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知道爱(三)
他记得他们结婚时候对未来的规划,先不能要孩子,等过个三四年,两人工作都稳定了,收入都提高了,把双方的家长也摆平了,再把这个事提上议程。
何之轩也不会忘记他在与方竹结婚以后,第一次单独见方墨萧的情形。方墨萧的态度简直可以用盛怒来形容,根本就不能听他的任何辩解和承诺。
方竹认真算过安全期,只说给他听过一次。那时候他们都忙,一个是实习生,一个进新行业要卖力拼命干,好像都没怎么当真。
外头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慢悠悠的,像是何之轩。昨晚的后来,他睡在哪儿?
他的另一只手开始解自己的裤子,皮带紧紧扣着,几下都解不开。方竹伸手过去帮忙,被他推开。这时候他还记得她手上有伤。
他嗫嚅,她喘息,她说:“何之轩……你醉了。”
她最近天天都有空,故而只是望着他。
方竹唯有打开自己的身体,承受他施与的一切。
她说:“我以为我已经做得很好了,怎么你妈还觉得我这不对那不对?”
后来父亲来到上海,希望见一见方墨箫,他无法,带着父亲又去了一次方家。那一回是铁将军把门,父亲执意等着。
他们重重倒在沙发上,何之轩摩挲着她,推高她的睡衣,拉下她的内裤。他带着被酒精催化的急切,吻热而且疼,细细咬着她的颈,吻在她的心口,手从抚摸转为揉捏,似要深深贴近那思念已久的体温。
她当时的表情是迷惘的,后来还赌气了。她怕输的性格依旧没变。
方竹羞涩得不敢盯着他看。
方竹有些茫然,他的手还覆在她的小腹上,隔着被褥,她都能感受到温热的触觉,透到了皮肤上,能进入身体里,仿佛那里真的有了生命。
他亦有同感,他认为他可以把很多事情做得很好了,为何方竹的父亲依旧以为他娶方竹是另有所图?
何之轩只好自己动手,慢悠悠地把领带系好,然后问她:“你什么时候有空?”
何之轩低低笑了一声,像是哂笑,又像无奈:“是你先开始的,这时候还有借口,不觉得特没意思吗?”
他叫她:“方竹。”
是的,她的一切,何之轩都记得,无法忘记。
他曾经背着方竹想要单独找方墨箫谈一次,但被抢走女儿的父亲的盛怒不是年轻的他可以承受的。
他们的身体都有对方的记忆,熟悉的律动和亲吻,一旦再度纠缠,就不愿意再分开。
是的,是她先开始的,她怎么能逃?
方竹有点疼,但激|情在疼痛中被点燃。
这种性格像荆棘,刺痛的是两个人。
他的一只手一直牢牢握着她的左胸,想要重新握牢她的心。
他是负气的,方竹的父亲看他的时候是毫不掩饰的藐视和厌恶。何之轩走出方家,那时想的是最好再也不用回去。
当时的方墨箫说:“你想同我说什么?釜底抽薪以后你以为还有什么好同我说?你想要什么?你想从方竹这里得到什么?你且好好想好了再来找我!”
他离她很近,气息拂在她的额头上。再近一些,她抬头就可以吻到他的下巴。可是这样的光天化日,夜晚的轻狂消失无踪。
他的手劲儿慢慢重了,探到她的身下。柔弱的中心,在他的手指上渐渐湿润。他的粗糙划痛了她,方竹吃痛,可不想躲了,她轻轻抬起了腿,勾住他的腰。
何之轩对方墨箫说:“因为您太宠爱您的女儿了。”
原来她一头睡死过去后,什么都被人安排好了。
这一个动作,让所有的情绪崩堤,如水闸泄洪,谁都逃不掉。
方竹在清晨醒来,翻一个身,发现自己睡在床上,周身干净得像初生的婴儿。她身上的睡衣换过了,内裤似乎也换过了。
他说:“你把人家闺女不声不响娶了,儿女都是父母的心头肉,这是该的。”
表面上还是好的,可他知道方竹的情绪时好时坏,尤其是父母来上海之后,她几乎天天都会为琐碎的事情抱怨。
方竹的身体在他的掌心柔软。回忆渐渐清晰,何之轩记得她的身体。
之前的一段日子,何之轩虽然睡沙发,但是每日清晨会回到房间里换衣服系腰带,他是进来系领带的,领带松在他的手里,他瞧着她。
何之轩就是有点恨她这样,一忽儿远一忽儿近。
她想着,他就走了进来。方竹拉高被子,半遮住自己已经红透了的面孔。
他就在一周前,“孔雀”的秀结束后,对方竹的父亲方墨箫恭敬而诚恳地要求:“我想和方竹复婚,请求您的同意。”
他的吻随着她的心跳,一下一下,一紧一松,让她全身的毛孔都要打开,浑身战栗,不能自己。
大太阳底下,父亲脸上的皱纹如沟整,他想起自己走出家乡时对父母最初的承诺,如今只剩无力感。那是他头一回后悔和方竹这段婚姻的仓促,只是方竹不肯认为自己错,他也不肯,两人把生活绷成了一条直线,随时易断。
他不让她说话了,封住她的口,她多说一句,也许一切又要退回去,他不打算再退。他腾出一只手捉住她的双手,不让她在混乱下再伤了自己,身下深深一沉,就进去了。可还不够,何之轩又拉过被褥垫在她身下,稍稍抽了出来,再自高而下,又重新深入。这一下的冲击让方竹真的再也无法说话。而后的撞击一下重过一下,力道这么猛,让她无法招架。她扭动腰肢,想要逃,可是逃不了。
很快,两人身上所有的阻碍都被褪下,这样赤|裸相对,终于又能坦陈。
其实那天清晨的深吻和抚摸,已经把他不断平复的欲望再度唤醒。他会忽然沮丧,他所有的混乱和不理智都因她而起,便硬生生把感情压下去。
她迷迷糊糊应着,他的吻又辗转回到她的胸口,深深的吻,细细的啃噬。他问:“方竹,你的心还在吗?”
她还是缺少一点胆子。
他在她体内,灼热坚挺地侵入,不容她有片刻的迟疑。
何之轩忽然把手按在她的小腹上,说:“方竹,如果我们有了孩子,你爸爸会高兴的。”
昨晚,他抱着方竹躺在沙发上,拂扫过她裸|露着的光滑的肩头,然后翻身爬起来给她擦了身子换了衣服,再翻了一下日历。
最初的最初,他们谁都没有想过真的和自己的家庭把意见闹到这步田地。
方墨箫研判地注视了他很久,说:“好得很。小子,到最后都是你比我有耐心、有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