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知道爱(一)
“呼玛在大兴安岭附近,靠近俄罗斯,是出金矿和黄芪的地方。”
方竹忽而想要寻些勇气:“陪我一起去看看吗?”
成功的产品发布会后,又平地起了波澜。谁也没想到,阿鸣的案子还牵涉到了给‘孔雀’代言的选秀新人——那位十三号潘以伦。有记者拍到潘以伦和经纪人到警局配合调查的照片,潘以伦曾进过少教所的往事被抖搂出来,舆论顿时哗然。
方竹再点头。
于是方竹便放下心来,她也准备去报社销假,整装待发重新投入职场。
方墨箫已出院在家病休,每日在军区大院的操场旁打太极拳成为风雨无助的项目。
何之轩还要去上班,‘孔雀’项目之后,他忙碌依旧。
一对璧人,外加心满意足的母亲。
方墨箫不紧不慢将动作做完,走到女儿身边:“你们什么时候重新领个证?”
方竹语塞:“这应该是妈妈最欣慰的时刻。”
方竹在操场旁的梧桐树下等待父亲一套太极拳打完。
方墨箫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丢给方竹:“小何给我的钥匙,是他新买的房子,在浦东,两百多平方米,够大的。”
方竹问何之轩:“一切都太巧合了,就像上次我发的那篇报道。”
方竹点头。
阖上报纸,何之轩的车已在她面前:“去你家?”
杨筱光捏捏她的手,知道她在想什么:“你的妈妈也会欣慰的。”在一摊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像我,怎么也不能让我老妈欣慰。”
这已经不仅仅是件巧合了。
方竹捧着钥匙,她仍矜持着、迟疑着。
她没有决定是继续住在何之轩的公寓,还是住回军区大院,抑或依旧住在自己的亭子间。
李润的葬礼在一个雨天举行。
杨筱光、林暖暖都说好。
纪如风没有参加葬礼,李润去世后,她跟着病倒。这一家的全部重担都压在纪凯文身上。
方竹时常想,如果当初何之轩爱的是她,也许不会有后来的许多苦痛经历。
“要不要去看看?”
方竹搀着父亲:“还没想好。”
“我都不知道。”
“涉案的女孩并不是天生的罪犯,不能单纯用‘寡廉鲜耻’评价她们的行为。从某种角度看,她们也许是以自己特定的方式追求着她们心目中的‘幸福’,或者逃避着她们生活中的‘困扰’,又或者是排遣着她们精神上的‘孤独’。在闭锁扭曲的世界里,她们用自己主观的理解解释着周围发生的一切,不能客观地自我正视和自我反省,让堕落和进步都只在一念之间。”
方竹错愕。
“你有空去看看,他忙,管不了装修的事。”
方墨箫摆手:“随你们去,你们的事情我越管越烦。”
杨筱光咕哝:“听说何领导在浦东买了新房子,九子啊世纪公园边上,你去看过了吗?”
这一下换方竹安慰她:“你最大的缺点就是妄自菲薄。”
纪凯文衣衫得体,尽女主人之责,十分出色。
何之轩很轻描淡写:“我们有应对方案。”
他的墓穴买在李晓身边。遗照摆得一高一低,父女俩有相似的笑容。
方竹说:“爸爸,我还没去过呼玛,不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的城市。”
好友林暖暖的婚期终于确定,把方竹和杨筱光请过去看新拍的婚纱照。
何之轩站在她都身边,她已经不用再望着他的背影就想逃离。
他们携手离开墓地,等待何之轩拿车的时候,方竹在墓园门口的书报亭买了一份晚报。社会版通篇报道了一篇社会调查报告——《援|助|交|际现象的反思》。她和老莫的名字都署在标题下面。导言是她写好的。
林暖暖的妈妈贺苹从澳大利亚赶回来,翻阅着女儿的婚纱照,脸上满足得如梦如幻,照片上的汪亦寒和林暖暖笑容迷人。