意，琦琦也跟宣发部说了她的想法，负责人表示理解赞同但也表明了需要时间去联系。
等了约莫20分钟，苏清宁的妆发差不多完成了。陈陈和宣发部几乎同一时刻回了电话，都是说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临时安排女伴实属为难。有几个知名模特得知是和苏清宁一起工作，那话语里的欣喜是瞒不了人的。但是他们手头上都有工作，能找上他们的几乎都是大品牌，他们不是在外地赶工就是不能得罪金主。
摄影组架子都搭好了，苏清宁见迟迟没有动静，一脸阴郁地朝白菡走来，夕阳的余晖下笔直的大长腿在地上拉出了影子。她见地上光影晃动，就知道身后来人了，转身和他打了声招呼。
“怎么回事，为什么还不开始？你要知道，我的时间……”
“我知道，苏总您的时间很宝贵，”白菡打断他的话，“但是现在有些特殊情况需要您的批示。”
她将事情的原委概略地说了一遍，苏清宁听完，脸上的神情风云变幻。他露出了意味不明的浅笑说道，“我看你就挺合适。”
“啊？”她实在跟不上他的思维，“苏总开玩笑吧。我……我哪里合适了？”
“身高啊，身材啊，样貌啊，都挺合适的。”
这是在变相夸她吗？“我还真是谢谢你哦……”她心里腹诽着。可她知道，她是不能在公众视野中露面的。于是她只能再次婉拒，“苏总还是另做打算吧。或者这次就先拍苏总的个人照，以后可以再补拍其他的。”
苏清宁斜睨了她一眼，转身对上远处天空的晚霞，话中略微带着一丝轻蔑地对她说道，“我还以为你是一个敬业的打工人，没想到……”
白菡涨红了脸，“苏总，我只是个实习记者。”
“那又如何？这次计划书不是你提的吗？既然由你负责，拍摄过程中若遇到了任何困难难道不是由你来解决？现在明明有更好的想法，你却坚持只拍我一个人。你要让我如何相信你的专业？”
一向低调的她一直秉承着不与人相争的性子，吵架不是她的强项，更何况这么听起来确实是她理亏，毕竟她不能抛头露面这一点在他眼里可能是无法被理解的。面对着他这么咄咄逼人的质问，她被怼得哑口无言。
“那……那多谢苏总抬爱，我去跟修哥说一声，马上就去妆发。”
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他才深深地吁了口气，因为紧张而紧绷着的身体线条也逐渐缓和。他没想到，他有一天会为了和一个女子近距离接触而费尽心思。当时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做了这个决定，直到事情以他的想法那般落幕，他才在心底反问自己这么多年都白活了，怎么就这么冲动呢？
可不得不承认的是，比起懊悔，他更多的是窃喜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